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是的，都是命運的安排

第二天一早，彥漠聯繫了房東。

「哦，一場大戰，真有你的，漠。」彷彿對被弄壞的傢具毫不在意，語氣中儘是調侃。

「不要擅自理解啊，大哥，昨晚是有三個歹徒闖進來了，歹徒！」

「你們沒受傷吧。」此刻的維克托終於收起了調笑的語調，彥漠聽見了沙發皮革摩擦的聲音，應該是坐直了身子。

「沒事，你不是知道嗎，我們華夏人人均武藝高強。」

「哈，那可得找機會跟你學學。」聽彥漠還有心情開玩笑，估計是真沒什麼事，「嘿嘿，英雄救美哦，好好把握！傢具的事不用管，我馬上讓人定做新的。」

瞧瞧，富哥們做房東，就是好！

莫斯河宛如一條藍色的紐帶，將整座城市南北串聯，夕陽映紅了整片天空，將影子拉的很長，阿爾巴特街上人影憧憧，影子連著影子，陰影幾乎將街道填滿。

真夠熱鬧的，彥漠除了在一家名為湖畔餐廳的飯店點了幾個大串，幾乎是閑逛了一整天，到達這條著名的步行街時已然到了黃昏時分。

街邊營業的店鋪趁著夕陽的餘暉還未散盡，紛紛將燈點亮，套娃、水晶擺件、金銀首飾，酒吧餐廳，還有街邊彈唱的青年。

充斥著波西米亞情調。

彥漠走著，突然注意到了街邊的畫攤，正有人在速寫。

「喂，老闆，這裡是哪裡啊！」彥漠指著掛起的速寫畫中一間充滿中世紀風情的店鋪問道。

「哦這個啊，最近剛剛開的占卜店，聽說很准」老闆操著一口漂亮的彈舌音，沒有抬頭，只是用他那常年握畫筆彷彿被顏料浸透的手指著西北方向。

「就在那邊，左拐，穿過一條街，200米后一個小巷子里。」

果然，彥漠看著眼前名為『群星』的占卜店。

紫色和綠色的裝潢，門口鋪滿了綠植，藤曼將木製房屋的大部分覆蓋，看起來有年頭了，屋門向內開著，和僅僅隔了一條街的阿爾巴特街的熱鬧完全不同，這裡卻沒有一絲人氣。

屋內沒有光亮，彷彿擇人而噬的蛇口。

風，從屋內吹來，帶著甜膩的氣息，就像是柔軟冰涼的蛇信舔舐而過。

『這裡就是蒂娜提到的占卜屋嗎...』

看著陰森可怖的屋子，彥漠徑直向屋內走去。

怕是不可能怕的，屢次預警右手心這次沒有傳來陣痛，代表這裡的危險性不夠高。

彥漠不認為這裡有著超越舊日支配者的存在，等哪天外神滿地走，舊日多如狗，早就人類末日了。

不過小心使得萬年船，如果真有什麼東西，彥漠決定還是在嘗試一下召喚飛馬。

畢竟幫助抵禦過來自舊日支配著的污染，值得信賴，實在行不通的話那咱也還有鴿子....

「叮鈴鈴——」

明明屋門始終洞開著，直到彥漠剛剛邁進門，掛在門邊的風鈴才發出清脆的響聲。

燭火接連亮起。

照亮了，及腰高的木桌以及桌後端坐著的人影。

「來自華夏的客人，可是來占卜命運的？」標準的漢語音節從兜帽下傳出。

「你是，華夏人？」

塗著艷麗紅色的唇微微開合，傳出了好聽的聲音，「心中默念，心中執念。」

桌上燭火閃動，彥漠的目光被桌面上倒扣的四摞卡牌吸引。

『騙錢是吧，沒說價格就讓選套餐，是不是覺得外地人好騙。』

視線在第二摞卡牌上稍作停頓，

「我沒帶錢。」

細長的手指不由分說地將第二疊卡牌翻過，平鋪在桌面上。

『搞強制消費那套是吧...』彥漠轉身就走。

倒不是怕被坑錢，也不是怕門口突然竄出幾個皮衣大漢。

只是彥漠不喜歡被謎語人牽著鼻子走而已。

「蛇。」

彥漠腳步不停。

「西南森林。」

彥漠腳下一頓，「姐妹，細說。」

兜帽下的嘴唇翹起好看的弧度。

整個人如同失真的影像，變得模糊。

風，從外向內，倒灌而入，燭火熄滅，整個店裡空無一物。

「嘖，模因….嗎」熟悉的抵抗模因污染感覺，彥漠有些無語，感覺自從上了這條賊船，自己的命運便與異常緊緊糾纏在了一起。

暗嘆一口氣，掏出手機找到了那熟悉的頭像。

「姐，幫我查個人….」

夜晚，一輪明月將莫斯河點亮。

別墅小樓亮著燈，看來蒂娜已經回來了。

「啊，漠你回來了！」蒂娜一臉驚喜，脫兔般跑了過來，彥漠右手再次陷入。

「能給我仔細講講嗎，昨天你說的那個占卜。」

也不知是不是室內暗黃髮昏的燈光緣故，克里斯蒂娜雙頰總是帶著一抹緋色，點了點頭，眼神略微有些飄忽，「聽說阿爾巴特街旁邊有個傍晚才會營業的占卜屋，班裡有幾個同學去過了，都說很准！」

稍作停頓，蒂娜接著道：「昨天傍晚回來的時候，就順路去那邊轉了轉，女巫說我會遇到自己的天使，就在昨晚！

本來我也沒當回事，誰知道會被三個流氓跟到了家門口，後面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蒂娜音調偏高，可以看出來情緒有些激動，「哦，上帝！還好有你，不然，不然昨晚..你一定就是我的天使，我已經全然相信女巫小姐的話了！」

「你有沒有想過不去那裡，早點回來就不會遇到這種事。」

「怎麼會，就算昨晚沒有那三個傢伙，命運也會讓你我換種方式相見，這就是天意！」

和過於熱情的蒂娜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著。

彥漠捂著額頭，這沉迷於自我攻略的丫頭到底怎麼回事。

「克里斯蒂娜，莫斯國立大學大三學生，學業優，體育優，擅長田徑，國際象棋聯賽職業選手，曾代表....」

很快，讓墨瞳查的信息就反饋到了彥漠手機上。

彥漠與剛剛從克里斯蒂娜聊天中獲取的信息一一核對。

『沒有問題。』

「叮-！」

不到30秒，彥漠再一次收到了來自墨瞳的信息。

「組織的力量不是用來解決私人問題的。」

帶著一張菜刀抹脖子的表情包。

「啪！」彥漠一拍腦門。

『誤會了。』

誤會了也沒辦法，睡覺！

蛇，墨色的小蛇在不遠處舞動著身軀，深綠的豎瞳好奇地看著眼前的人，不斷靠近著。

雪白，周圍一切都是雪白的，雪白的床單，雪白的身體。

缺氧，讓驚醒的彥漠腦袋也一片空白。

緩了半晌，

「哼嗯~」

彥漠的思考被呢喃聲打斷。

「….」

冷汗唰地冒了出來，掀開被子就往外跑。

打開門的瞬間彥漠終於反應過來，這是他房間啊，他跑什麼。

「你怎麼在這？」

「啊！我只是昨晚睡前小喝了兩杯…」看得出來，克里斯蒂娜也有點沒完全清醒，揉眼睛的動作突然一頓，眼神一亮，「命運！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

也不知道這麼好騙的姑娘是怎麼長這麼大的。

蒂娜也不覺得尷尬，很快又恢復了活力，「今天我帶你轉轉吧，這裡有很多不錯的地方哦~！」

「咦，你今天不用去上學嗎？」

「今天周六啦，你怎麼過的，真是的，你們這些旅遊黨真讓人羨慕，都不用關注周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