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她也是兇手
「茉莉，從小爸爸就教你要做一個對社會有用的人，對不對？」林父放下手中的報紙，語重心長道。
「嗯。」林茉莉點點頭，悶聲應著。
「有用的人更不應該對社會有害，對不對？」林父看著林茉莉糾結的小臉，心下暗自嘆氣，他到底沒看好女兒，才會讓她有這樣的煩惱。
「我們要做一件事，哪怕拼上自己的命也沒有關係，因為這是我們的選擇。但如果要做成一件事，必須用另一個無辜的人來做保證，這件事即便再迫切再重要也不能做……」
林父一番話講完，林茉莉已然紅了眼眶。
「我知道了。」
三人沉默地用完早飯，各自出門奔向不同的目的地。
又一次站在醫院門口，林茉莉深呼吸了一口，這才敢往前走。
到了病房前，林茉莉沒敢推開門，只是隔著一層玻璃窗偷偷看了看，發現秦宇不在，有些慶幸的同時，又有些悵然。
她還沒想好要怎麼面對他，如果沒有她的話，秦宇和何程的關係或許不是現在這樣。
「站在這裡做什麼？」男生低沉的聲音從背後響起，林茉莉下意識扭頭看過去。
然後一顆心高高地提了起來，「秦……秦宇同學，我這不是聽說……聽說奶奶生病了特意過來看看……」
「嗯，我知道，進來坐會兒吧。」秦宇端著鐵質飯盒，他剛剛下去給奶奶打早飯，沒想到回來會在病房門口看見鬼鬼祟祟的林茉莉。
心下一滯，昨晚他打電話明明沒有說什麼事來著，但是她卻知道。
想著奶奶醫療賬戶上躺著的20萬，秦宇嘆了口氣，本來想和她撇清關係的，沒想到越欠越多了。
「哦，好。」林茉莉拎著水果籃傻傻的跟著進去，坐在病床邊上的椅子，背挺得筆直，像個剛上學的小學生。
奶奶醒了，聽見秦宇和一個女孩聊天的聲音，忍不住起身問道：「是阿宇的同學來了嗎？」
林茉莉點點頭，下意識地伸手過去扶住，「我叫林茉莉，是秦宇的同班同學，他幫過我。」
秦奶奶聞言笑了起來，一張爬滿皺紋的臉上滿是歡喜，「阿宇是個好孩子，不會做壞事的，我就知道。」
一旁秦宇聽不下去，將手中的飯盒放在床邊的小餐桌上，又將勺子遞給奶奶，「奶奶快吃早飯吧，醫生說了你得補充營養。」
「好好好，我吃早飯了，阿宇你帶著同學出去走走，別總憋在這病房裡，年輕人要活潑一點才好。」奶奶笑眯眯地吃著瘦肉粥，一臉和藹。
秦宇在一旁剝著雞蛋，又碾得碎碎的加到奶奶的粥里，「那也得等奶奶你吃完飯再出去走啊。」
秦奶奶還想說什麼，卻被林茉莉開口堵了回去，「奶奶，我才來就要我出去嗎？好歹也得讓我先休息一下吧？」
秦奶奶笑著應道，「瞧我這腦子，一點都不好使了，是的休息休息再去活動。」
等到秦奶奶吃完飯，有醫生護士檢查了一遍，輸上液后，秦宇這才在奶奶的再三催促下帶著林茉莉出了病房門。
兩人一路沉默地走到樓下的小花園裡，腳步前後停住。
「我……」
「我……」
兩人同時開口，又同時頓住。
最後還是秦宇開口，「還是你先說吧。」
「那個……對不起，」林茉莉閉上眼朝秦宇低頭道歉，「如果不是我的話，奶奶也不會被何程氣進醫院，都是我不好，你放心，奶奶的醫藥費、醫藥費什麼的都由我這邊來負責。」
秦宇揣在褲兜里握緊了的手逐漸放鬆，最後還是伸手將林茉莉拉了起來，「不是你的錯，是何程的錯。」
「如果那天不救你，何程也不會放過我的。」秦宇澄澈的眼望進了林茉莉有些震驚的眼瞳里，「前段時間聽到實驗第一階段成功之後，他們家就有人來找過我，說願意花一百萬買下論文，我沒有同意。」
林茉莉攥緊了雙手，原來何家動手比她想得還早。
忽然，她像是想起什麼，火光電石之間，所有的事都聯繫在一起了。
為什麼上一世秦宇的奶奶會突然重病，為什麼秦宇他爹會欠高利貸那麼多錢，為什麼最後論文署名是何程……
原來都是何家的算計，利用奶奶重病需要錢，秦宇他爹欠高利貸需要錢，讓秦宇不得不把論文成果給何家，那時候何家與林家結親，在江城一時間風頭無二，作為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窮人，他別無選擇。
可為什麼秦宇奶奶還是匆匆去世了？為什麼秦宇會選擇在圖書館跳樓自殺？
如果何家真的給了錢，他不至於走投無路到尋死的地步。
除非……除非何家根本沒有準備讓他活下去！
也是，若是秦宇還活著，就永遠有人知道那論文是何家搶來的，何家就永遠不能心安理得地坐收漁利。
聯想上一世嫁去何家后，何家的所作所為，林茉莉並不覺得何家做不出這樣的事來。
相反，她愈發堅定了何家必須消失的決心。
可是，她看著秦宇，心裡突卻然湧上深深地惶恐——她上一世也是殺死秦宇的罪魁禍首，不是嗎？
如果她沒有嫁給何程，何家的製藥業不至於飛速發展，他們也不會有那麼大的野心向秦宇下手。
更重要的是，如果林家沒有和何家結親的話，何家不至於能在江城如此猖狂。
以至於活生生逼死一個人的性命也無人理會，更是草草了結，作為心理脆弱而自殺的反面案例在高校里循環教導一代又一代的學子們。
「你在想什麼？我喊你也不應。」秦宇在林茉莉面前揮揮手，面上浮起疑惑，她已經不是第一次看著自己露出這種表情了。
就好像……好像她在透過自己看另一個人一樣。
只是這個人她應該非常不喜歡，不然怎麼眼神里透露著殺氣。
「我沒想什麼，只是很自責。」林茉莉回過神，將準備好的銀行卡塞進秦宇的掌心，語重心長道，「這張卡的密碼是你的生日，裡面的錢算是我對奶奶受傷的賠禮道歉。」
林茉莉還沒說完，秦宇就冷著臉要把卡還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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鯊了我吧，存稿只剩個位數了，但是還是不想碼字，yue了(???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