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自由就是…

「哈...哈...」

「你們還好嗎？」

秦楠擺擺手將位弋拉起來，又安慰似的拍了拍陳述，「至少他是個漢子」

陳述摘掉頭盔放到一邊，坐在地上看過車窗外閃過的一幢幢房屋，「我在想他們拋下我的時候有沒有一絲後悔的想法」

「後悔是常態，不管做出什麼決定，在沒看到結果的時候」

「是啊」陳述嘆了一口氣，靜靜地坐在那，也許是在為他們默哀。

車子很快駛出了集市街道，視線變得寬闊起來，這樣看來，身後的集市彷彿是一座孤島，曾經靜立在荒蕪的山腳下，如今卻成了感染者的饕餮盛宴，成了活人的生死關卡。

天色變得越來越陰沉，在車上晃了一天的幾人也都有了倦意，直到行駛到一處荒野平原時，秦楠才開口說道「停下來休息吧」

洛北喬將車子停到路邊，這裡是一條鄉野小道，一路綿延到山裡，就連村落也在幾公里開外，四周除了他們的車響之外一點聲音都沒有，偶爾只有陣陣冷風吹過。

「在這裡休息一晚，明天早上再繼續趕路」

「是」

「小天，收拾一下煮點東西吃」

要不是秦楠喊位弋都還沒發現陳天今天這麼安靜，從下午開始，他就一直特別安靜地坐在那裡不是睡覺就是坐在副駕駛，連東西都很少吃，此時他聽到秦楠喊他也只是安安靜靜地跑上跑下搬運東西。

「忘記拿凳子了，地上太濕了」

「沒事，把泡麵箱拆開坐一下就行了」

洛北喬搬出兩箱泡麵，劉森又搬出一箱礦泉水放到路中央，只有這裡路面還算乾淨。

「沒有爐子」

「要不用燒烤爐」

「太慢了」劉森說著便轉身去找了幾塊石塊圍在一起，將湯鍋放在上面就成了一個土灶。

「看著還不錯，森哥不愧是你」洛北喬佩服的沖他豎起大拇指。

「多動動腦子，別只會挖坑」

「是是是」洛北喬嬉笑著撕開一包碳，往土灶里扔了幾塊，陳天接著便開始生火。

「小天」劉森蹲在正在生火的陳天身邊擔憂地問了一句「怎麼了？」

不知道為什麼陳天竟然抬起頭看了位弋一眼，繼而又回過頭繼續生火「沒什麼」

這一眼被劉森看見了，他站起身來冷冷地看了一眼位弋，「位弋，你去把碗筷都洗一下」

位弋此時正忙著幫洛北喬清理他身上沾血的外套，聽到劉森喊他趕緊將手裡的外套放回去，放下衣袖趕緊跑回車上拿碗筷。

「位弋」

位弋剛端著碗從車上下來秦楠就喊住了她，「我在」

「你忙完了過來找我」

「好」

位弋將碗筷放到土灶旁邊，陳述在往湯鍋倒水，「把碗都放進去煮煮，消毒」

「好」位弋又彎著腰站起來把碗又扔進了鍋里，鍋不大放不下太多碗，位弋只好分兩鍋，先放進去幾個，等煮好了再把剩下的放進去。

「應該都可以了，撈出來準備煮麵吧」

忙活了半天，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周圍變得漆黑又空蕩，氣溫也越來越冷，秦楠將車燈打開正照著幾人，位弋忙裡忙外把所有人要用的必需品全部都扔到熱水裡消了一遍毒，全部忙完之後她早就已經餓的前胸貼後背了，陳天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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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著火堆，秦楠幾人繞著鄉道跑了好幾圈，趙安然則自己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坐在不遠處的樹樁上，看著遠處的天空發獃。

「我來幫你吧」洛北喬跑完步大汗淋漓地回來見位弋一個人在忙，也沒有人幫她，便主動提出幫忙，位弋見他只穿了一件毛衣，連忙制止，「你怎麼穿這麼少，快上去換個衣服」

「沒事，我剛跑完步」

「不行，容易感冒，快上去穿件襖，現在感覺熱，等會感到冷了就晚了」位弋說著便把他往車上推，洛北喬沒辦法只得回到車上，拉出一件劉森在超市找的棉襖穿在了身上。

「你咋跟我媽似的」洛北喬忍不住的嘟囔了一句，位弋剛從熱水裡撈出杯子聽到洛北喬的這句話手一抖，杯子又掉了下去，膨出來的熱水又滴到了陳天臉上，陳天被燙的連忙站了起來。

「對不起對不起，你沒事吧？燙到哪了」位弋趕緊放下勺子手忙腳亂的用手去擦他臉上的水漬。

「沒事」陳天躲開她的手，用衣袖抹了一下臉又回到火堆旁，「趕緊煮麵吧，隊長他們該回來了」

位弋訕訕點了點頭，重新回到鍋前，把剩下的東西都撈了出來，又將鍋里的熱水倒掉，換了一鍋水準備煮泡麵。

「喬兒，我把香腸放後備箱了，你拿過來幾包，還有滷蛋」

「對誒，我咋沒想起來，等著」洛北喬立刻跑到後備箱那裡去找東西。

「位弋，你知道洛北喬不是原生家庭嗎？」陳天抬起頭面無表情地看著位弋，不出陳天所料，位弋聽到這句話很明顯的愣了一下，陳天又繼續說道「他說過他有一個親姐姐，他們倆在很小的時候就分開了，從那之後就再也沒見過，他還說過他跟他姐姐都有一個酒渦，一個在左邊，一個在右邊，還有，眼尾的痣，一個在左，一個在右」

陳天說完之後就不再說話了，他靜靜地看著僵硬在原地的位弋，果然他猜對了，兩個人的眉眼一模一樣，五官雖然不太相似，但是他曾經見過洛北喬的父親，位弋恰好像極了洛北喬的父親，這也是他在看清位弋的臉后楞住的原因，「你不告訴他嗎？」陳天看向洛北喬的方向，兩人都很清楚「他」指的是誰。

「水開了怎麼不下面啊」洛北喬及時的出現打斷了位弋的窘迫，陳天見狀也沒再多問，低下頭專心的照看火堆。

「你們倆剛才說啥呢，怎麼我一回來你倆就不說話了」

「說你壞話呢，找個東西磨磨唧唧的，還快過來幫忙下面啊」

「是不是皮又癢了，等著我給你撓呢」

「我看是你皮縮一塊了等著我給你舒展舒展呢」

「又開始了又開始了」秦楠流著汗跑回來見到陳天和洛北喬又因為不知道什麼小事鬥起嘴，嫌棄的表情不言而喻，「面煮好了嗎？」秦楠走過來問位弋。

「剛放進去，他們倆要吃的香腸和滷蛋還沒放」

「嗯，不錯，你們倆也別吵了，過來幫下位弋」說著他自己也開始動手幫忙撕包裝袋，而陳天和洛北喬則不知道什麼時候打鬧著跑遠了，秦楠無奈地搖了搖頭，「這倆孩子...」

位弋也抬起頭看了看他倆互相追逐打鬧的背影，感慨道「年輕真好」

「你也沒有多大啊，比我還小」

位弋笑了兩下沒有回話。

「你能接受訓練說實話我挺吃驚的，之所以提出來讓你們跟著訓練，主要是想你們能自保，光靠我們幾個人保護還不夠，我們只能儘力所能及的事，再加上你們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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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較特殊，我們也會有疲倦的時候，所以萬一有顧不上你們的時候，你們也能逃命」

秦楠說的很隱晦，但是位弋還是聽懂了他話里的意思，他們救她倆也許是為了減輕一點他們心理上視而不見的罪惡感，也許是為了提醒自己他們犯下的因等等一些原因，不管怎麼說，他們還是救下了她倆，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她也會好好把握住能在洛北喬身邊的每一刻。

「嗯，我會好好訓練的」

「好，那就從明天開始，嗯還有，既然你選擇了加入，就沒有選擇後悔的權利了，我也不會因為你是女性就對你另外，一切都聽從指揮，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清楚嗎」

「清楚」

「都回來吧」秦楠對位弋點了點頭，又轉身對著已經跑散了的幾人喊道，位弋拿出碗將面都盛了出來。

「休戰休戰，等會再打」陳天整個人掛在洛北喬背上嬉笑道。

「你先給我下來」

「休戰你同意不」

「行，吃完飯再打」

「吃完飯你倆給這些東西都收拾好，還有把所有的衣服都消下毒」秦楠頭也不抬淡淡地說了一句，陳天和洛北喬立刻低下頭不敢說話了，端起碗就開始大口大口的吃面。

位弋端著兩碗面走到趙安然身邊，將面遞給到她跟前「給，快吃吧」

趙安然伸手接過，沒有一聲謝謝，捧著碗就開始吃。

「安然，這兩天我也沒問你，我想問你你怎麼了？」

「沒什麼」

「安然，你有什麼話都可以跟我說，你這樣憋在心裡我很擔心」

「我說了沒什麼，你不用問了」

「你放心，我不會跟別人說的，這兩天你自己一個人一直坐在角落裡，什麼也不跟我說，你到底怎麼了？我真的很擔心你」

趙安然咽下嘴裡的滷蛋，又抬起頭看向遠方，「我不想待在這了，我感覺我自己好差勁啊，他們幾個都很喜歡你，有什麼事也都會喊你，我感覺我很多餘，融不進你們，你會跟他們一起討論事情，而我呢，你們根本就不在意我，發表自己的意見你們就感覺我很另類，我真的很累，我也想融入你們，但是我感覺你們都很討厭我」

「沒有，你做的很好啊」位弋心疼地看著滿眼憂鬱的趙安然，「我們每個人本來就是一個個體，不存在融入不進去別人的世界，每個人都在發表自己的看法，每個人的看法都是不同的，你的看法也很重要啊」

「可是你跟他們玩的都很開心啊」

「你知道當我知道我已經逃出監獄后那一刻的心情嗎？我進監獄的第一年我特別想出去，哪怕死我也不想待在監獄，但是監獄每天都有人監視，我想一個人安安靜靜地死去，但總被人發現，後來第二年我終於習慣了那裡，習慣是件很可怕的事，等我直到我逃出監獄后我第一感覺不是開心，而是害怕，我害怕這個世界，它太自由了，它讓我想笑就笑想幹嘛就幹嘛，可悲的是我不知道什麼時候該笑什麼時候不該笑，我不知道自己要幹什麼，所以我逼著我自己去適應沒人指示的生活，我逼著自己開心去接觸他們，這幾天過後，我又要回到我原先的世界，這幾天會是一場夢，我在夢裡，我可以隨意曹總操縱我的情緒，等這幾天過後，一切就都結束了，我就該回到現實，回到我最舒適的世界里」

「難道你不想一直自由嗎」

「自由？想，又不敢想」

「跟我一起逃走吧，就我們兩個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