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詐火

老道士推開院門，站在城隍廟的外面。從這裡望去，除了一條羊腸小道之外，就只剩下密密麻麻的叢林疊嶂。

「別躲了，出來吧。」老道士反手背後，一股子仙風道骨的韻味。

隨著聲音的落下，不遠處的草叢裡傳出了一陣吵雜的哄鬧聲。原本躲在那裡的二狗以及一群孩子們，相互推攘著從樹林里走了出來。他們手中緊握著棍棒，死死的盯著老道士，似乎下一刻著仙風道骨看起來年過花甲的老人，就會撲將上來，將他們一口吞下。

「把我們家的公雞交出來。」二狗子壯了壯膽子，高聲叫道，「我知道你跟那個小賊是一夥的！」

「此乃貧道修身之地，還請各位小友勿要喧嘩。」老道一臉和善的說道，「想來諸位是來找我那不成器的徒兒的，只不過不湊巧，我那徒兒正在休息，幾位若是無事，不妨在門口略坐片刻，要是有事，也可改rì再來。」老道一副慈祥的模樣，可嘴裡卻說著送客的話語。

「你說的我們聽不懂。」二狗杵著棍子在地上狠狠的敲了幾下，為自己壯了壯膽，「我不管別的，把我們家的種雞還給我，再讓那小賊出來吃我十幾棍子，磕個頭道個歉，這事兒就算過去了！」

「還我們公雞！」

「讓秦東那小賊出來磕頭道歉。」

「他要肯從我胯下過去，那這十幾棍子也不用挨了！」

嘚！一番口舌全白費了，老道為之氣節。

「諸位，小徒多有不便還請見諒，若無他事，還請離開。」老道臉sè驟然變得不太好看，自己的寶貝徒兒還在院子里練功，正好在煉jīng化氣的突破在即的關鍵時刻，他可不想這個時候出什麼意外。

「老頭，不把公雞還給我們，我們是不會離開的！」

「就是，趕緊把那小賊交出來！」

隨著叫喊的聲音越來越大，這幫人漸漸現面前的老頭子，只不過臉sè不太好看，甚至連狠話都沒有撂下一句，顯然跟傳說中能夠釋妖法的主不太一樣。這幫人膽子越的大了起來，「老頭，我說你還是找個婆娘抱著睡吧，這事兒還是別管了。」

「說不定他不喜歡婆娘呢？」

「就是，你們想，一個老頭和一個小賊，孤孤單單的在城隍廟裡生活了這麼多年，也沒見個女人什麼的，說不定……那個叫什麼童來著？」

「戀－童么？」

「不是不是，另外一個字。」

「那咱們就不清楚了。」

「孌童吧？」

「管他呢，反正就這個意思。說不定這老傢伙和那小賊有一腿呢。」

這幾個人的話語是越來越不堪。突然間，不知道從哪裡飛來一塊石頭，砸向老道。雖然不痛不癢的只是碰了一下老道的衣擺，甚至連灰塵都沒有留下，卻讓二狗一群人信心大增。傳說中能夠施展妖法的老道也不過如此！

有了一個人開頭，便有不少人有樣學樣，從附近揀來石頭向老道砸去。

老道見勢不妙，扭頭就向院子里跑。結果他剛一轉身，城隍廟院子里的兩扇大木門「碰」的一聲合攏了，只在門縫裡露出一隻眼睛，「師父，展現您神通的時候到了！」

自己讓人追打了六年，終於也能讓師傅嘗嘗這個滋味嘍。秦東躲在門后哈哈大笑，有一種大仇得報的快－感。

「孽徒，快打開們來，讓為師……哎呦」一塊石頭恰好砸在老道的後腦勺上。

「師父，您的千年修行都哪裡去了？」秦東扯著嗓子高聲叫道，「您不是說，十二年前您在昆崙山腳下與蛤蟆jīng大戰三天三夜，不分勝負。就在雙方力竭打坐休息的時候，忽然聽到空谷『啼』聲，然後撿到襁褓中的我么？」

「您不是說，您姓洪，門下排行第七，年輕時人都稱您為洪七公么？」

「您繼續編啊，我都記下來，改明兒我就能寫一本金庸的同人小說了！」

「孽徒，為師這是不便出手，欺負這些凡夫俗子，萬一拿捏不好，那為師罪過可大了。」老道士的聲音從後院牆外傳來，看起來已經被追著跑了半圈了。

「您把您那遇強則強，遇弱則弱的獨孤九劍使出來，三腳貓對三腳貓，最多傷個皮毛。」

「傷人終傷己，為師早已經過了好勇鬥狠的年歲。」

「那師傅您就跑吧，待您跑夠七七之數，徒兒我親自喂您草藥，附黑泥，煉就那九品叫花老道。」

「…………」

牆院外的二狗幾人追的是越來越興起，然而跑在前邊的老道，看似骨瘦如柴，白眉華，跑起來卻不慢，這些人追了一圈也沒能將距離拉近。「分兩撥人，咱們前後包抄，包了他餃子！」二狗反應快一些，立馬讓幾個人分了出去。

「徒兒！」洪老道急忙高聲道，「只要你放為師進去，為師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

「包括我的身世？」

「前生今世未來，上下五千年！」

洪老道話音剛落，秦東一把拽開大門，從院子里跳了出來，「師父別慌，徒兒來救您了。」說話間，秦東左右臂平伸，右手手指結印，左手捏著一張黃sè符紙，口中念念有詞。正當二狗一群人有些愣的時候，秦東大喝一聲，雙掌砰的一聲合在一起。剎那間秦東雙手之間揚起一陣黃sè的霧氣，緊接著一道火光乍現，從秦東雙手處向外噴出。

「誰在敢上前一步，我便用這三千業火，燒的你們魂飛魄散。」秦東怒目而視，半空中那正在燃燒的黃sè符紙緩緩落下，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刺鼻的氣息，好像果真由地獄而來一般。

二狗等人一驚，膽小的立時間大哭了起來，膽大的也嚇得兩腿打顫。

「還不快滾？」秦東怒喝一聲，一群人呼啦全都散了，只留下滿地的棍棒掃帚。

「妖怪啊！妖怪！」

「會放火的妖怪！」

洪老道有些差異道，「你這引火的東西到是很稀奇。」

秦東翻一白眼，「磷和硫碰撞摩擦罷了，跟火柴是一個道理。」

洪老道點點頭，「這雕蟲小技，嚇嚇人還是可以的。要想真的傷人，你還是要好好練功，早rì突破築基，達到旋照境界。」

剛剛到達築基，就想著旋照，這老頭子真當我是神嗎？秦東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