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他是覺得她還是他的女人?
海灣別墅。
池白墨給溫暖暖開的葯很管用,點滴都沒輸完,溫暖暖就退燒了。
程媽給溫暖暖處理過傷口,見她燒退了,便站起身。
「小姐有事就大聲喊我,封先生胃病犯了,我去給先生熬點粥。」
這個海灣別墅封勵宴並不常來,平時也就程媽一個傭人。
溫暖暖卻抬起頭,「他還在這裡?」
她很驚訝,她還以為剛剛男人那麼惱怒,肯定是摔門直接離去了。
「在啊,就在隔壁,那小姐休息,我……」
「我去幫你吧!」
溫暖暖立刻掀被子就要下床,不管是溫爸還是溫遲瑾,亦或是柳白鷺,都是她最在乎的人。
如果她的低頭服軟,可以讓那個男人儘快放了他們,沒有什麼事情是她不能做的。
「小姐,可是你還在打吊瓶……」
程媽上前阻攔,溫暖暖卻搖頭堅持,讓程媽幫她拎著點輸液瓶來到了廚房。
雖然封勵宴不常來,可廚房裡食材卻一應俱全,溫暖暖在國外一個人生活,經常是要做飯的,她手腳麻利,很快熬好了鐵棍山藥薏米粥,又清炒了一個捲心菜,涼拌了一個西蘭花。
弄好這些,點滴正好打完,溫暖暖也不用程媽去請池白墨,自己就拔了針,端起托盤敲響了封勵宴卧房的門。
「程媽,你做了什麼,樓上都聞到香味……呃?」
池白墨走過來,拉開門看到站在外面的溫暖暖,他愣了下后立馬便讓開了位置,轉身沖床上的封勵宴擠眉弄眼。
「宴哥,你女人來了!」
眼帘低垂的男人掀起眼皮,目光沉沉看過來,頓時四目相接,溫暖暖只覺他的眼神說不出的沉邃專註,讓她拿托盤的手都顫了下。
她臉上火辣辣的,想到剛剛自己還撂了狠話,轉眼就站在了這裡,她覺得男人此刻心裡肯定在瘋狂的嘲笑她。
溫暖暖心裡陡然沒出息的生出一股退卻來。
她立刻轉頭,沖池白墨道:「我給他做了點粥,麻煩池少幫忙……」
她話沒說完,池白墨立刻就感受到了來自封勵宴的死亡凝視,他哪兒敢接這燙手山芋?
「照顧病號那都是女人的事兒,我一個大男人笨手笨腳可幹不了這個,你是宴哥的女人,還是你自己來吧。」
池白墨擺著手說,溫暖暖手臂僵在那裡,對池白墨口中這個稱呼,感覺恍惚又怪異。
她覺得自己早和狗男人沒任何關係了,可偏偏法律上,她還是他妻子,她都不知現在該怎麼界定她和封勵宴的關係。
但總之,絕不是池白墨口中這個關係!
「我不是他的女人!」她抿了抿唇,解釋道。
話落,她便感受到了封勵宴冰冷的視線。
「過來!」
男人開口,是命令的語氣,完全不給她一點抗拒的餘地。
連池白墨都感受到了氣氛的緊繃,他丟給溫暖暖一個同情的目光,麻溜的邁步出去,還非常體貼的給他們關上了門。
空氣更靜寂了,溫暖暖渾身緊繃著,是戰備狀態,她真怕這男人的冷嘲熱諷,也怕在他臉上看到不屑和鄙夷,厭憎和冷漠。
「怎麼還不過來?」
封勵宴再度開口,語氣竟然是平和的,溫暖暖頓時鬆了一口氣,她連忙邁步走過去,低著頭將托盤放在了旁邊的桌子上。
她抬頭,就見封勵宴的視線竟依然在她的身上,好似從她在門口出現,他的視線就不曾挪開過。
她不知道他到底在看什麼,只知道這男人從沒像現在這樣目不轉睛的盯著她看過。
那麼長的時間,他注視著她。
她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麼,脖頸后滲出了一點細汗,讓她覺得熱燥燥的。
「就是一些家常小菜和養胃粥,你要是覺得不合口味,就讓程媽再給你做。」
溫暖暖頂著他眼神帶給她的壓迫感,盡量讓自己表現的足夠淡定從容。
然而她不知她微微攥著袖口的手指,已經泄露了她的緊張。
封勵宴眼眸微垂,視線總算從這女人的臉上落到了她的指尖,他記得她這個小動作。.
從前她剛住進封家時,只要和他說話,她就常常偷偷做這樣的小動作。
有點可愛。
竟也有點想念。
封勵宴沉邃的眸光漸漸起了漣漪,久久凝視女人因越來越用力,而發白的指尖,直到她縮了縮手,竟將十個指頭都收攏進了袖子里,像被野獸窺探嗖的縮進洞里的毛絨小動物。
封勵宴唇角忽而晃過一點笑意,溫暖暖覺得自己可能是眼花了,她使勁眨了下眼,再看過去。
果然,剛剛看花眼了,這男人還是那張冰塊臉,甚至連先前的憤怒也都看不到了。
迎上她的目光,封勵宴略清了下嗓音,開口,「溫暖暖,我記得,我們並沒有離婚。」
男人竟是說出這樣讓人意想不到的一句話來。
溫暖暖錯愕的看著他,他什麼意思?反應了片刻,她才意識到他這是在回應她剛剛說的那句」不是他女人」的話。
所以,他是覺得自己還是他的女人?
她發白的唇瓣微抿,只覺可笑,他們雖然沒離婚,可是他們的婚姻早就名存實亡了,不是嗎?
她張了張嘴,就想譏諷,可想到自己是來求情服軟的,她掐了掐指尖忍了下來,低頭去端湯碗,轉移了話題。
「你快吃吧,一會要涼了。」
封勵宴只覺這是重逢以來,女人最柔順聽話的時刻,她這樣子讓他感覺像是回到了從前。
他的小妻子會親手給他洗手作羹湯,會細心幫他挑選衣物,會在他偶爾生病時站在他的床前殷殷關切。
心裡騰起一股暖意,像跋涉萬里的旅人終於找到歸途,像暴躁的囚徒終於尋到內心的平靜。
封勵宴以為他對這女人的執念都源自於她背叛他的憤恨不甘,重逢以來的糾纏憤怒也皆是源於此,然而此刻他卻發現,好像不僅僅如此。
他憤怒暴躁,難以平靜,更多因為她死遁逃離,源於她急於撇清過去跟他的一切!
還源於她帶給他的完全陌生感。
「扶我起來。」
封勵宴突然向溫暖暖伸出手來,溫暖暖目光落在他那隻大掌上,身影又僵在那裡。
她發現她越來越看不懂這男人了,他到底想要做什麼?
「快點!」
見她傻站著,封勵宴微微蹙眉,明顯不悅了。
溫暖暖忙將粥碗又放了回去,算了,就當伺候病號的護工吧,她催眠著自己,拉住了他的手。
掌心接觸的一瞬間,封勵宴便緊緊握住了她的手,他大手很大很熱,包裹著她小小的手,很有力量感。
溫暖暖腦子有瞬間的空白,只覺手上的觸感在不停放大,興許是他掌心溫度過於熱,她臉上都感覺到了一陣莫名熱力。
她皺了下眉,只想趕緊扶起他,好擺脫這奇怪的氛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