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靈石
半年後。
方寸武館。
司計眼睛微閉地坐在地板上，在他前方一群穿著練功服的武館弟子正在鍛煉。
雖然身為武館教練，但司計卻沒有像其他教練那樣在學員周圍轉來轉去，糾正錯誤的姿勢，而是在忙著自己的事情。
此時司計正以神識內視，讓身體的每一部分都纖毫畢現地出現在他的『眼中』。
他的丹田處有一股淡白色的氣流正在緩緩流動，司計輕車熟路地將其氣流壓縮起來，最後成功地凝結成了一滴晶瑩剔透的液體。
大功告成，司計長長吐出一口濁氣，經過這半年的日積月累，他終於將煉化的靈氣凝結為一滴靈液。
這也不禁讓他感嘆末法時代的殘酷，想當初他在鍊氣期時，凝練出一滴靈液也就需要花費五六天天左右的功夫。
鍊氣期是修仙側中最基礎的境界，修鍊方式是煉精化氣——煉天地靈氣之精華，化為自身的精純靈氣。
不過靈氣即便煉化之後也會逸散而出，是以如果不經常修鍊，修士體內的靈氣會逐漸消失，甚至有跌落境界的風險。
而將靈氣凝練為靈液，就是修士為了緩解靈氣逸散現象所創造的竅門。
只是……感受著體內的靈氣，司計不禁眉頭微微挑起。
那些沒有凝為靈液四散在身體各處的靈氣並沒有逸散出去，仍然留存在他的身體里。
奇怪，司計搖了搖頭，沒有在這上面繼續糾結下去。
靈氣不會逸散對他來說是件好事，不過就算會繼續逸散他也不在乎，畢竟他也不是為了緩解靈氣逸散才凝練靈液的。
正當他結束功法站起來的時候，遠處走來了一個身材健碩的青年。
「司計，你天天這樣子偷懶，徐老闆看見了不得被氣死呀？」人還未到，調笑聲就已經傳來。正是當初負責考核他的武館教練曾映賢。
在考核中交手后，曾映賢就經常跑來和司計切磋。在司計正式成為教練的過程中他也幫了不少忙，一來二去兩人就成了好友。
司計呵呵笑道，「沒辦法，我學的東西雜而不精，想教也沒法教啊。」
聞言，曾映賢無奈地搖了搖頭，「你也太謙虛了。」
作為一個輪迴者，哪怕司計在完成第一次輪迴任務后就踏上了修行道路，但要說起對於武學這一類不藉助靈氣修行的『旁門左道』的研究，這個世界上恐怕沒有人的造詣能比他更高。
因為在輪迴任務中表現得並不出色的緣故，司計很多時候都缺少積分去兌換更好的功法。
而想要快速提升戰力度過下次輪迴任務，除了突破更高的境界，就只好橫向發展，用量變代替質變了。
這也正是主神空間中大部分低階輪迴者的現實寫照，每一次輪迴任務結束后，輪迴者都會千方百計地提升自己的實力，對未來的長遠規劃是那些佼佼者才會去考慮的。
像司計這樣矇混過關的輪迴者，如果想在下一次輪迴任務中活下來，只能將自己所有的資源充分利用起來，搜刮土著更是一個必不可少的環節。
在這樣的環境下成長，司計很快就變成了一個什麼都略懂一二的『博學者』。
讓他沒想到的是，穿越到這個世界后，這些早已派不上用場的雜學竟然還能發揮餘熱。
俗話說得好——錐處囊中，其末立見。
成為教練后還不到一個月，司計就因為出色的教學成果引起了方寸武館的老闆徐方寸的注意。
緊接著就是火箭般的升職速度，他很快就從普通教練升級為高級教練。
這個速度讓其他的教練瞠目結舌，可是並沒有人對此表示質疑，因為司計的表現也確實出色。
在教導學員時，司計從來就沒有過藏一手的打算，不管想學什麼只要是他會的統統傾囊相授，只有學不會的，沒有他教不了的。
從外練筋骨皮的硬功，到內練一口氣的內功。學員驚訝地發現，這個教練懂得東西似乎有那麼億點多。
就這樣，司計在方寸武館混得風生水起，不過在經過半年的蟄伏之後，他也要準備開始自己的計劃了——仙道復甦的計劃。
司計和曾映賢一邊閑聊，一邊朝著武館外面走去。
「司計，你的假條老闆已經批下來了。」曾映賢忽然一拍腦門，「瞧我這記性，差點就給忘了。」
「是嗎，那太好了，我這就回家收拾收拾準備動身。」
「你小子！請了半個多月的假打算去哪裡啊？難不成是和女朋友度假去？」曾映賢好奇地問道。
「不是，我打算去樂陽一趟。」
「樂陽？去旅遊？」
【樂陽】是曙國的一個著名城市，曾是歷朝古都，歷史悠久，文化底蘊豐厚。
司計搖了搖頭，「差不多吧，聽說那邊有個很有名的氣功大師，我想去拜訪一下。」
「氣……啊？氣功？」曾映賢一時語塞，過了半天才說道：「沒想到你還對氣功感興趣啊。」
走到十字路口，司計拍了拍曾映賢說道：「老曾，我先走了，半個月後再見吧。」
「再見，一路平安。」
兩天後，樂陽機場。
司計從機場出口走出，對著面前熱情招呼他的計程車司機師傅說道：「師傅，去氣功研究協會。」
「好嘞！請系好安全帶。」
計程車靠在路邊停下，司計付過車費後下車，徑直進入協會大門。
氣功，一門傳統的保健、養生、祛病的運動。不過也有一些所謂的氣功大師成為權貴的座上貴賓，即便他們不為社會主流認可，卻也混得風生水起。
司計來這氣功協會，並沒有成為一名所謂『氣功大師』的打算，而是想和他們交流一下修鍊的心得。
修行者的力量源泉，在修仙側被稱為靈氣，在科技側被稱為械能，在魔法側被稱為魔力，在不同的修行體系中，它的稱呼各不相同。
不過有一點是可以確定的，靈氣是獨一無二的，沒有任何可以替代的東西。
但是靈氣究竟是什麼，卻好像並沒有人知道，人們只能給它套上一個名字，讓它變得可道、可名。
可靈氣又是非『常道』、非『常名』的存在——因為靈氣是會變化的。
這也是為什麼會出現末法時代的原因，曾有一位大能猜測，諸天萬界的靈氣如同浪潮，有漲便有落，漲潮時靈氣勃發，落潮時靈氣沉寂。
也正因如此，修仙界常常會出現古法不如今法、今法不如古法這種互相矛盾的現象。
司計所修鍊的功法，大體上是屬於『古法』範疇的，至於應該如何正確地在末法時代修行，他覺得需要請教一下修鍊『今法』的人們，比如他眼前的這位氣功大師。
「司計先生，你想和我交流一下修鍊氣功的心得？」著名的氣功大師葉良辰面色古怪，開口問道。
司計輕輕頷首：「不瞞您說，我修鍊氣功多時，聽說良辰大師修為高深，特地前來請教。」
葉良辰聞言有些猶豫，他當了這麼多年氣功大師，也碰見過不少形形色色的人，有找他治病的、看風水的，算命的，但是交流修鍊氣功心得的還真是少見。
這讓他不得不懷疑，眼前這個人該不會是專程來『揭露』氣功的記者吧？
沉吟片刻後葉良辰說道：「司計先生，我要強調一下，氣功只是一門養生保健的運動，絕對沒有什麼噴火吐水的特異功能。」
司計聞言微怔，旋即明白葉良辰在擔心些什麼，他連連點頭：「葉大師聲名遠揚自然不會做那坑蒙拐騙的事情。」
「當然，當然。」葉良辰也連連稱是，「那麼，司計先生，我就獻醜了。」
葉良辰站到司計身後，雙手放在司計背後慢慢揉搓。與那些欺世盜名的所謂大師不同，葉良辰是有真材實料的，常年的良好信譽為他積攢了不小的口碑。
司計很清楚地感受到，兩股熱流從葉良辰的手掌中傳出，在他的後背上流動，進行更深層次的順理。
那是葉良辰的『氣』，與司計的法力相比，葉良辰的氣很虛、很弱、很少，但有一個顯著的優點——他的氣幾乎沒有損耗。
「好了，葉大師，您的氣功果然名不虛傳，讓人感覺神清氣爽啊。」過了一會，司計笑道，「接下來讓我試試吧，感覺我學的氣功和葉大師您學的不太一樣。」
「沒問題，請盡情施為吧。」葉良辰爽朗地回道。
司計站起身來，換成葉良辰在凳子上坐下。隨著體內靈液微微一盪，司計精純的法力如細小的涓流般湧入葉良辰的體內。
原本臉上掛著輕鬆愜意笑容的葉良辰登時一變，露出驚疑不定的表情，這！這是什麼氣功？竟然有如此神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