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世界線的變動

「七夜，現在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你就和我講講你之前的走過的案件唄？」愛麗絲搖晃著雙腳，拖著腮幫子問道。

「我嘛，我就一個閑人。平時里就喜歡在辦公室里翻翻文件，喝喝茶，處理的最多的也就是像這樣的雞毛蒜皮，家長里短的事件了。」七夜抿了一口咖啡，笑眯眯地說。

「哼，」愛麗絲頭一歪，顯然對於七夜敷衍的回答不甚滿意。

「其實，像我們這樣的基層員工，處理的最多的就是這樣的事件了。這次的目標，如果不是因為要帶上你作為實習的經歷，其實是可管可不管的。」

七夜解釋給愛麗絲聽：

像這次任務的目標，充其量也就是禍禍女孩子而已，而且人家你情我願的，在道德上我們要譴責他，但是在法理上......若不是穿越者這條線，呵呵，還真不能管。

「不是說，穿越者的存在都會對世界產生不好的影響嗎？」

「可以這麼理解，世界本身就是一個混沌的系統，自有其均衡。但是，穿越者就像是一個【異物】那般，在均衡的系統中投入了一顆石子，其產生的漣漪可大可小，小則可若輕如鴻毛，大嘛......哈哈，不過這種情況不多見。」

「那這次的目標對世界的影響有多大呢？」

「大概不到0.0004%吧，屬於不必在意的範疇，如果不是因為你的實習歷練，可以不用管他。

一般來說，只要對於世界的影響不超過0.1%，世界的自我修復機制就會慢慢地將影響拉回原來的既定軌道上來。

這個我們一般稱之為【世界線】的收束和回歸。而【世界線】一般意義上的理解就是世界發展過程中，在慣性的作用下大體可能運行的方向。

在0.0010%左右的波動，都是正常的現象。

但是一旦超過了0.1%這個警戒線，時空管理局必會通報，必須予以干涉。如果超過了1%這個閾值的話……」

七夜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而愛麗絲則被勾起好奇心，這部分內容在她實習的時候完全沒有被提到：

「超過1%會怎麼樣？」

「我只能說個人的力量幾乎不可能產生這麼大的變動，世界會朝著完全不可預料的方向發展，而且變動會愈來愈激烈！」

「那發生過這樣的變動嗎？一定很稀少吧？」愛麗絲的情緒高漲了起來。

「並不是，我依稀記得，在華夏曆之中，世界線變動超過0.1%的事件很多，大多數是發生在王朝更迭之時；

漢代秦，唐承隋，以至於後來的宋，元，明，清，都是如此。

不過，即便如此，也只有兩個事件讓華夏曆變動超過了1%。」

七夜頓了頓，雙眼流露出一絲嚮往：「

周滅商，分封天下；秦滅六國，書同文，車同軌；這兩個事件，對華夏的影響皆遠遠超遠了1%的閾值，在後人看來，當時簡直是歷史的十字路口，錯一步，歷史可就完全不同了！」

「英雄輩出的時代，熱血激昂的年代，真是令人嚮往啊！」愛麗絲拖著腮幫子，自言自語。

七夜用勺子攪拌著咖啡，看著眼前的小徒弟陷入了遐想當中：

「咳咳，愛麗絲啊，那不是我們這些底層辦事員應該想的，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揪出那位導致世界線變動超過0.0004%的渣男而已。」

愛麗絲的遐想被打斷，嘴裡嘀咕了一聲：

「真是沒有夢想的傢伙，

果然現實就是一個【垃圾遊戲】！」

「現實是【垃·圾·游·戲】，嗎？呵！」

七夜一口氣喝完剩餘的咖啡，看著眼前小徒弟還在一臉不滿地嘀嘀咕咕，眼神閃爍，然後搖了搖頭，付之一笑。

交談沒有了後續，兩個人都陷入了奇怪的沉默之中。

七夜撇了一眼愛麗絲，只見她用手指蘸了蘸咖啡，然後在桌子上塗塗畫畫，不由得眉頭微皺。

「不喜歡喝也不要浪費。」

「這咖啡太苦了，我喜歡帶一點甜的。」

七夜嘆了一口氣，起身，一把抓過愛麗絲手中的咖啡杯，「soop」地一口喝完。

「那，那咖啡我喝過的......」愛麗絲象徵性地抗議了一下。

「喜歡甜的嗎？卡布奇諾，多糖多奶怎麼樣？」七夜不理會愛麗絲的抗議，轉過身一邊洗著咖啡杯一邊建議。

「哦，哦。」

察覺到七夜似乎是有點生氣了，愛麗絲乖乖地點頭。

「咔，咔」，磨咖啡的聲音又傳了過來，之後是煮咖啡特有的辛香。

「喏，加了一半的牛奶和泡沫，聽說你喜歡甜的，就多加了一些。」

看著眼前準備用奶泡畫成豬頭塗鴉的咖啡，愛麗絲鼓了鼓腮幫子，同時心裡也鬆了一口氣，她知道七夜不再生他氣了。

「七夜，你是不是很喜歡咖啡啊？我是說，對這個有特殊的感情？」愛麗絲帶著好奇。

七夜小口啜飲著杯中的黑咖啡，記憶深處那金黃色的背影一閃而過，眯了眯眼睛：

「是啊，那是我一個很重要的人，她教會了我種咖啡，煮咖啡......」

「那她......」

七夜搖了搖頭，不願意在繼續談下去。

......

「du，du」一陣急促的警報聲在這時響起。

七夜和愛麗絲下意識地抬起手腕，看向手腕上的腕錶，準確地說是外形酷似腕錶的【世界線波動探測儀】。

「世界線的波動在加劇？0.0052%，0.0175%，0.0234%，0.0387%......好劇烈的波動，不好，在這麼下去很快就要接近0.1%的變動警戒線了！」七夜一臉凝重。

「師傅，不是說目標能力有限嗎？按理說他不應該會造成這樣大的影響啊？」

「很難說，或許是他接觸的人當中，其中的一位或者幾位對這方世界有著重大的影響，就像【混沌理論】里的【蝴蝶效應】！該死，怎麼就這麼倒霉，給我們碰上了！」

「會不會這方世界本來就要放生很大的變故，正巧被我們碰上了？不是目標的作為引起的？」愛麗絲提出了一種可能，嘗試安慰眼前焦慮的七夜。

「0.1%，0.1%！呼，」七夜深吸一口氣，嘗試讓自己冷靜下來：

「在這件事情上，我們不能心存僥倖，不管是【穿越者】引起的也好，還是這方世界原本就要有重大變故也罷，都必須要調查清楚。愛麗絲！」

「在！」

「事態的發展顯然已經超過了預期，我得上報總局，以添派人手。而你，繼續在這裡監視，沒問題吧？」

愛麗絲重重地點了點頭，一雙杏眼閃爍著興奮和幹勁。

「啊，波動超過0.05%了，-七夜！」

七夜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已經看見了，一般來說世界線的劇烈波動一般表示這世界的格局發生巨大的變化，就像剛在和愛麗絲講的那樣，想要突破0.1%的警戒線，在古代一般是發生在王朝的更迭上。而放在當下，這種級別的變動，不亞於大國和大國發生一場全面的戰爭！

而現在，不論是周圍的環境，依然充斥著喧鬧和平和；媒體網路上，也沒有報道世界範圍內發生重大的變故。但是不排除，變故正在悄然發生，只是現在還看不到而已！

「閾值沒有那麼容易會被突破，愛麗絲，我去去就回來！」

七夜丟下一句話，就匆匆地離開。

愛麗絲一雙杏眼牢牢地盯著探測儀，儀錶盤上的波動曲線上躥下跳，連帶著愛麗絲的心臟一樣，「咚咚咚」地跳著。看著波動率越來越接近閾值，愛麗絲的心臟似乎快蹦到了嗓子眼，眼睛也越等越圓。

變動率終究沒有突破0.1%，像是力竭了一般，再也上不去了，在0.07%到0.08%這個區間震蕩跳動著。

看著變動率穩定了下來，愛麗絲長舒了一口氣，拍了拍胸口，讓自己的「小心臟」回到了它該回的地方去了。

「真是好險啊，差一點點就超過0.1%了。不過師傅是怎麼猜到，變動率超不過0.1%的呢?」

眼前緊急的事故暫時解除，愛麗絲放鬆下來的思緒開始發散開來，想到自己能夠獨當一面地監視，甚至有機會解決一個棘手的案件時，嘴角微微地勾起，心情也愈發明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