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工商農士
「不可,此事萬萬不可!」
荀光遠猛的站了起來,張口就反對道:「古人云,民可使之知不可使由之,民之愚,乃治之本吶。」
全民識字學習,毫無疑問會威脅到如今讀書人的統治地位。在這三不管地帶,除了學堂的高元駒以及一些學生外,真正有功名在身的讀書人只有他荀光遠一個,而真正的書香世家,也只有荀家。
自古以來長久的薰陶使得荀光遠的思想還停留在沒有落難之前,做為一個傳統的讀書之人,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的理論已經深深的刻在他腦海里。
若是這三不管地帶所有人都讀數識字,他是萬萬不能接受的。
「荀老爺子,別激動,先聽我解釋一下可行?」
徐川擺了擺手讓荀光遠坐下,眼神卻落在了會議室內其他人身上,相比較荀光遠,其他人臉上同樣都是驚訝無比。
似乎全民讀書全民識字這一說法本就不應該一樣。
聽到徐川的聲音,荀光遠忽的打了個激靈清醒了過來,心中得暗道一聲不好,他剛剛的行為似乎有些過份了。
作為一個君主,可以容忍臣子拔扈,但是最忌奪君之權,抗君之令,而他似乎做全了,當初他也是進得朝堂之人,這些事情又如何不懂。
訕訕的笑了笑,荀光遠摸了摸自己的鬍鬚,有些尷尬的道:「是老朽過於激動了,川侄切不可在意,只是這一提起讀書人來,難免要辯上幾句。」
徐川擺了擺,道:「不用在意,您老人家學的是修身治國之道,我要讓咱們鄉親百姓學的,是普通百姓的生活之路,我們沒有衝突,沒有矛盾,並不衝突。」
荀光遠的激烈動作,他自然看在眼裡,他並不怕和荀光遠衝突,只是懶得理他而已。
對於徐川來說,讓這裡的百姓讀書識字是必須的。
三不管地帶太小了,人口也太少了,如果不能通過科技一直保持自己的先進性,隨時都有會被周邊的山賊強寇,甚至是三大國吞掉。
但科技的發展,但靠他一個人是行不通的,他可以提供一些思路和點子,但具體的執行和細節,肯定需要其他懂行的人來做。
一個地區的發展,依賴的不是一個人的力量,而是無數人一起的努力。
所以讀書識字,教育孩子啟蒙,這是誰都無法阻擋的事情,荀光遠阻擋不了,也無法阻擋。
只不過對於他來說,他要教的東西並非古人的那些四書五經,百家姓千字文、增廣賢文、格言聯璧、資治通鑒之列的東西,懶得和他衝突罷了。
「噢?此話怎講?」荀光遠有些好奇的問道。
徐川道:「如果要細說的話,三天三夜也說不完,不過我要教的,並非四書五經、增廣賢文、格言聯璧、資治通鑒這些東西。所以您老人家安心讀書,辦您的學堂,我做我自己的就行。」
「那川侄何時準備科考?」見徐川說教的東西和自己不同,荀光遠又問道。
他心裡的算盤可謂是打得啪啪作響,三不管鎮,唯有荀家是真正的書香世家,是外面流露到這裡的士家,若科考的話,頭三甲必然屬於荀家無疑。
只不過他沒想的是,既然教的東西都不同了,還按照以前的科考方式刷選人員幹啥?
「科考?不,咱們三不管地帶鎮不需要科考。」徐川看了一眼荀光遠回道。
「不科考,如何選士?不科考,這些部門如何選人?」荀光遠皺著眉頭問題。
徐川笑了笑,搖著說道:「知識固然重要,但是更重要的是能力。」
「咱們三不管地帶太弱小了,若想短時間強大起來,必然需另尋蹊徑,我們要以工、以商起家。所以,傳統的科考選人的方式並不適合我們這裡。」
這話一出,荀光遠又坐不住了,再次站了起來,瞪著徐川怒道:「難道川侄要效仿始皇之帝,再來一次焚書坑儒嗎?」
「恕老朽直言,士、農、工、商,商排於最下,無士不治、無農不穩、無工不富、無商不活,你怎能將聖賢之言顛倒過來?」
荀光遠被氣的鬍子都吹起來了,一張老臉也通紅。
徐川敲了敲桌子,道:「我們應該讀書,但不能讀死書,聖賢之言的確有道理,但是,任何的道理都要根據環境的變化來靈活應用,否則讀書還有何用?天天背四書五經嗎?」
「一派胡言!你怎敢對聖人不敬!」荀光遠死死的盯著徐川,低吼了起來,一副要為聖賢討一個說法的模樣。
「聖言也罷,胡言也好,只要能讓三不管地帶強大起來,能讓這裡的鄉親百姓活得好就行!」徐川冷哼了一下,毫不客氣的和荀光遠對視著。
「罷了,也罷。既然川侄已經做出了決定,老朽自然聽之。」
對視了半響,荀光遠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又坐了下來,竟然沒有像徐川想像的那樣甩袖離去,這讓他有些意外,又看了這老頭一眼,有些弄不清楚他到底是服了還是另有心思。
不過徐川也沒多想,只要他手裡牢牢的掌握著護鎮兵,荀家即便是書香門第地主之家,也掀不起什麼風浪。
其實對於荀光遠來說,他的想法很簡單。
如今的徐川在這裡具有相當高的威望,先是帶領護鎮兵擊退了山賊,又讓鄉親百姓掙到了錢能過上好日子,如同一國之君一般,若是強行頂撞,怕是最後荀家會被排除了部門權力核心之外。
還不如現在稍顯順從,待荀家接手各部門權力之時,再將這股重商輕士的歪風邪氣扭轉過來。
畢竟整個三不管地帶,就荀家的人真正的讀過書,各部門都需要人管理,不從荀家取人,難不成相信那些泥腿子糙漢嗎?
只可惜的是,對於徐川來說,他只能說一句你丫想多了。
若真是這個時代的人撐起了三不管地帶,說不定就真的按他想的那樣去走了。
但對於徐川來說,他有著後世幾千年的見解,在各部門的制度和人員任命上有著截然不同的想法,有著完全不安套路出牌的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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