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件怪事——門【柒】
我看著那些開始往手臂里紮根的木頭,我知道如果不儘快處理掉,我很可能會變成門裡人偶的一份子。
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了,因為我感受到了來自根須扎入手臂肌肉的撕裂感與血液源源不斷被汲取的抽離感。
我嘗試著把那些緊箍著我手臂的木頭給扯下來,但是失敗了,這些由木頭手牢牢的掐緊了我的手臂,帶上已經長出的根須,沒有給我任何把他扯下來的機會。
留給我的時間越來越少,這些根須已經鑽開我血肉的深層,開始向上蔓延。
我咬了咬口腔兩側的軟肉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現在該怎麼辦?
我看向手中拿著的斧子,難道要砍掉手臂?這樣會死的更快吧。可以選擇,但是選擇的是死法。
我捏緊手中的斧子,深呼吸一口氣,站起身,再次拉開了門。
既然結局八成註定,那麼不如拼一把,博那一線的生機。
進入門之後,我很輕鬆的就看見導致我現在這樣的罪魁禍首。
他那長在木質軀幹上的手臂依舊在兩側瘋狂搖擺,但與之前所見不同,由於我的出現,原本是一整條手臂的存在,有一側已經失去了手掌,剩下的部分由原本接近膚色的存在,轉變為與軀幹一樣的深褐色木質,並且四周蔓延著細小的根系。
我緊緊的盯著那個人偶,這個房間的人偶,在視線範圍內都無法移動,我緊緊的握住斧子,開始向著那人偶走去,一邊走,一邊用餘光觀察四周,提防著其他人偶。
雖然目前來說,這些人偶的外表看起來遠不如中間那個,但誰也不知道他們究竟還會有什麼變化。
我握著斧子向著那個人偶一步一步的走過去,我距離那個人偶,並不遠,沒幾步路就到了他的面前,那些木頭的根系在我的右手臂里生長,除了疼痛,我無法再感受到其他。
我舉起了斧頭,狠狠的向著那人偶的手臂劈了下去。
出乎意料的很輕鬆,也不知道是因為這斧頭是意金做的,還是單純的斧頭鋒利,那些看起來是扦插的手臂很容易就被砍了下來,落在了他的花盆裡。
瞬間,原本鮮活的手臂變成了褐色木頭,盆里那些白花花的蟲子開始瘋狂蠕動,迅速的覆蓋上了那些落入盆中的木頭,然後沿著種植在盆里的木質身軀攀爬到斷手處,結出了絲絲縷縷的白膜。
我看著那絲絲縷縷的白膜迅速氧化,之後便生出了一些細密的根須,那些根須在空中瘋狂的舞動,似乎在找尋著什麼物體的存在。
我看著周圍那些四散的人偶,心中有了大概的猜想,但是這個猜想是無法印證的了,我繼續手起刀落的砍向那個人偶。
人偶的頭部被我砍下,他掉落在地上,精緻的面部開始腐化,無數跟花盆裡一樣的白色蛆蟲孵化,散落在地上,向著四周蠕動。
失去了頭顱和手臂的人偶,現在只剩下種植在花盆裡的木樁基質,我原本以為這個人偶也就是再砍幾刀的事情,很可惜,這件事情並沒有我想象的那麼輕鬆。
周圍的人偶,在我的注視下,竟然移動了起來,他似乎脫離了設定,開始顫顫巍巍的站起來,向著我面前的木質基座湧來。
我看著那些瘋狂涌動的人偶,腦子裡的猜想開始逐漸印證了,這裡的人偶,只是這些蟲子一個載體,面前這個花盆應該是主要載體,其他四散的人偶估計是備用存在。
現在已經容不得我想這些有的沒的了,人偶們一窩蜂的湧來,一個一個砍掉那些人偶是來不及了,權衡利弊一下,決定把花盆給干碎跑路。
我掄起斧頭,用斧頭的背部狠狠地敲向了花盆,之後也沒關它到底有沒有碎,開始向門口跑去。
現在我的右臂已經完全被那些木頭侵蝕到無法感知,在我即將到達門口的時候,我被突如其來的蠻力給撞飛,倒在地上,斧子也因為這股大力脫手,喉頭感受到一股腥甜,胸部的肋骨應該也斷了幾根。
我勉強撐起身子,看向周圍,入目只有一個碎裂的花盆,中間木質基底不見了,連同著其他人偶和那些白色蠕蟲也都不見了。
那麼只剩下一個答案了,我掙扎著抬起頭,向著那蠻力的來源望去。
我在看到那一剎,瞳孔不由得收縮了一下,那是由多個人偶軀體拼接而成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