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啟程

端木心似已化魚，遨遊於汪洋大海。

無拘無束，舒暢無比。

待她醒來時，已破曉時分。

「醒了？」

「......師父？」

「在呢。別亂動，我在你手臂處塗了些緩解酸痛的膏藥。」

「嗯、好的，等等不對！」

端木心挺身。

「結果呢結果呢？」

「什麼結果？」

「比試的結果啊！師父你不會輸了吧！」

「你就不能盼我點好嗎？」

白熙笑。

「連是不是真正的比試都都看不出來，要不你真去投棍王前輩門下算了。」

「莫非是假的？」

「唉，傻弟子。」

白熙嘆氣。

端木心思索：

說來也是，師父所使的劍招只有前二十四招。

莫非還真沒動真格？

一切都是演給她看？

這樣說來，若他們動起真格來不是更恐怖？

「別想了，好好休息。離啟程可還有一段時間。」

「這就是師父所說的機緣嗎？」

「算是。」

「我還以為我一生都不會遇到機緣呢。」

「懷有善心，多做善事，自然會遇見機緣。」

「是嗎？」

「是的。」

得到肯定后，端木心笑。

輕拉住起身要走的白熙。

「師父，不準走。」

「還有什麼事嗎？」

「這個機緣，是不是有點對不起棍王前輩？」

「當然沒有，一切都合乎天理，隨緣就行。」

「可感覺還是愧疚。」

「沒事，一切都不關你的事。如果之前所舉不合天理，罪過也應由我一人來擔。」

「這話不對。」

「哪裡不對？」

「罪過不應該由你一人來擔。」

「也對，其實深究起來溫魚也......」

「不，我的意思不是哪個。」

端木心掐斷話頭。

「若這罪過要師父來擔，我自然也要擔去一半。」

「怎麼會？你別多想。」

「我才沒有多想。」

「唉，早點睡吧。你才到達新境界，要好好休息才行。聽話，明天帶你去開劍鋒。」

「劍鋒？」

「對，劍鋒。你不是一直惦記著嗎？」

「嗯。」

「那就快睡。」

白熙彈下端木心額頭。

在她幽怨注視中離開。

拉上車簾，阻隔目光。

白熙掰斷枯木，丟進搖曳火堆。

噼里啪啦，記憶重現。

「小子，你雖然劍術已得精髓，在江湖上除劍神外幾乎無人可及。但唯獨缺失了一樣東西。」

「何種東西，還請前輩指教。」

「劍心。」

「劍心？」

「沒錯，你缺了劍心，就如人失了魂魄，雖然能活能動，但也只是軀殼。空蕩蕩的，裝不下任何東西。」

「前輩所言，晚輩不明白。」

「你以後會明白的。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事使你失去劍心，但我勸你還是儘早找回，不然以後遇上強敵，你可要後悔了。」

「晚輩......領教。」

劍心嗎？

白熙盯著跳動的火。

沒有就如行屍走肉？

那又如何？

他起身，劍氣四溢。

火堆瞬間熄滅。

只要目的達成，生命亦可捨棄。

何況劍心？

太陽緩緩升起，普照大地萬物。

白熙坐於車上，躲在底下黑暗。

該啟程了，去下一站。

馬鞭揚動，車亦隨動。

不求前途，不問凶吉。

身死不顧，劍心不尋。

茫茫大地，誰問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