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天梯

從宮殿出來的方恆等人被傳送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不再是原來的天空之上。那些用黃金與白玉柱建造的宮殿，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清新的風輕輕撫摸著他們的臉頰讓人感覺十分舒服，耳邊時不時傳來清脆的鳥鳴，四周是鬱鬱蔥蔥的樹木，面前則有一條筆直的道路，不知通向什麼地方。

「這是空間挪移嗎？」有人質疑道，因為剛才所在的地方太過於匪夷所思，建造在天上的宮殿群，以他們這樣地境界想都不敢想，更不要說自己能夠到達，所有人都不禁在心中想象，那得是什麼境界之人才能做到。

「不可能，空間挪移，你在開什麼玩笑。你可知道有人可以做到？」東雪子明說道。他先祖功參造化，達到了不可思議地境界，但是在他先祖的筆記中從未聽說過能有人有涉及空間的手段。

顯然剛剛地情況已經超出了他們的理解範圍，唯一能確定的他們是從山門進來，從那座宮殿出來之後就到了這山腰。不過這已經夠了，他們是來尋寶的，沒必要在這糾結，完成目標即可，好奇心太重反而可能會害了自己，要是自己以後能到達一定的境界自然會明白。

「快來看，這裡有信息。」有人嘗試繼續前進，在不遠之處見到了一塊石碑，石碑雖然風化嚴重，但是還能依稀辨認上面的字體。

「通過天梯者，可為神之使者。」方恆閱讀石碑上面的信息。神？他下意識的聯繫到之前腦海中存在的那個聲音。從鍾塵的口中得知魔鬼喜歡扮成神來蠱惑一些人，他不知道兩人會有什麼聯繫。而那神之使者又是怎麼回事，與自己的神侍者有什麼不同，這他沒法確認。不過他堅信，這兩者之間必然存在著什麼聯繫。

聯想起之前的遭遇眾人十分高興，雖然與他們得到的信息有所出入，但在他們眼中神可是擁有無限權能，無所不能的大神通者，即便不是真正的神，可敢以神自稱應該是大能者，說不定是聖人也有可能。一想到這許多人的眼睛都在放光，他們心中都默認前方有大機緣再等著他們，一個個都在摩拳擦掌等著自己的少主下令前進。

「走吧。」匆匆看了一眼石碑之後向玉宇對雲夢涵等人說道，他雖然不是很清楚其中的奧妙，但是他們知道在山頂之上有著他志在必得的東西，怎麼可能停止。特別是他的隨從，此刻估計他說離開也沒人會聽他的話，有誰願意一輩子做別人的隨從，只要往前得到機緣，那麼就可以翻身做主人，可以徹底掌握自己的

李修竹、李星月等人也跟了上去，方恆則走在最後。

所謂的天梯，並沒有什麼奇異之處，就是在利用山體開鑿出來的石階。

在方恆疑惑之時，眼前的景物突然發生了變化，他回到了當天夜裡的北川河畔。

「老頭，反抗只會讓你更加痛苦，束手就擒的話我們可以給你個好下場。」正在方恆疑惑之時，背後突然響起十分熟悉的聲音。他轉過頭一看原來是當天夜裡的黑衣人，他們將自己與村子之中的幾位老人圍在一起，端詳著手中的刀，冷冷地說道，在他們眼中面前的人已經是屍體了，但是那幾名老頭實力不低，雖然無法從他們手中逃脫，但是打鬥起來還要花費一份力氣。戰鬥許久的他們覺得此時這個村子中的人應該是已經感受到自己的實力，應該再也打不起反抗他們的勇氣，便想要勸他們自裁，自己也就不需要動手。

幾個老人抬頭看向天空，發現整片天空都被火光給映紅了。這是他們才發現遇襲的不知是他們一個村子，而是附近的所有村子的土地都被這伙神秘人屠戮。說明他們人數眾多，且十分強大，就算他們逃出了這幾人的圍攻，接下來還會有無數個這樣的人要殺了他們，無論他們逃哪裡去都難免一死。見此情況一個個都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一股無力感湧上心頭，他們心在這一瞬間徹底失去了戒備，因為沒了作用。如同一個剛入修行的人無論是動用什麼陰謀詭計都無法撼動一位修為高深的前輩。

而站在村中長輩背後的方恆則是一臉疑惑，他記得自己明明是在禁地之中，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他用力的掐了一下自己，發現劇烈的痛疼傳來才確定自己並未在做夢：「難道自己之前的一切都是在做夢？不像啊，這和當天晚上一模一樣的情形，解釋不通。」

不過與是否真假想比，眼下還有最重要的事，他的父母還有妹妹都在村子之中，而村子里還有許多的黑衣人在，自己得儘快趕回去。

「劉爺爺，我父母親和妹妹都在村子里，我們要回去救他們。」方恆走到面前的老人身邊，小聲的交流。他實力低微，想要從中突破顯然不可能，只能依靠幾位老人。

可令他沒想到的是眼前的老人就像是沒有聽到他的話一樣，一動不動地看著眼前的黑衣人。

「老劉，我們已經把小恆送到了對岸，只希望老李頭他們那邊也能成功，最後的時間就讓我們與村子一同消亡吧，畢竟這是我們一輩子深愛的土地。」老人說著就往黑衣人衝過去。

「小雜碎，讓我看看你們究竟是誰，如此心狠手辣，就不怕有一天上天懲罰你們。」老人回顧自己的一生，待人和善，從未動過怒，如今這一群黑衣人將災難帶來，老弱婦孺都未逃脫他們的毒手，手段之毒，古今少有，不免怒從中來。面對這群劊子手，他們居然想讓自己放棄反抗，簡直是痴人說夢。

旁邊那幾名老人也被他的行為感染，一個個不顧身上的傷毅然決然沖向黑衣人，要與他們一決生死。不過他們也知道自己不是他們的對手，只是為了能夠為村子的人多阻止他們一段時間，所以戰鬥的時候幾人並未著急分出勝負，而是儘力拖住他們，只有覺得有重傷對手的時候才會盡全力出手。

黑衣人修為不俗，而且法術不凡，實力極其強大。幾名老人雖然境界高深，但是在之前已經與不少高手交手，在他們的圍攻之下成功突圍，卻傷得不輕，說是在苦苦支撐也不為過，怎麼會是他們的對手。

「混蛋，去你ma的。」方恆想要幫助幾名老人，可是他自己此刻就像是一名普通人身上沒有絲毫靈力，根本無法施展法術。嘗試了幾次之後還是沒有一點起色，他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見到他們身上不斷承受黑衣人的攻擊之後。他心痛不已，舉起自己的拳頭沖了上去，朝著一名黑衣人的臉上一頓招呼，乘他不注意接連打出十幾拳，可是卻發現自己的拳頭居然直接穿過他的身體。這時候他再也忍不住了，破口大罵道。

「乾坤混沌術。」他想起自己傳承自魔鬼的法術，不是一般法術可以比擬的，說不定會有特殊的效果，一想到這他頓時信心大漲，期待著這門法術會給自己帶來奇迹，至於生命與靈魂與自己的親友想比他選擇後者，他心中的想法就是要讓自己的親友能夠在這場浩劫下活下去，哪怕犧牲了自己的全部也不在乎。在施展法術之時，他在心中不斷默念：「上天既然您讓我回來，一定要有用啊。」

但是很可惜，他管他怎麼施展那門法術，卻不見任何的動靜，體內依舊沒半分靈力，自己的存在他們依舊沒有感覺到，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幾名老人拖著受傷的身體，承受著黑衣人的攻擊。隨著一聲聲悶喊，手臂，大腿，肚子……飛過他的眼前，他能感覺到那帶著腥味的溫暖血液就灑在他的臉上，這一刻他再也忍不住了，他們第二次在自己的面前死去。

他下意識要跑開，不想再看到眼前的一幕。在慌亂之際沒想到卻是跑進了村子之中，村子的情況比河岸邊要慘烈多了，已經故去的人的身體在燃燒地房屋裡化作了焦炭，有些身體還在保持生前的奔跑姿勢，大人剩下壓著的孩子，還有張開姿勢想要攔截的動作……看著他們那一張張熟悉的面孔，他的眼淚不住的流，當他回到自己家裡時自己的父母已經妹妹也沒了蹤跡。

第二次見到燃燒地房屋，他再也無法站立，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大火慢慢地將他和周圍的人一起吞沒……

最後他像是記起了什麼，突兀的站了起來，他再次環顧四周，想要將所有人的面孔牢牢記住，就這樣，他從村子的這邊走到另外一邊，心底不斷默念村子人的名字。

「死亡既然無法改變，那麼你們等著我，我會將把所有的仇人一一送到你們面前。」方恆明白此刻的他還是禁地之中，正在登紫君神宮的山。他應該是被天梯上提前設下的幻境將他拉回了最疼苦的晚上，要是他一直糾結這個問題，邁不過這道坎那就會一直留在幻境之中，直到死亡，只有克服心中最大的恐懼才能離開。好在自己在北川河畔的時候克服了黑衣人帶給他的恐懼。起初他不過是以為自己回到了幾天前，有機會能夠救回自己的親友。如今夢醒，內心的堅強，給予他再次面對恐懼的勇氣。

果然當他勇敢的面對曾經發生的一切的時候，給予自己萬分痛苦的畫面正在慢慢地淡去。那斑駁的石階則在漸漸清晰地浮現在自己的眼前，隨後他昂首挺胸，邁著堅定的步伐一步一步地向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