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會面

在登上直升機后，有醫護經驗的風為莫爾的傷口進行了簡單的處理，她表示雖然看起來很嚴重，但所幸全身的都是輕傷，並無大礙，以防萬一，回格里芬后應該立刻就醫。

「真離了大譜，這傢伙居然是人類？！」M16有些驚訝，以她們一路探查的情況，他至少接觸並消滅了近百隻鐵血。

「是人類，但顯然他的身體特徵與正常人類大有不同」AR15回憶道「我跟M4發現他時，他混在雪葉堆里，他的受損衣物顯然不具備了保溫功能，這種情況下，他的體溫還能維持正常，身體機能過於超常。」

「簡直像個……怪物一樣」SOP2想了半天，也沒能想個所以然出來。

M4也確實有些震驚——給他們的資料上寫的短短一句教育工作者，雖然她們知道是假造的，但現在見到還是覺得很不可思議——頭髮常年未接觸太陽所導致的白化，身體上有很多刀傷和彈孔，有大部分是舊傷，新的傷口在那樣的環境下也沒有凍傷，甚至自動止血結痂……看來，這人比她們猜測的更神秘也更危險。

「看起來二三十左右，不會是老闆的私生子吧」

M16看著莫爾雪白卻略顯成熟的面龐，提出了自己的猜想。

「就是那種私生子被虐待，並驅逐家門，在外摸爬滾打，如今生父良心發現，接他回家」AR15邊回憶邊說「像前兩天格琳娜小姐分享給我的都市劇的情節。」

「三十年之期，龍王歸來！」

「哈哈哈，隱忍」SOP2大笑著「他是不是還在北疆戰死128位兄弟？哈哈」

「你們別鬧。總之，任務快完成了，我們只負責將他送到格里芬。之後，就與我們無關了」

「明白」×3

……………………………………

此時404小隊也登上了直升機，但付出了不小的代價。

四個人灰頭土臉，也就UMP45好一點，其他三人都有些挂彩，身後還有一大堆鐵血追兵。

最後，炮火連天，數不清的炮彈穿過，如果不是鷹的駕駛技術好，她們差點就被劫豹給打下來了。

「45姐，剛才那些鐵血怎麼跟瘋了一樣」UMP9正哭喪著臉，處理自己的傷口。「追了我們幾公里」

「差點，我們就交待在那了」G11吃著薯片，感嘆劫後餘生，結果就被HK416扯住了臉蛋「你還好意思說，要不是因為拖著你，我會被打的鞋子都掉了！」之後，她硬是光腳拖著G11跑了600多米，才逃脫了包圍圈。

「你有什麼頭緒嗎？」HK416看了眼UMP45。「任務簡章上有寫什麼嗎？」

「上面也沒說鐵血暴動呀」

「沒別的注意事項？」

「好像還寫了按……」說到這裡，UMP45好像想起了什麼，她立馬看了下表。

「18:05」

她一拳捶在了地板「原來按時撤退是這個意思呀——混蛋！一開始就寫清楚呀！」

……………………………………

此時已經能看到工業區，AR小隊一行人馬上就要抵達格里芬了。M4看著擔架上的那人，猶豫再三，還是上前去了。

「聽得到嗎？回應我一下，龍王……不是，是莫爾先生」M4漲紅了臉，連忙向眾人揮手。「都是被你們帶歪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x2

M16和SOP2當場就沒繃住，直接笑出了聲，

連AR15也忍俊不禁，用手輕掩著嘴。

「不許笑，不許笑」

莫爾掙開雙目，陌生的……機頂板，熟悉的聲音，他似乎回到過去，但也僅有一瞬，更強烈的轟鳴聲驅散了一切。

「你是？」

「AR小隊M4，隸屬於格里芬…………」

「不是軍部？格里芬怎麼會知道我的信息？！」

「誒，我們只是接到任務，具體信息來源並不清楚」

「其他的我不管，是誰下令讓你們來的？」莫爾搖了搖頭，試圖讓自己清醒些，但還是暈暈乎乎的。

「是……」M4遲疑了，她在心智網路中徵求大家的意見。

心智網路……

M16（保險些，說不知道，我們對他知之甚少，老闆那邊的態度也很曖昧）

SOP2（有道理，保險，保險）

M4（那好……）

AR15（我覺得可以）

（嗯！×3）

AR15（老闆既然親自下的命令，那必然，這個人對他非常重要，即使告訴他也無妨，當然不能白白告訴他，可以相應的換取一些情報，你覺得呢？M4）

M4（我考慮一下）

用時9s。

「咳咳，這屬於救援協議外的內容，我們不能告訴您。」

M4緩緩說到，同時眯著眼觀察對方的態度，準備放出鉤子。「但是，如果您可以……」

「沒必要了。到了格里芬，是人是鬼，自然就現原形了。」莫爾打斷了M4要說的話，朝著前頭喊道。「還有多久？」

「啊…現在已經進入外圍了到達停機坪還有五分鐘左右」駕駛艙中的風說出了自己的估計。

莫爾站起身，看著機窗外燈火璀璨的格里芬樓區，有幾座過高，甚至樓頂與機窗水平，這種輝煌的企業，過去他也有見過一所……現在，他卻有些彷徨……

「準備著陸。」

直升機穩穩降落在停機坪中央，M4等人陸續離機。不遠處，洶湧的氣流掀起了大氅，一名魁梧的男人與一名冷酷的女子並肩而立，身後一群人守在車輛旁。男人先點了根雪茄，走上前走，女子也快步跟上。

「任務完成了，但莫爾先生受了些輕傷，我們做了應急處理，沒有大問題，克魯格先生。」M4第一時間下了直升機，趕來彙報狀況。

「幹得不錯，姑娘們」

「這是我們的任務而已」

「他會受傷？著實有意思」克魯格淡淡一笑「放在以前該是多大的事啊，讓我看看」說罷，他走上前。另一邊，莫爾走在M16三人前方，與克魯各迎面相遇。

「好久不見，你的生活似乎的落魄」克魯格揶揄道。

「那是自然，畢竟不像你這樣的大老闆，什麼都來高標準。」莫爾當然知道對方指的是他這身已經四處見光的連體服，他徑直走向前，揉了揉手「而且老闆，你這雪茄也很高級的呀」

「等一下，別亂來」克魯格伸手擋在身前，另一隻手從口袋掏出一盒雪茄，抽了一支遞過去。「你這強盜行徑什麼時候能改改？」

「多謝老闆，何為強盜？我只是給了點小小的暗示」莫爾欣然接受，直接叼在嘴上「麻煩你，再借個火」

「嘖」克魯格隨手把打火器甩過去「下次自己準備。」

看著親如老友的兩人，M4幾人有些懵——平常威嚴滿滿的的老闆，此時竟瘋狂吃癟，從老闆身上的赫麗安小姐也帶著詫異的眼光，就可以看出，這人的身份非同小可。

「赫麗安，安排人帶AR小隊休息，再留一隊人接下一個小隊，你負責帶這窮鬼下去整理下儀容。」

「是」赫麗安點頭示意「AR小隊去2號接待口，領取你們的支票和假期證明。」

M4等人跟著引路人走了，身後傳來一陣呼喊聲——「感謝你們的救助，姑娘們，另外，我不是龍王」莫爾在駛遠的車輛上大喊道，揮舞著身中的雪茄。

…………………………

「莫爾先生，可以問您一個問題嗎？」赫麗安看著鏡子前的那人，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了口「關於您和老闆的關係……」

其實一周前，她就抱有疑問了，老闆每天都會去察看一些過去的鐵血資料，雖然以前也有過，但這一次過於頻繁，而且是極大量的。就在昨天老闆讓她擬定了兩份任務，還讓她拿出了一年前制定的格里芬軍式化方案，並統計出了所需的軍用武器，發給某人…………而且，今天會面時，莫爾——一個與老闆十分熟悉，而她從未謀面的人，事情比她預感的要複雜。

「我以為像這樣成熟的秘書會比較守規矩」莫爾剛整理好衣領，正扎著皮帶——由於原來的那身已經徹底報廢了，在處理好傷口，洗完澡后，赫麗安便送進這套新衣服來，舊衣服也被處理掉了。當然，莫爾保留了他的短刀。

「好奇心害死貓，不懂嗎？看剛才的樣子，克魯格應該很信任你，但既然他沒有主動告訴你，想必是不希望你知道太多，所以丟掉你的好奇心。」

「我只是擔心……」

「不要過度揣測，因為你什麼都不知道，照顧好你家老闆，做好你該做的」

「我……明白了」赫麗安聽了莫爾的回答后，便不再追問「另外，老闆在辦公室等您」

「我準備好了，帶路吧」

……………………………………

圓木桌上帶著些許條紋，一盒子彈與一把特製的黑色手槍放在茶杯旁，幾顆子彈滑落出來，每一顆的彈頭都指向對面的座位。克魯格從莫爾落座就再沒說過一句話，兩隻手搓來搓去。

「看你的樣子，似乎有點麻煩。」莫爾抽著新的雪茄，打趣道「不會是因為我又拿了你的雪茄」

「這倒不至於，如果只是雪茄的話，要多少有多少，我都可以接受」克魯格勉強擠出點笑容，但雙手卻還是搓來搓去的。

「你這話裡有話呀」雖然看出了端倪，但莫爾並沒有說下去，自顧自的點起了雪茄。

克魯各搓著雙手，莫爾抽著雪茄，一個人的煎熬，一個人的享受。就這樣，不知過去多久，在莫爾拿來第三根雪茄時，克魯格握緊了雙手。

「那個，你對格里芬有什麼看法？」

「我以為你會先問我這幾年去哪了？做了什麼？」

「那東西，我……不是很感興趣。」

「看來，你調查的不少呀」莫爾拿起瓷杯——在剛才近半個小時的沉默中，茶已經涼了，莫爾從未碰過它。克魯格也沒有，他甚至沒有叫人換新的熱茶，因為他明白只有對方拿起杯子，這場談話才算正式開始。

「不這樣的話，你根本不會同意談話。」克魯格為自己的小伎倆成功感到慶幸。「我也不藏著掖著了，你的信息和位置都是韋給的，現在的他，身居高位，要不是被對手牽制，來接你的就不是我了」

「韋嗎？」莫爾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他應該不會那麼好心，主動將這個機會讓給你。」

「嗯，雖然沒有具體的通知，但他說處理完事情後會親自來接你，作為藉助格里芬力量的條件，他會滿足我在軍用武器上的需求」

「這不是挺好的嗎？雙贏」

「你真的那麼認為？」

克魯格死死盯著莫爾，他知道這個男人對老東家軍部恨之入骨——五年前，蝴蝶事件帶走了莫爾的唯一，他成瘋成魔，即使沉睡那麼久，這個男人心中的怒火也從未熄滅，證據就是他手中的瓷杯傳來了近乎碎裂的嗞嗞聲。

「那克魯格先生有什麼高見？」

「請你先回答我最開始的問題」

「現在格里芬的話，有些錢，但勢弱，就像……另一家鐵血」

「是更自主的鐵血，極大程度的脫離了國家掌控，綜合管理，分組作業，避免了過度集權，無論是那一位人或人形的離去，組織都能照常運作。你能明白其中的價值吧」

「說下去」

……………………………………

…………………………………………

「交易達成。對了，把那支AR小隊給我」

「我得提醒你，M4不是她……」

「我知道。」

「那為什麼？情感只會影響你的判斷。」

「只是搭上帕斯卡的一條線罷了。」

「希望如此」

「相關手續交給你，我休整一下，五天後準時上任」莫爾說完便踏出了房間，在外等待的赫麗安立刻為其引路。

「呼——」

克魯格攤坐在椅子上，他到現在還是不敢相信，交易居然會成功——不到最後那一刻，他覺得莫爾都會甩了那杯茶，掏出刀來砍他。所幸他成功了，現在已經收了王牌，作為代價就需要來應付韋那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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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跳已經下降了每分鐘三下，全身的肌肉都在舒展開，莫爾能感到力量在源源不斷的擁進身體，他的身體機能已經遠超人形，甚至不在鐵血頭目之下。五年的時間，在培養池中，他每一天都在更新自己的狀態，摒棄廢物，換取了更高效的驅動力。如果不是剛剛醒來，又加上低溫抑制，身體力量只有十之二三，對上代理人的時候，也不至於那般狼狽。

在這之前他還有些難以控制戰鬥本能。回想起雪地里遇到的三個人形，以及他的所作所為，他有些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