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列車上的休閑時光
「星星，好多……」
少女跪坐在休息室內的單人床上，頭髮披散落在床裙上，眼睛水汪汪地看著車窗外的天空。
身上還穿著那件雪白的長裙，遠處是已經可以望見的天城。
深夜裡的天城燈火通明，讓陳林安以為是璀璨的星海。
下午喝的牛奶讓她一覺睡到半夜醒來，之後再也睡不著，就這樣看著窗外飛速後退變換的風景。
不時有鳥兒飛過她都會貼在玻璃上看。
房間不大，陳林安赤著兩條白凈的小腿上下踢踏在床墊上，膝蓋跪坐的紅了也不在意。
看著窗外的美景，讓她想起一直將自己當作親生女兒撫養長大的陳大叔。
「陳叔，你也，在天城，嗎？」
少女滿含思念，對著玻璃輕輕哈出一口熱氣，熱氣附著在玻璃上印出她自己有些天然呆的臉，眼角掛著淚痕。
「咕嚕~」
陳林安的肚子發出有聲的抗議，她在一邊思念別人，把自己晾在一旁這麼久，已經有五個小時沒吃東西了。
陳林安跳下床，隨意搗鼓兩下，把白皮鞋當作拖鞋穿好。
肩帶也因為她的活潑好動而滑了下來。
打開門，衡念永還坐在原來的椅子上，已經睡著了。
陳林安本不想去打擾他，但想到什麼好玩的，悄悄貼近過去。
然後貼到衡念永的側臉，取下一邊耳機，對著他的耳朵——「哈~」
衡念永：！
衡念永立刻就被驚醒過來，下意識的捂住自己的耳朵，看著罪魁禍首在偷笑的陳林安。
摸著自己的耳朵，還留有剛才的餘熱，臉不自覺的紅了一下，就一下。
衡念永有些責怪地踢了踢腳底陰影處在戒備的斜蛇。
明明都讓它在自己睡著的時候監視周圍了，居然還對陳林安視若無睹，讓她明晃晃地靠過來。
斜蛇也覺得不平，吐出舌頭抗議，它倒是覺得陳林安沒什麼好防範的，然後縮回到影子里。
「咳咳。」
衡念永老掉牙地咳嗦兩聲緩解尷尬。
「怎麼了？剛睡醒就餓了？」
「嗯嗯。」
陳林安小雞啄米地點頭。
衡念永看著她這幅不成樣子的打扮，頭髮都亂蓬蓬的打結了，估計是睡覺也不老實，滾來滾去的。
衡念永無奈搖頭，按下服務按鈕，立刻就有位女列車員趕過來。
「請問念永調者大人需要什麼？」
「幫忙拿一人份的牛排套餐，一份三明治，馬卡龍，喝的要一杯一升的橙汁，梳子也要一把，謝謝。」
「好的，請稍等。」
服務員轉身要走，有被他叫住。
「等等，再幫我拿一杯雞尾酒，要烈焰紅唇，你們車上應該有，麻煩了。」
服務員再次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便離開車廂。
這輛列車專為社會上那些高端人士服務，別說雞尾酒，就是一整個酒吧也能變出來。
已經有多久沒喝過酒了？十二年了吧，上一次是……算了，已經忘了。
不過他現在是需要杯烈酒來調整自己，打起點精神，不能被斜核影響了自己的心態。
衡念永摘下耳機，關掉音樂，順便看了眼時間——凌晨三點。
這個時候的大部分旅客已經睡著了，而自己的這塊「保姆」掛牌還沒取下。
「念永！認字！」
陳林安已經鬧夠了，這節車廂到處上下都遍布著她的足跡，
也該認認字了。
衡念永從她手裡接過那本小學認字書，「那你過來坐好，別亂……」
衡念永話還沒說完，就感到一枚溫香軟玉躺在自己懷中。
陳林安自覺坐在他大腿上，雙手放好，她並不明白男女授受不親這個道理，就像幼兒園的小朋友，但她不小了……
衡念永自己還沒反應過來，她就一屁股坐了上來，搞得現在衡念永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
他能感受到少女的體溫很明確地傳達過來，讓他似蛇一樣冰涼的身體舒服多了。
讓他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抱住她的衝動。
陳林安覺得兩個人擠在一起，位置有些不夠坐，頂著衡念永向後擠，然後整個人靠在衡念永身上。
無辜的大眼睛抬起來眨巴眨巴地看著她。
她是沒腦子，無憂無慮，無牽無掛，像只派大星，但自己還是個男人啊！
衡念永感覺到自己的體溫在上升，有股熱量傳到他的喉嚨，讓他有些口乾。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如果不發生些什麼，那他——衡念永——就不是個男人！
但若是發生了些什麼，那他——衡念永——依然不是個男人！
陳林安看他像座雕像般不動彈，問道，「念永，怎，么了？」
衡念永用斜力洗刷了自己的身體一遍，才開口，「你怎麼，這樣坐？」
「嗯？不是，嗎？我一，直，都是，這樣，的。」
陳林安覺得奇怪，她從小，陳叔就讓她盤坐在自己腿上，一直到長大。
衡念永也想到了，他可以讓陳林安坐在自己旁邊就可以了的。
但轉念一想，這樣坐好像也不是不可以，有便宜不佔——王八蛋。
陳林安正襟危坐，他就側著頭看書又看她，一個教，一個學……
牛排被端上桌，滋滋地往外冒油，帶著雞尾酒的熱情，充斥整個車廂。
七種口味甜到發膩的正宗馬卡龍，精緻小巧地圍著銀盤擺成彩虹。
三明治被廚師切成兩份，發福的麵包中間夾著生鮮蔬菜和勾人味蕾的香腸火腿。
橙汁也是鮮榨，滿滿一大杯，表面上漂浮著晶瑩剔透的冰塊。
杯壁沾滿小水珠，光看著就讓陳林安流口水。
習慣長長的繞了一圈又一圈，直通到她的眼前。
而這些——全部都是陳林安一個人的。
只有那杯雞尾酒是衡念永的。
怎麼說呢，他本人也覺得奇怪，這小姑娘家的，是怎麼能吃這麼多的？
陳林安屬於那種有多少吃多少的類型，而且都可以吃飽。
你可以一頓只給她一個饅頭，或是給她滿滿一桌滿漢全席，她都能吃完，吃飽。
她可以是一隻很好養活的小貓咪，也可以是頭大象。
衡念永感嘆，她要是從小就需要頓頓吃這麼多，所有拾荒者加起來的錢都不夠養她的。
「上輩子怕不是個餓死鬼吧。」
衡念永說著，舉起雞尾酒淺嘗了一口，陳林安在一旁把三明治拆開一層一層吃，和小孩子沒兩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