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有些迷惑的開局

手指抽動了幾下，眼皮也逐漸能夠睜開了，緩緩地李鐵看到了眼前的一切，熟悉而又陌生的穹頂，耳邊傳來一道女聲

「大人，醒了」

大腦昏昏沉沉，聲音在耳朵里反反覆復轉了好幾遍才跑到他的腦袋裡

「後山的枸杞毒性這麼大！竟是迷暈我了」

掙扎著向後坐了起來

看著整潔的深黑色的大理石地面，和棕紅色的實木傢具，這個老實的男人意識到了不對勁

「這是在哪？」

明顯的，這些富麗堂皇的裝飾是不會出現在自己呆了這麼長時間的明縣的。

一張臉出現在他的視野里，漸漸的清晰凝實，是那張李鐵想了二十三年的臉。

淚水從這具身體里湧出，僵硬的舌頭卷出倆字

「院長！」

院長眯著眼看著李鐵，摸了摸他的腦袋，像是發現了什麼有趣的事情，沒有說什麼，順便支開了旁邊的女士。

院長又來見我了！

我終於有翻身的機會了嗎！

突如其來的喜悅讓一切都變得那麼不真實，原先意淫了二十多年的美夢現如今終於實現了？轉念一想卻發現自己更像是在馬廠睡著了，已經習慣了夢醒之後痛苦的李鐵難以接受這個現實，這一切更像是一場白日夢罷了。

曲了曲小腿，發現動彈不得，厚厚的棉被下，李鐵的小腿失去了知覺，或者說他的小腿消失了，李鐵沒有多想，值當腿睡麻了，夢裡動不了也很正常。

院長沒有一直看著李鐵，看見他已經醒來吩咐了兩句站在屏風後面的女僕，便扭頭出了房門。

「院長，院長！」

「再給我一個機會，我能不比任何一個同窗做的差，再給我一個機會啊。」

「院長！」

「院長！」

撕心裂肺的哭喊沒有得到回應，這一瞬間李鐵的心都碎了，雖然知道這是一場夢境，但是就算只是夢境，自己都不敢想象回到那個地方嗎？連夢境里都不能讓人如願嗎！

外面進來了一個女生，略顯健壯，身後又跟來一個女僕。

女生看著這個躺在床上的人顯得有些傷感，眉頭不高，這女孩穿著院服，臉容不凡，李鐵下意識的給了個自以為中肯的評價。

『這該死的身體，明明都到了該抱孫子的年齡了，夢裡還是離不開小姑娘，該死的激素。』

李鐵為自己的蒼白的辯解著

「您是哪家？」

用身上的棉被沾去了眼角的淚，掩飾不住哪怕只是在夢裡見到院長的喜悅從語氣中迸發，李鐵看著女孩問道，卻發出來一道中性的嗓音。

女孩看著李鐵的話，面露愁雲。

『難道自己問錯了？』

對方疑惑的眼神讓自己有些迷茫了，我有認識這樣的一位女生嗎？不會接下來這個夢的性質就要變得不正經了吧。

想到這心頭不禁暗罵了自己一句變態。

思索了半天，李鐵沒有想到這個姑娘的原型是誰。

年齡不過三十歲，就算是原先認識，現如今也是一位老太太了。

尷尬的對視后，李鐵臉紅地看著面前的女生，可女生並沒有想回他的話，依舊盯著李鐵，眉頭低鎖。

像是怕影響到李鐵，女生拉著貼身地女僕走到了一邊，喃喃了幾句，李鐵聽不清，也沒多想，感覺力氣回來了，一翻身便想要下床

「嘭」

本該有地觸感並沒有出現，清晰的痛覺讓李鐵腦子一懵，

怎麼回事，這個夢怎麼這麼真實，沒有出現天旋地轉的感覺，也沒有從夢裡醒來。

砸到了床下的圓形地毯上，這時候李鐵才搞清了自己的現狀

自己的腿沒了！

小腿以下像是被什麼東西斬斷了，李鐵看著打成疙瘩的藍白病號褲，心裡突然冒出一絲涼氣

『我這是殘廢了？』

一定是夢，一定是夢，只不過是喝了一杯枸杞水，怎麼可能斬斷雙腿。

但是所有的解釋好像都變得蒼白了，刺骨的疼痛襲來了

聽到響聲，一旁的僕人急忙趕到將李鐵抱起放回床上，女生緩步走來抱住李鐵的腦袋蹬了他一眼，

「還記得我們的約定了嗎？」

沒有去聽這位女生的話，李鐵現在滿腦子都是自己的腿為何消失了。

向前彎腰要去摸摸那疼痛的傷口處，卻發現自己根本做不到，自己彎不動腰了，一條鐵鏈附著在自己的脊椎上。

『只是夢，不要擔心，這是一場夢而已。』

哪有人會讓自己死啊，自己又沒有干過什麼錯事，馬廠一半人的對聯都是自己寫的，又沒有什麼仇家，自己待人自是禮貌周到的

突然，李鐵又一次意識到自己的身份。

當年北境候是要給自己的小兒子找個學宮的位置，不是非要讓自己讓位，定不是北境候；

導師是想獲得利益，沒必要搞死一個學生，並且院長發現此事肯定不會願意，這可比安排一個學生出格的多，也不會是導師；

院長是皇帝面前紅人，自己也一直尊重院長，自己這個小人物院長自是沒有必要去針對的，那麼大概率也不是院長；

自己從來沒有和學宮女生交流半個字，食堂吃飯也是靠著角落，按理是不會惡交任何權貴子弟的；

而且這麼多年都過去了，有什麼事會這麼多年以後再來追究呢？

那麼當一切都說不通的時候李鐵知道自己可能漏過了一些重要的事。

比如，這個女生面前的斷腿男子到底是哪位。

李鐵腦子裡有了一個荒謬的猜想，他聽他的父親講過鬼怪奪人身體的故事，一時間李鐵腦子亂了，這種猜想在馬廠老老實實的他自是不會有的，但是現在卻實實在在的想到了這，他感覺自己有些迷惑

女生見李鐵沒了動靜，便是一個腦瓜蹦打到了李鐵的額頭，並不是很疼

「怎麼了，裝傻子怕了？」

「身為帝國公主就要有帝國公主的姿態，你剛剛那些嘶喊算什麼？」

「很醜陋，不要再有下一次了。」

女生的話顯然讓本就迷糊的李鐵更加迷糊了，所有的一切都彷彿變得無法理解了

『她在和誰說話？誰是公主，這個女僕嗎？』

李鐵陷入沉思，

眼見剛剛嘶吼的這個小人沒有理她，女生一下忍不住了，剛剛的強勢瞬間融化了，淚水崩了出來，一把抱住了李鐵，旁邊的女僕想攔卻不敢攔

李鐵推了推沒有推開，便是任這個女生抱住，他現在腦子裡還是懵逼的。

「富貴，我對不起你啊！」

『富貴是誰？』

李鐵腦袋上寫滿了問號。

等等，不會吧。

推開女生，一把掀開了剛剛女僕蓋上的被子，向下看去。

胸，平的，沒什麼問題，再向下摸去，身體瞬間涼了一半。

小腹下側，也是平的！

陪伴自己四十幾年的東西沒了

看著眼前的局面

李鐵眼前一黑，停止了思考。

他變成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