遠方的客人第八章
第八章
晚上他們仍然睡在一起。她準時進入睡前迷糊期。
他輕輕地拉著她的手：喂，睡著了嗎？
快了......
我們睡在一起已經四天了。我有點想......那什麼。
no。
你能不能拒絕的時候委婉一點啊，這樣很傷心的。你想不想找個男朋友啊？
不想......拿來幹什麼，只會給你添不開心。
那如果讓你挑，你想找個什麼樣的，小奶狗那樣的？
讓我挑啊，小奶狗太娘，小狼狗又太凶。不凶的又沒個性，必要要就要個奶凶奶凶的吧。
奶凶奶凶的是什麼樣的啊？算了，換一個吧，假如給你一個阿拉丁神燈，能滿足你的任何願望，你想要什麼？
什麼都行么？這道題是考不能貪婪，還是考機智？那我就要隨心所欲吧。
隨心所欲？這是什麼答案。你睡迷糊了吧？
唉，好累。今天陪笑了一天。真恨這樣的我。給我點勇氣，對生活說不吧。拒絕的感覺真好。
她很自然地伸手去拉著他，像是能從這隻手裡得到一點力量。
他也握著她，慢慢地把她的手放到胸口上：你能感覺到嗎？我的心跳好快。
她把頭放到他胸口，聽著他的心跳：正常的，不用擔心。
好難受。
哪裡難受？疼嗎？我看看。她本來快睡著的，一下子坐了起來。
他把她拉下來：我們睡了幾天了，你有沒有感覺到，我是一個精力旺盛的人？正值壯年的人，忍了四天了，你沒發現我有什麼變化嗎？我也有生理需求、新陳代謝的......好難受，忍不住了。
我發現你的變化了呀。那不是為了照顧你的面子，還跟你睡一起嘛。
她譏笑一聲，忍不住也得忍，年輕人，這時候剛剛長好的傷口，你一用力就裂開了。到時候真感染。
那我就不用力，你來幫我。
她盯著他的眼睛：你確定你不用力可以嗎？
我肯定不用力，我都不動，你小心地輕一點，可以的。
那好吧，這種難受的感覺我理解，那我就輕輕的，我們點到為止。
好吧，點一下也比沒有強。
她把他扶到浴室，讓他坐在凳子上，拿毛巾一點點地給他淋熱水，像是給嬰兒洗澡一樣。
我這還真是找到當媽媽的感覺了。兒子，叫聲媽媽。
不叫，除非你給我奶喝。
晚上就別喝了，明天早上喝吧，對了，明天要不要換個味道的麥片牛奶？
我想吃鹹的，巧克力的太甜了。
你睡了這麼多天了，要不明天晚上我帶你下去走走，也活動一下。我再給你買身衣服。
你這麼說我現在就想下去走走，反正是晚上，也沒人看見，洗完澡我們去走走吧。
天再黑也有路燈，雖然我是沒意見，但是你還沒好，裸走被人抓住跑都跑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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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得咯咯咯的：我不裸走，把你的衣服給我穿呀，我的意思是晚上別人也看不見是不是女裝。我是不是把你弄濕了？
下面嗎？嗯，濕了......這拖鞋不防水。
他果然穿上她的衣服，兩個人沿著路邊慢慢地走。夜已深，商店早已關門，路上也沒有行人。
明天想吃什麼，你呆著無聊，正好想想。
我想吃茄子，那種長的茄子。
多長的？
和我差不多長的。
兄弟，別吹牛啊，誰又不是不知道誰，你有茄子那麼長？
基態是沒有，激發態肯定有啊。
哦，看來你今天看量子物理了，不錯嘛。茄子我不會挑，總是買到很老的。
我教你怎麼辨認茄子，你拿起來你就先摸一遍，然後看著它，用真誠的眼神問它你實話告訴我你多大了？
摸我能摸，問我也能問，不光用眼神我還能用漢語問呢。只是我讀不懂茄子的回答，我就問它個一般疑問句，兄弟你老不老？我也不知道它回答的是yes還是no.
茄子的回答我也讀不懂，但是我知道老茄子會很久才反應過來，嫩的反應比較快。
你是不是在開車？
沒有啊，教你生活小妙招。
她一臉疑惑：這話怎麼越聽越不明白，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想說，我今天看到你的日記了，還比較有意思——日——記，紅色封面的那本。
天啊！我的天，你...我那是瞎寫的，是小說，不是日記，我有現代壓力太大應激型集體幻想綜合征。
那我看的是病記了，對了，你跟那誰......
那誰？別說了啊，那是隱私。
隱私這玩意兒，你覺得你有你就有，你覺得你沒有你就沒有，這是誰說的來著？聽著熟悉不？咱不是要科學而理智地來看待這個隱私嘛？
這不是一個等級的好吧？我只是在特定的條件下，被迫順便看了下身體結構。再說了，這生理結構世界上一半的人都跟你一樣，那就是人體結構知識。你總不能對我坦露身體就要我對你坦露心靈吧？
生氣啦？別嘛，我又不是那種人。我也不是取笑你。我們每個人都有秘密啊，對於有的人來說，秘密是不安全的。但是我不是，你可以相信我，你的秘密在我這裡很安全。因為，也許我們有一樣的秘密。和志同道合的人分享自己不為外人理解的秘密，這叫做遇到知音了。
她無話可說，陷入沉默。好像是這樣，我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或叛逆，不為世人贊同，不為律法允許，甚至有時我們自己也為之羞愧。慢慢地，這些叛逆就像身上撕裂的傷口，我們只有晚上才能像一隻孤狼一樣，躲在黑暗的角落裡舔著傷口。現在有人來扒開我們的傷口，要品頭論足還是其它？
不安全感由此而來。
你不是那樣的人。肯定不是。我們回家吧，外面好冷。
躺在床上，他輕輕地抱著她：對不起。讓你難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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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事兒，還好。只是突然提起他，我是因為他而難過。
你肯定很愛他。他愛你嗎？
是啊，我當然很愛他。他，我不知道。我們在一起發生了很多事，有的事湊在一起，我覺得他是愛我的吧，有的事湊在一起，我又覺得他就是個沒有愛的人，他誰都不愛。人心，很難推測的。畢竟，這種事又不是剖開胸膛，看看他心裡有沒有刻著我的名字這樣簡單。
那你還跟他在一起？
我也不知道啊，有的時候覺得自己很沒用，好像跟他在一起的痛苦多過快樂。好處就是唱情歌的時候，那些別人嘴裡唱出來是無病呻吟，我好像是有實有據。就剩這點好處了吧。
這點好處換這麼多傷心，值得嗎？
她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天神，我們凡人是很無奈的。理性和感性和性糾纏在一起，剪不斷理還亂。
你應該知道這世界沒有神，也沒有命中注定的戀人，世人自欺欺人的所謂緣分、久別重逢，不過是隨機、雜亂無章地撞在一起的碎片。
你知道嗎，我跟他很巧的，對很多人一次錯過就是終生錯過，我和他錯過好多次，在某個不經意的時候，他又出現了。我也是無神論者，快被他搞成神婆了。我真懷疑有緣分嗎，沒有嗎，有嗎？
這世界是這樣，沒有命中注定的，都是無序。
對啊，這也是我最討厭的世界。你今天不是看量子物理了么？那些定律都明明白白地告訴你，這世界沒有神話、奇迹、感性，只有冷冰冰地事實。好討厭這些規則，我都沒法編出一個我喜歡的世界，因為我知道我編出來的根本不存在，或者說我要編的話還得遵守這些規則，不然就不可信。是不是很無奈？
用理性思維去解釋感性，或者反其道而行，都走不通。你兩種思維都有，還都差不多強大，你是一個兩性思維的人。你這腦子啊，嘖嘖嘖。
今天沒喝酒，還能保持點理性。
說不定真的有神呢！或者說有智慧遠遠高於人類的存在，地球只不過是他們的一個培養基，人類現在所發現的規則根本就是個笑話。
那倒是個有趣的話題，假如有比我們更高維度的存在，他們改變我們信奉的真理就像往培養基里加滴果汁一樣簡單。什麼萬有引力，能量守恆，絕對零度不可到達，被輕而易舉地就推翻了。
你是個fan人類分子啊！怎麼的，你想毀滅人類啊？
不是，我自己也是一個人，我怎麼是想毀滅集體。我只是覺得，假如來一場顛覆所有理論和大家視為基礎的變革，世界會變成什麼樣。也許，到時候就發現，原來世間真的很多事不存在。比如狗屁愛情。
狗屁愛情本來就不存在。人與人之間，僅有的是拯救與改變吧，如果有個恰當的時機。討論這個，有點辜負夜色。人都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就像一個生活能自理的人一樣，自我調整讓自己保持舒服的姿勢就好。
有的生活還真不能自理，比如兩xing生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