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37章
「SZY」。
他還從沒跟時淮斷聯過這麼久,以前就算見不到面,起碼電話和簡訊都沒停過。
時淮不喜歡他熬夜喝酒蹦迪。以前他每次出來玩兒都偷偷摸摸的,要是玩得正嗨突然想起他哥來,都會後頸一緊。
現在把夜店當家都沒有人查他的崗,心都喝麻了。應允摸了摸胸口,檢查自己是否還活著。
「小允師兄,是不是不舒服啊。」薑茶餘光里總是留意著他,立刻關心道,「不然我送你回家吧?玩了挺久了,也得休息一下。」
胸膛里跳動的頻率輕一下重一下,是不怎麼舒服。應允點了點頭,起身正想往外走,腳下趔趄了半步,差點栽倒,被薑茶眼疾手快地架住了,「小心。慢點走,我們不著急。」
應允心神恍惚,嗅到他身上的香水味。很好聞,在一團渾濁的酒氣里格外清甜,像顆熟透了的水蜜桃,讓人不忍心弄髒了他。
應允想離他遠一點,身體卻有點不聽使喚。薑茶連忙道,「沒事的,我扶著你出去。」
後面的事都記不太清了。只知道自己暈騰騰地報了個地址,倒在小師弟的車後座里睡得不省人事,再睜開眼睛時他就躺在自己家的沙發上,還是喝酒時穿的那身衣服,浸透了酒臭味連自己都嫌棄。
已經是次日下午。應允頭暈腦脹地爬起來,看到送他回家的小師弟蜷在地毯上睡著,心裡有些過意不去。
這幾天日夜顛倒醉生醉死的,多虧有這麼個人在他身邊陪伴照顧著,不然這會兒他說不定都睡大馬路上了。
小師弟五官真的精緻漂亮,睡著的樣子也甜美無害,讓人很有保護欲。他坐在沙發上看了一會兒,忍不住想,會不會在時淮眼裡,他也是這樣的弟弟。
他低頭嗅了嗅自己皺巴巴的上衣,沮喪地想,至少現在不是。
現在的他是一潭渾水,一灘爛泥。
爛泥灰心泄氣地滾去洗澡了。他平時習慣用卧室相連的那間浴室,沒多久薑茶驚醒,叫了他幾聲沒看到人,循著動靜也上了樓。
應允剛沖完澡裹著浴巾,正好推開浴室的門跟他四目相對,赤裸著上半身,若隱若現的腹肌上還掛著水珠,「誒,你醒了?」
「呃……」薑茶愣怔著後退一步,鼻端熱意涌動,啪嗒掉下兩滴。應允嚇了一跳,趕緊抽紙巾給他擦鼻血,「卧槽……怎麼了你?沒事吧,快坐下按著。」
小師弟又羞又急,紅著臉別開眼,「沒……你先把衣服穿上!」
「哦。」應允隨手扒出一件乾淨的T恤套在身上,抱著紙巾盒坐在他旁邊,「抬起頭我看看。」
薑茶乖巧地仰臉,鼻血還在往外冒。應允幫他暫時塞住,又拿濕巾給他擦乾淨鼻子四周的血漬,「坐一會兒吧,別亂動了。」
薑茶小聲地說好,視線不自然地亂飄,有一眼沒一眼地看他。跟喜歡的人待在這樣近的距離里,臉燙得冒煙,心裡還在小鹿亂撞。
他的手指帶著沐浴露的香氣,碰到臉頰的力度很輕柔。靠近的臉上皮膚細膩得看不見毛孔,可低垂的視線里依舊有濃重的憂慮和悲傷,一場宿醉無法解開,熱水澡也不能衝掉。
薑茶感到心疼。
他所了解的應允師兄並不是這樣憂鬱的性格。正因如此,看到喜歡的人將脆弱的一面袒露出來,他更覺得自己應該擔負起陪伴和安慰的重任,責無旁貸。
應允沒那麼細膩的心思,幫他止住了血就起身去找電吹風,把頭髮吹乾后隨手抓了幾下,回來找他,「你餓不餓?想吃什麼,我點外賣。」
這些天胃裡除了酒什麼都沒有,也不知道是靠什麼活到現在的。
薑茶說想吃炸雞,他習慣性地打開常點的那家店,不可避免地想到時淮也喜歡吃。
四五天了電話都沒一個,他還想著人家喜歡吃什麼。
煩死了煩死了煩死了。
應允深呼吸,免得遷怒到可人疼的小師弟身上,「配個啤酒?」
薑茶說,「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