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皇恩浩蕩豈尋常】

第二章【皇恩浩蕩豈尋常】

後宮弄闕閣,長公主與韓貴妃對面而坐。

「姐姐,允兒何必多此一舉?」

「妹妹是心疼默兒吧?」

「我揍允兒姐姐莫要心疼便是。」

「揍的好,也好安靜一些日子。」

「姐姐在想什麼?」

「妹妹又在想什麼?」

「還是以前打天下的日子過得爽利。」

「終究已經太平了,有些事你以為允兒不爭就能不爭?」

「大姐走的早,按說玄兒應該跟我們更親近才是。」

「身為太子,容不得他感情用事。還有個老二呢,那是擺出陣仗爭的。雖然我跟姐姐一母同胞,更是與陛下、長公主相識於微末,但是皇家就是皇家,我近日總感覺心神不寧,彷彿這宮牆內處處刀光劍影的。」

「宮外又何嘗不是?即便是我揍允兒,揍了幾下,傷在何處,是輕是重此時應該在很多人的案頭了吧。」

「呵呵,聽說駙馬終日飲酒作樂,卻暗中跟老二的人暗通款曲。何苦呀。」

「駙馬已經很久沒有回府了,外人以為是我跋扈,不讓駙馬進府,姐姐也以為是我的意思?」

「妹妹多想了,我一婦道人家能想什麼呢?終歸是默兒的父親,切莫誤入歧途才好,這京城呀,風雨欲來的,誰知道會發生什麼。」

周蒔沉思良久,問:「姐姐,其實默兒也十五了,要是能封個小王爺,封地遠些也無妨。」

「也好。」

回府的路上,周蒔面露冰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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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廣華殿,周帝高坐龍椅。

大太監劉匡高唱:「有事早奏,無事退朝。」

只見禮部尚書謝陽出列啟奏道:「陛下,大夏國二皇子完顏嵇康率觀禮團不日即將抵達京城,按照律法由禮部左侍郎以國禮相待。」

「謝尚書老成持重,朕放心,不過大夏國狼子野心,不用過於遷就。」

「啟奏陛下,兵部丑時收到邊關加急公文,大夏國的陳兵20萬,一副大軍壓境的態勢。」兵部尚書蕭慈出列啟奏。

「一個二皇子正常觀禮,為何要勞師動眾惺惺作態,難道我大周國還能坑殺他們的二皇子?」鎮國公,同領鎮遠大將軍武烈幽幽道。

「蕭尚書,除了與大夏國接壤西邊,兵部是否有其他邊光加急公文?」

「回太子殿下,暫時沒有。」

「啟奏父皇,兒臣認為,大夏國不會只是為了一個二皇子壓陣特意在邊關陳兵20萬。事有蹊蹺。兵部當立刻派出碟子主動前往東面和北面,如果沒事則罷,如果有事也可儘早知曉。」太子謹慎啟奏道。

太子周玄早已參與朝政,大周國以武立國,但凡皇子皆熟讀兵書,頓時就看出了不尋常。

「准。」

周帝接著說道:「蔡愛卿,朕近日時常夢見幼時與長公主追隨太上皇征戰天下的場景,不免心中唏噓,愛卿,朕是不是老了?」

「回陛下,大周國國運昌榮,陛下正當壯年何來老了一說,想是陛下與長公主兄妹情深,故有故此感懷。臣記得長公主育有一子,一表人才,文治武功出類拔萃,按大周律法,皇室子嗣可封王。」吏部尚書蔡坤急忙回到。昨夜子時收到傳話,如此這般。

「嗯,默兒昨日作詩《念親恩》,朕覺得文采斐然,且孝心可表,著吏部草擬,封忠孝王。」

「遵旨,敢問陛下,忠孝王的封地……」

「嗯,想當初,我大周國定鼎之地乃『安夏』,就定『安夏』城吧。」

眾大臣心思各異,這事有人要保護周默,有人嫌棄周默,有人埋怨長公主礙事,也有人在警告駙馬爺。

得知消息的周默心中狂喜,他對這個京都沒什麼感情,恨不得立馬飛封地,從此過上安樂王爺沒羞沒臊的幸福生活,不用擔心自己的特殊身份被揭穿。殊不知,安夏城乃是大周國與大夏國的接壤之城,城外80里就是邊境,常年摩擦不斷;殊不知因長公主的身份以及那未見過面的駙馬父親在黨爭中的牽扯,導致周默將面臨一場場突如其來的危機。

御書房,周帝批閱著奏摺,似乎對跪在下方的長公主視而不見。

大太監劉匡大汗淋漓的站在一側,這對兄妹劍拔弩張的氣氛讓人後背發涼,曾幾何時,都是衝殺在前的厲害人物。

「陛下,臣妹不曾做過一絲對不起皇室的事情,默兒更是無辜,無論駙馬參與了什麼,都不該默兒受苦。這是我唯一的兒子。」

「朕如你所願封王封地,讓默兒遠離京都,享一世太平,皇妹為何如此質問為兄。」

「為什麼是『安夏』城?」

「為什麼不能是『安夏』城?」

「你這是要默兒去死。」

「隨父皇征戰天下的時候,我,十五歲,你十三歲,多少回死裡逃生,默兒為什麼不可以?」

「文仲必須死?」

「他是自己找死,還想拖著你們一起死,默兒去『安夏城』,朕仁至義盡了」

「臣妹願前往邊關帶兵,望陛下恩准。」

「胡鬧。回去幫默兒做些準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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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闕閣,韓貴妃輕撥琴弦,只是沒有興緻彈奏。

「大哥,我是不是有點殘忍?」

「回貴妃娘娘,自古黨爭便是血雨腥風,無論長公主在其中扮演了什麼角色,以駙馬的『意外』加上忠孝王的外放,應該是最仁義的做法了,至少也保留了皇室的顏面,以及一些情分。」

「情分嗎?蒔妹妹幼時便心性耿直,我真的不相信她會參與。」

「貴妃娘娘,長公主已經嫁人了,是一個滿腹經綸的狀元才,長公主也有了兒子,是唯一的兒子。那麼心性有些變化也屬正常,不管長公主如何,駙馬為二皇子奔走已是事實。一時婦仁,或許就是『我為魚肉,人為刀俎了』。」

「太子豈不是坐收漁翁之利?」

「刑部是太子的禁地,最終還是要手上沾血的,這可由不得他。」

「其實如果姐姐還在,玄兒與允兒也不至於如此境地,那容的老二上躥下跳。」

「即便皇後娘娘尚在,你又怎麼知道太子怎麼想?允兒又是如何想的呢?」

「做過這一場,有些情分算是盡了。」

「貴妃娘娘心存善念便是大義,我韓家上百口不得不賭,如果真的萬劫不復,韓文鼎一人先赴死。望貴妃多多教導三皇子,切莫操之過急,也切莫再做些欲蓋彌彰之事。結果一樣,意義不一樣。」

「知道了,哥哥費心了。」

「文鼎義不容辭。」轉身告辭,背景蕭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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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五年春,忠孝王周默的車馬一行百餘騎離京,穆總管親自護送。

當夜,周默和秋月二人一身便服,趁著月色離開車架,黑暗中隱入林中不見。自始至終,長公主未送,未言,在駙馬府用雁翎刀劈砍一日不停,是的,長公主慣用雁翎刀,曾經殺敵無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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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五年春,當朝駙馬死於刑部大牢,死因不明。

太子周玄震怒,所有獄卒一夜殺盡,下官都尉韓武卸甲,送至韓尚書府,斷一腿。

二皇子周承震怒,御前進言,劍指刑部尚書黃吉安監管不力,大周的刑部千瘡百孔,堂堂駙馬未曾定罪即死於刑部大牢,皇家威嚴已經蕩然無存。懇請陛下降罪刑部尚書。太子據理力爭,刑部大牢已經清洗,罪魁禍首乃刑部右侍郎陳游。

周帝下旨:刑部右侍郎內外勾結,枉顧國法,流放三千里。刑部尚書黃吉安御下不力,罰俸一年,再管後效。

太子及二皇子、三皇子皆前往駙馬府弔唁,被阻門外,長公主一律不見,駙馬府至此正門不開。

大周五年春,駙馬做了什麼?如何慘死?背後各方達成了什麼樣的協議,成為懸案,知之者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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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四季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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