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老婆大人,給個面子
兒童房。
溫暖暖以為已經睡了的檸檸和檬檬正蒙著被子,趴在被窩裡給封勵宴打電話。
「爹地,媽咪帶我們回家了,你知道嗎?哎,肯定是你又惹媽咪不高興了!」
檸檸口氣極為不悅,還夾雜著濃重的失望。
檬檬也擠了過去,「爹地,你和媽咪就不能讓我和哥哥省點心嗎?我們這樣總擔心你們,晚上睡覺都睡不好,是會影響長身體的!」
小姑娘說著捂著嘴打了個哈欠,揉了揉眼睛,又嘆了一聲。
封氏辦公室里,封勵宴聽著兩個寶貝低低的抱怨聲,低頭看了一眼腕錶。
時間已經很晚了,他瞬間蹙起眉,命令道。
「你們現在馬上睡覺!」
「那爹地什麼時候回來?」
「爹地和媽咪沒吵架,爹地忙完工作立刻就回家。」封勵宴溫聲哄著。
被子里檸檸翻了個白眼,小屁股撅起來晃了晃,不屑極了。
「爹地,我和妹妹又不傻。媽咪回家都哭了,你還想騙我們!」
檬檬扭頭看向哥哥,小臉上都是吃驚。
媽咪沒有哭的呀?
檸檸忙捂著妹妹的嘴,擠眉弄眼的。
果然,手機那邊封勵宴半響沉默。
「她哭了?」
這題,檬檬表示她會了。
小丫頭拽下哥哥的手,就吸了吸鼻子。
「哭了啊!媽咪哭的可傷心了!哎,媽咪真可憐,我以後長大了才不要嫁人,婚姻不是什麼好東西!什麼男孩紙,都太討厭了!」
「沒關係,我長大也不要結婚!我要保護媽咪和妹妹一輩子!」
封勵宴聽的不光一顆心揪扯了起來,眉頭也跟著緊緊的蹙了起來。
這怎麼回事,兩個孩子別是落下心理陰影,將來真都排斥婚姻,做孤家寡人吧?
「爹地現在馬上就回家,爹地和媽咪真的好好的,不信你們明天自己看看?」
封勵宴說著轉身,在聽到檸檸和檬檬說馬上睡覺,他才掛了電話。
男人邁步就往外走,腳步匆匆,吩咐羅楊。
「讓大家都下班吧。」
羅楊頓時長鬆了一口氣,並且心思動了動。
以後總裁和總裁夫人再爭吵,他是不是可以去跟小少爺和小小姐通風報信啊?
夜色已深。
路上車輛很少,羅楊將車開的飛快。
後車座,封勵宴閉目養神,他的手機卻突然響起來。
封勵宴一晚上都在等溫暖暖的電話,那女人將他丟在半路上。
他一直沒有回去,她難道就半點不擔心惦記嗎?
手機響起來,封勵宴薄唇微勾,立刻拿出手機,手機的亮光映亮了男人面容,男人面色卻頃刻又沉鬱下來。
不是溫暖暖,反倒是楚恬恬打來的。
封勵宴莫名煩躁起來,直接將手機暗滅,丟在了一旁。
然而手機卻鍥而不捨,再度震響起來。
封勵宴蹙眉接通,那邊兒響起楚恬恬氣喘吁吁的驚呼聲。
「哥哥,我……啊,你放開我!滾開!」
拉扯的聲音響起,接著電話就直接掛斷了。
封勵宴蹙眉,再度打過去,那邊直接便是關機狀態。
——
溫暖暖這一覺睡的很不踏實,半夜被胃部抽疼的感覺驚醒。
她捂著胃,從卧房出來,也沒開燈便往客廳放了常備葯的茶几方向走。
結果剛靠近茶几,腳下便被什麼東西給絆了一下。
「啊!」
溫暖暖驚呼一聲,朝著茶几就直接栽倒過去。
就在感覺要倒霉的撞個頭破血流時,往前栽倒的身體卻突然被一股力量帶離了方向,溫暖暖驚魂不定的落進了熟悉的懷抱。
重重砸在了男人身上,兩人又一起滾落到了沙發前的長絨地毯上。
溫暖暖愣了下,耳邊貼靠著是男人溫熱的胸膛,她聽到他沉穩有力的心跳聲。
反應過來,溫暖暖撐著旁邊地毯,想從他身上起來,封勵宴卻收緊了手臂。
溫暖暖又跌落回去,渾身僵硬。
靜寂的夜色里,是兩道交錯而聞的呼吸聲。
「怎麼出來了?」
半響,封勵宴才抬手摸了摸懷裡女人的頭髮,動作很輕柔。
聲音更是輕柔,像是怕驚嚇到她一般。
溫暖暖心裡瞬間湧起一股酸軟,她一動不動的趴在封勵宴的懷裡,沉悶不語。
只是垂落在身側的手,卻忍不住揪緊了地毯。
封勵宴有些無奈,突然抬手打開了旁邊的落地燈。
昏黃的燈光灑落在這方天地,封勵宴低頭,修長的手指輕輕順開女人散亂的長發。
他想要抬起她的小臉,讓她看著他,卻發覺指尖濕濕涼涼的。
封勵宴微驚,忙抱著懷裡女人坐起身,他心裡閃過懊惱。
「還真的哭了啊?」
封勵宴正要去摸溫暖暖的眼角,溫暖暖卻猛然推開他,跌坐在沙發邊兒。
「沒哭!」她聲音微啞,透著倔強和疏冷。
封勵宴被冷然推開,僵了下,他蹙起眉,氣的呼吸都沉了幾分。
他只覺這女人每天不是在推開他,就是在逃離他。
她自始至終,也都不相信他。
如果不是他一直堅持不放手,這女人怕是早就和他斷的一乾二淨了。
他太想找前那個滿心滿眼都是他的溫暖暖,可是……
好像再也回不去了。
這種感覺,像在他滾燙的心上潑了一盆冷水,令他暴躁又挫敗。
「溫暖暖,你鬧夠了沒?!」
男人突然沉聲,伸手攥住女人的手腕,再度將人拉到了身前。
溫暖暖跌進他冷硬的懷裡,只覺胃部的不適感加劇,疼痛翻倍,大概是氣的。.
她終究忍不住痛哼出聲,封勵宴蹙眉,察覺到不對。
他抬起女人的臉,臉色微變。
就見溫暖暖小臉慘白的不見一點血色,就連唇色都透著羸弱透明的白。
額頭和鬢邊早已被冷汗打濕,神情痛苦,方才他觸碰到的分明不是眼淚,是她的汗水。
「怎麼了?哪裡疼?」
封勵宴面色大變,匆忙將女人從地上抱了起來,快步就送進了卧房。
他將溫暖暖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拉上被子,將她捂著胃部,想到之前她在路邊想吐的模樣。
「胃疼?」
溫暖暖蜷縮著,咬著牙,疼的不想說話,也不想理會他。
看著他臉上顯而易見的擔憂,她覺得恍惚又滿足。
心裡竟病態的想著,她若是就這樣疼的暈倒,他會不會多心疼,憐惜她一點。
像呵護楚恬恬那樣。
封勵宴見女人縮成一團,卻又緊咬著牙關,一言不發,簡直又急又恨。
他在床前蹲下來,生生忍下脾氣,手伸進被子里捏住溫暖暖冷冰冰的雙腳。
「說話!溫暖暖,你到底在作什麼?」
溫暖暖看著他,鬆開緊咬的牙關,倒露出了一點蒼白的笑。
她在作什麼?
不過都是心裡沒有一點安全感,草木皆兵,患得患失。
總想讓他的眼裡只有她,只看她。
她突然伸出手,摸了摸封勵宴因惱火著急而愈顯鋒利的眉眼。
「你急了?」
女人的手涼的像冰塊,封勵宴抬手捂著她的手背,又將她的手握在掌心。
「你是我老婆,我豈能不急?」
「只以為我是你老婆嗎?我如果不是呢?」
她若不是,只是溫暖暖,他還會不會心疼她關心她?
到底是出於責任,出於她是他妻子,是他孩子的媽咪,他才在意關心她?
還是……
出於喜歡和愛?
「你在說什麼胡話!這輩子,你都是我封勵宴的老婆,沒有如果!」
封勵宴沉聲,見溫暖暖這樣,也不跟她廢話了,彎腰就要抱人。
「去醫院!」
溫暖暖卻固執的拉住他,胃裡一陣陣的抽疼。
她感覺自己有些微微恍惚,看著封勵宴突然又問出一個傻兮兮的問題。
「我和楚恬恬一起掉水裡,你……你救誰?」
封勵宴額頭青筋都要跳起來了,他甚至懷疑溫暖暖是酒醉沒醒,不然怎麼會問出這樣荒謬可笑的問題來。
他蹙眉不想回答這樣弱智的問題,然而對上溫暖暖那雙好像有什麼東西要破碎掉的眼眸,他卻妥協開口。
「救你!」
溫暖暖身體還在難受著,心裡卻因為他毫不遲疑的回答,突然有了暖意。
她也有了一點勇氣,想要問問他,是不是已經愛她了。
「那你……」
然而她的話還沒問出口,封勵宴就氣急的將她從床上抱了起來。
「閉嘴!上醫院!」
他臉上是毫不掩飾的著急,溫暖暖很少看他這樣疾言厲色,慌張著急的。
她抬手抱著他,主動將汗津津的小臉靠進男人頸窩蹭了下,忍著疼,斷斷續續的道。
「不用去醫院,我……沒事,就是胃疼,以前也這樣過,沙發茶几那邊有胃藥,吃了就好。」
「等著!」
封勵宴沉沉看了溫暖暖一眼,將女人又放回床上,手腳都塞回被子里,這才出去。
很快,他就腳步匆匆回來。
他自己的胃也不好,時而會犯胃病。
葯怎麼吃倒也清楚,回來時,藥片已經被他弄好,還兌了一杯溫度正好的水。
他將溫暖暖扶坐起來,餵了葯,正想扶溫暖暖躺下,去打電話讓池白墨過來下,懷裡靠著的女人卻開了口。
「明明吃的是苦藥,胃裡卻是酸的……」
封勵宴動作一頓,「所以,你今晚這麼鬧我,還是因為吃醋?吃楚恬恬那丫頭片子的醋?」
封勵宴低頭,盯著溫暖暖,黢黑的眼眸中都是疑惑不解。
溫暖暖睫毛顫了顫,「你說她才十六七歲。」
女人聲音委屈又沉悶,封勵宴無奈又好笑。
「我是真的記不得了,溫暖暖,我沒那麼蠢!在這種顯而易見的事情上騙你!」
溫暖暖抿唇,片刻又道:「她為難我,你還幫她,逼我喝酒!別說你沒看出來,你的好妹妹是故意針對我!」
若不是那杯酒,她也不會犯胃疼。
封勵宴有些語塞,他當時並不知道一杯酒會讓她這樣難受。
男人俊顏上難得的閃過些許心虛和歉疚,這也讓他的聲音更加溫柔下來。
他大掌穿過溫暖暖的睡衣衣擺,掌心溫熱貼在了她胃部的位置。
輕輕的揉過,他低頭,在她還滲透著薄汗的額頭落下細碎的吻。
「我的錯,老婆大人要怎麼罰我都可以……」
溫暖暖抬起頭,暖黃的光線映照在封勵宴的臉上。
男人長睫垂落,在挺直的鼻樑上打出一道剪影,深邃的眼眸半遮半掩,他看起來靜謐又溫情。
溫暖暖怔怔的,心裡有個念頭,讓她悸動。
「你在哄我嗎?」
「不然呢?只是我哄人的經驗不足,不知道老婆大人,能不能給個面子,不生氣了?」封勵宴挑眉。
溫暖暖心裡早便不生氣了,大概在看到他出現在客廳沙發上,她就沒生氣了。
可他現在那麼溫柔,那麼好說話。
讓她忍不住的,想得寸進尺,想瘋狂試探他對她的底線。
她唇角耷拉著,「可你這點程度一點都不夠。哄人,難道不是要將人哄開心,哄的笑出來才可以嗎?」
在這點上,他這技術,簡直連檸檸都不如。
封勵宴看著溫暖暖故意挑剔的模樣,薄唇微勾。
「那你來說,怎樣才能開心?這樣可以嗎?」
男人低聲說著,細碎溫柔的吻便又落了下來。
潔癖如他,好像一點也不介意她臉上還有忍疼滲出的汗水。
溫暖暖被親的失了言辭,似乎連胃部的不適感,也在他的安撫溫情下消失了。
封勵宴的薄唇,漸漸靠近她的唇瓣,溫暖暖才抬手擋了下。
她盯著他,「你答應我,以後不準單獨去見你的恬恬妹妹,我就開心了。」
封勵宴有些訝然,他有些想不明白。
楚恬恬就是個丫頭片子,他甚至都不可能將楚恬恬當女人來看待,溫暖暖何至於此?
之前對江靜婉,她好像都沒有這樣嚴陣以待。
「你不肯?你該不會看不出來,你的那個恬恬妹妹喜歡你吧?」
見封勵宴竟遲遲沒反應,溫暖暖瞬間便又不舒服起來。
她從封勵宴的懷裡略直起身,緊緊盯著他。
封勵宴竟笑了起來,「怎麼可能?你想太多了。」
他一臉的不以為意,溫暖暖就知道會這樣。
「她對我有敵意,叫池白墨幾個都是白墨哥這樣的,獨獨叫你只一聲哥哥?都這麼明顯了,你感覺不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