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太玄經

那光芒之中緩緩走出一個人，他全色包裹著金色光芒，在人的眼中就像是一個金人。他一步邁出就來到了千萬里之外，從禁地深處來到了禁地外圍之中。

「他是？」他的出現，使得那些正在爭鬥的修行者停了下來，一個個抬頭看向天空上的金人。一個個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經過歷代先賢的探索，他們所知的不過是禁地外圍，大概知曉禁地外圍可達幾千萬里，他們所致的外圍也不過少之又少，可禁地外圍的許多生物都能夠隨意捏死法相境界的強者。如今從禁地深處而來的金人實力可想而知，他們擔心對方是因為自己打擾到他們的靜修要出來滅殺他們。

不過金人只是撇了他們一眼之後，便匆匆離開。他一步邁出，出現在了女子的面前。

「您到了哪裡？」金人落在女子身前，他尊敬眼前的女子，將她當成了自己的前輩。

「看起來你們也想來，不過你們的手段令人不齒。」女子平靜地說道，絲毫打算給他面子。

「一將功成萬骨枯，這是我們選擇的路。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有前輩的實力，我們只是稍微有些實力的修行者罷了，可想要走上那條路還是不夠資格。」他撇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方恆，並不否認女子的話，大大方方地承認自己的所作所為。

「連面對失敗，面對死亡的勇氣都沒有，你覺得你們能夠成功？簡直是笑話。」女子不屑地說道。

「或許吧，我覺得事物不只有一個答案。正如世間有陰陽，答案並不是非黑即白，總要有人嘗試走出另外的路。我而我們則是在探索一條更加簡單的路。」金人補充道，不等女子恢復便化作一道流光飛回了禁地深處。

「修行哪有捷徑，古今哪位強者不是考自己一步一個腳印做出來的。在你尋找捷徑的時候，你就已經輸了。」女子不屑地說道，絲毫不給對方留面子。

金人也不反駁，只是朝女子露出一抹人畜無害的微笑，旋即充滿希冀地問道，「前輩，您們是否已經到了那個地方？」

聽了對方的話，女子發出一聲冷笑，隨後不再理會他，深情地目光再次落在了對面的山崖。

見女子不再理會，金人也不氣惱，「我相信我們能夠憑藉我們的辦法走到前輩到達的地方。好了，說得也夠多了，您剩下的靈識還是不要過多地浪費，您就在此好好看我所找到的新路吧。說罷，他化作一道金光往禁地地深處飛去。

等他離去之後，女子的眼光再次落在方恆的身上。眼神之中彷彿在掙扎，似乎在做什麼艱難的決定。

始海之中，方恆的意識在慢慢凝聚，很快像他一樣的小人出現在其中。不過並只有他一人，那女子與方恆面對面站著，這一次他終於看清楚了她的面容，只能用兩個字來形容此刻的心境，那就是驚訝。面前的女子精緻的五官，完美的身材，再加上那超凡脫俗的氣質，活脫脫的像是一名仙子。

「前輩。」方恆出神地看著女子，當女子出聲提醒之後才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太過無禮，為了緩解自己的尷尬便向女子行禮道。他在等待著女子的反應，到了這時候他不知道對方是否想要殺了他，對此他依舊十分擔憂，把握不準。

「我不是屬於這裡的人，我來此不為殺人，只是想要找回曾經的記憶，體驗曾經的感覺。」女子說道。她就像是一名內心受傷的人，想藉助曾經的記憶來緩解發生在自己心上的痛苦。「這只是我分出來的部分靈識，如今就要徹底散去，而我們曾經在的地方已經是物是人非，飽受災難，我雖有心改變，但卻無力做到。」

「難道想讓自己幫助她的故鄉實現和平？」方恆在內心嘀咕道，從女子的話來看，對方的故鄉似乎是發生了災難，只是大陸這麼廣袤自己實力低微，要是他說是在億萬里之外，那還說個屁，就憑自己能夠到達？

彷彿沒有注意到方恆的臉色，她自顧自地說道：「我見你身懷邪術，雖能在短時間提升境界，但始終不是正途，我這裡有一門法術，就傳給你，希望你將來能有所成就，能夠讓我的故鄉能夠擺脫災難。」

女子冰冷的指尖輕輕點在方恆的額頭，當她收回玉手之後，他只感覺到自己的腦海之中多了一門法術。隨著他心意一動，法決從自己的腦海一閃而過，體內的靈力隨之運轉，很快便根據法決的方法將靈力運轉了一個周天，徹底將之掌握。傳完法術的她退出方恆的始海，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欄杆之前，出神地望向對面黑漆漆的山上，一言不發。

看了許久才悠悠地開口：「我們的緣分估計是在凡間之時就已經斷了吧，可天意弄人，偏偏讓我又回到你的身邊待了這麼久。要是那時候我沒有選擇帝國，要是那時候我沒有放棄對你表明心跡，要是那時候我沒有修建這座聽月閣要看你的身影……唉，沒想到最後離去還是沒能說出那句話，永別了。」

當她說話的時候，方恆的眼前彷彿出現了一個個場景，那是一個龐大的帝國，它的疆域很大佔了那片大陸幾乎一半的疆域。帝國之中的一位公主與一位天賦絕倫的修行者相愛了，但最終她還是選擇了她的帝國。在帝國瀕臨崩潰的時候那名修行者為他征戰四方，死在了戰場之上。

無數年之後，當女子達到修行盡頭飛升上界之後發現那名修行者後來被別人救活，然後相愛，在上界建立了龐大的勢力。女子加入了他的勢力，卻沒有與他相認，直到她成為那個人的左膀右臂之後，她的宮殿就建在現在的這座山上，她每天晚上就站在這座聽月閣下看著對面他所在的宮殿，默默地看著，直到最後徹底離開這個世界。

曾經的勢力已經覆滅，當年那些人已經徹底消失，世間再沒有他的名字，只有在這歷史的瓦礫中還殘留無人相識地痕迹，而當年那名女子的靈識依舊還留在這裡，回憶起當年所發生的一切，只有天上的月亮與她分享埋藏在心底的秘密。

微風從天際飄來像是月亮的手，輕輕撫摸山巒大地，森林河流，使得它們的身體微微浮動，邁過千山萬水之後，最終來到女子面前，她輕輕地收緊身體，彷彿是在安慰她，安慰這個獨自ren受千萬年相思苦的堅強而又脆弱的女子。

在微風地撫摸下，女子的身體變得虛幻起來，化作一點點金光，如同萬千螢火蟲所凝聚的身體一般，當有人驚擾到他們便會散開。飛向天空的光點像是天上的銀河被拉得長長地，方恆知道那是她散去的靈識，是她僅存世界的最後力量。在幫他壓制了體內的另外一股力量，傳了那名為「太玄經」的法術之後她的靈識徹底失去了維持的力量，最終化作了天上的光點散去。

「我會幫前輩完成心愿。」看著那光點在最後失去光芒之前，在她生前一直注視的地方饒了幾圈。方恆明白她是忘不了她曾經的世界，曾經的人，想起她對自己說的話，還有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他內心升起一股悲涼。

天空那一輪彎月的身影正在淡去，當它移動到西方的天空之時它那鋪滿大地的銀色光芒徹底消失，在那白色的雲朵下只剩下白色的印記。

「方恆？」這時亭子不遠處的小路上傳來一道驚訝的聲音，那是背著劍的鐘塵。他在天梯之中醒來之後沒有發現方恆的身影便往下走去，最終走出了天梯之外也沒有發現方恆的身影，以為他已經死在了考核之中，卻沒想到對方是第一個通過考驗的人。不過轉念一想，他也是打心底里為方恆感到高興，天梯的考核針對的是自己的心魔，通過的途徑就是克服自己的心魔，能走到這裡就意味著他已經克服了內心的復仇的瘋狂。

「鍾兄。」方恆坐在亭子之中，看到是鍾塵，便站了起來，招呼他過來一起休息。

許久之後是李星月與李修竹兩兄妹，見到對方的時候，李星月直接撲了過來，拉著他上下觀察，知道確認他沒有受傷之後才鬆了口氣，之後方恆將鍾塵介紹給兩人。

寒暄之後，李星月將李修竹與方恆兩人拉起，「這裡沒啥好玩的，我們繼續上去，不等蘇石那傢伙了，以那傢伙的野心，估計一輩子都走不出來。哥哥，你說上面會不會有大量的遺迹可以探索，說不定那位紫君會有不少寶物留在哪裡，我們快點走，不然等他們上來，我們的寶物說不定就會落入他們的手中。」

李星月這麼一說，方恆想起了昨晚的女子，從她所講述的故事中了解到這是一個大勢力的遺迹，單單說他得到的那門法術，從他之前修行的時候來看，絕對比他之前得到的乾坤混沌術還要強大，說不定是所謂的神術。他越發覺得這號稱紫君的修行者的不凡，因此他還是很贊同及時離開，去尋找機緣。

而李修竹聽到有遺迹可以探索，眼冒精光，整個人的興趣都被調動起來，巴不得現在就繼續登山，見到那座紫君神宮。只有鍾塵一人無所謂地坐著，靜靜地看著幾人，一臉我都可以的表情。最終在李星月的催促之下，四人沿著石階繼續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