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對比記憶
月夜宅,書房。
燈光昏暗,有幾分中世紀點燃油燈的感覺,氛圍可謂是拉滿。
灰原哀坐在月夜見懷裡,面前書桌上放置著一本頗具童心的筆記本,嘴角抽搐:「見,原來你還有寫日記的習慣啊。」
「好記性不如爛筆頭嘛。」
月夜見揉了揉灰原哀的頭髮:「現在開始吧,從什麼時候開始呢?」
「從最開始吧。」灰原哀吐了口氣,分析道,「從見你的開始,一點點分析,我們現在最好不要遺落任何可能的線索。」
「那就從最開始來。」
月夜見隨手撕下了一頁空白,放在了桌子上,拾起筆便寫。
「在來到宮野家之前,我是在……」
第一步就難度大增,他根本就想不起自己在到宮野家之前在什麼地方了。
「流星塾。」
灰原哀很顯然印象深刻:「父親是在名叫流星塾的地方收養見的。」
「好吧。」
月夜見在紙上寫下了「流星塾」的字眼,然後用不同顏色的筆圈了出來,旁邊畫下問號。
「這裡應該是哀你與我的第一個記憶篡改點。」
月夜見無比肯定道:「關係的顛倒,必然是從一開始就將對於年齡的認知錯開,所以就是這個時候了。
從收養的時候就已經變更,自然要比變更日後數年乃至於十多年的記憶簡單得多。」
灰原哀點點頭:「是這個道理沒錯,但……為什麼?」
是啊。
為什麼呢?
這段記憶會藏有怎樣的秘密,才要被更改掉,而且,是關乎年齡的問題。
月夜見不明,但提出了一個猜想:「或許與我的身世有關係。我雖然自命不凡,但就是道成肉身的耶穌也要有瑪利亞,我的父母呢?
顯然,我被篡改的這段記憶當中如果有什麼最為重要,那便是此了。」
而且,月夜見已經不止一次自問,自己究竟是不是人了。
種種情況表示,他極有可能不是人,而是另一種不知名的詭異生……不,很有可能來連生物都算不上。
「的確有可能。」灰原哀翻看著月夜見的日記,「要不要我給你檢驗一下?」
灰原哀也是頂尖的科學家,做一個基因檢測實在是簡單得很,只要設備齊全便成。而月夜見這裡,正好是有一整套設備的。
「繼續,繼續。」
月夜見繞過這個話題,繼續道:「然後的記憶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只不過……」
他點在了奧西里斯之書到自家那一天的頁數,問道:「這一段記憶,你有沒有印象?」
灰原哀想了想,道:「那天,是個黑衣人將書賣給爸爸的。」
錯了。
月夜見在一旁標記上:「這一段記憶,哀你錯了,以前我也錯了,不過被某位帽子怪人點醒了。」
他寫下自己的名字,以及尤卡半島的地名。
「這本書,是我在尤卡半島親自與挖掘者,一個阿拉伯吟遊詩人交易的。而在那之後……」
月夜見的眉頭皺起,似乎想到了問題所在。
「我叫Gin將對方殺掉了。」
「Gin?」灰原哀仰起頭,「你跟他有交集?」
作為組織內的頭號人物,卧底殺手,每天不是在殺卧底的路上,便是卧底的屍體旁,當之無愧的工作狂。
同時,也是殺死姐姐的兇手!
「有些。」月夜見揉了揉鼻樑骨,「我發現,我與那個黑衣組織的關係貌似不清不楚的。
在奧西里斯之書到手之後,我就將唯一知曉真實來歷的人下令殺死了,從那以後,只有我一個人知道這本書的來歷,知道這本書的真面目。」
「真面目?」
「沒錯。」月夜見點點頭,「這本書不過是假借奧西里斯之書名諱的古老之書,其名為、其名為……」
該死!
那個名字叫什麼來著?
月夜見忽然發現他從阿難陀舍沙那裡交換回來的記憶還是有所漏洞,至少,他不知道更深的奧妙,書的本質不明。
而這本書,卻又是之後大部分悲劇的源頭!
灰原哀也沒有糾纏這個名字,翻閱著月夜見的日記本,突然一頓。
那一頁,是宮野艾琳娜死亡的記載。
「所以……媽媽是這個時候死的嗎?」灰原哀低聲道,「我還以為會更晚一些。」
月夜見安慰著灰原哀,但卻將這一段給摘錄出來。
因為這一段也有一個關鍵點,那就是死因,宮野艾琳娜的死因。
他記憶之中關乎這一段的開頭,便是宮野艾琳娜的屍體,以及悲哀嚎叫的宮野厚司,究竟是因為什麼?
他一概不知。
「這一段也有疑點,我懷疑……」月夜見有些遲疑,「是爸爸害死了媽媽。」
現在來看,似乎他們一家子從奧西里斯之書出現以後都不正常了,宮野厚司瘋瘋癲癲的,艾琳娜死去的時候表現又極為誇張。
叫月夜見不得不懷疑。
「繼續說吧。」灰原哀幽幽一嘆,「你們瞞著我太久了,我的記憶並沒有參考價值,所以……
就是你再說出什麼誇張的事情來我都能夠相信了。」
緊接著,又是一點點梳理,相互映照。
足足花了大半個夜晚,才算是把兩人的記憶梳理的差不多了。
其中,主要挑出了那麼幾個疑點。
第一點,身世之謎,相對於月夜見來講屬於是起始源頭,他曾經所在的流星塾到底是個什麼地方?
第二點,典籍來源,奧西里斯之書的來源問題,這是整個悲劇的開始,同時是二者記憶的差異點。
第三點,宮野夫婦的死亡之謎。最終下手的是月夜見本人無錯,但宮野艾琳娜最初的死因是什麼?
第四點,也是極為關鍵的一點。
「所以說……」
灰原哀有些無語的看向月夜見,「組織那邊,你究竟都做了什麼?」
對於組織的認知。
很顯然,灰原哀認知中的組織不是什麼善地,甚至一度是驚悚恐懼的地方。
而在月夜見來看,就有點……怪異了。
「琴酒和伏特加,這兩位當初幫我處理過不少私活。」月夜見思考著,「味美思是我和爸爸的實驗研究對象,朗姆酒請我給他整容過,還安裝了一隻魚目。
哦,還有朱奈瑞克,他當初跟我請教過如何更改別人的記憶,我順便讓他幫我保存了份東西。」
灰原哀搖了搖頭:「見,你的交友,未免廣泛了些,而且……朗姆那個傢伙居然那麼信任你嗎?」
「並非是信任。」月夜見搖了搖頭,「更準確來講,是把柄才對,他以為抓住了我的把柄。」
如果說什麼是把柄,那麼最簡單的,莫過於殺人了。
很顯然,月夜見不是個好人,甚至可以稱得上是個殺人如麻的怪物,雖然他並不在乎這一點,但別人不知道。
某位組織的二把手人物自以為是抓住了致命的把柄,而宮野夫婦本就是組織的成員,根正苗黑的,也就放心了。
「事情看來要一件一件查了。」
灰原哀思索著:「現狀對於見還是很有利的,至少東瀛官方是依靠著見的能力的,而且,我們掌握著必殺與掀桌的能耐。接下來……」
「接下來就是環球履行了。」
月夜見答道:「時間,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