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第 122 章
赤司雅治。
名義上已經死去的人,此時卻好端端的坐在這裡,他的氣息和神態都如此平穩,彷彿過去那件震驚咒術界的大事件沒有發生過一般。
受那張臉影響,他所有的舉動都是賞心悅目的,但這份好感應該僅對人類特攻,可落在咒靈們的眼裡,卻能實實在在的引起它們心底的波瀾。
喜歡。
喜歡喜歡喜歡喜歡!
好!喜!歡!
不——!
我愛他——!
我愛他勝過自己,我可以為他做一切!
不需要多麼浮誇的辭藻進行修飾,它們最真摯最深層的心情便是如此。
這個特性來自赤司雅治這個個體,沒有對咒靈等級的限制,只是越低級的咒靈越沒有理智,而越高級的咒靈越能控制自己罷了,在場的咒靈即使面上不顯,暗地裡卻只因聽到赤司的聲音而喜悅到顫抖。
聽到真人對雅治的袒護,赤司不置可否,「我怎麼會動他,只是覺得這孩子和我相似而已,沒到那麼嚴重的地步。」
他放下手,捲曲的頭髮順勢貼上了他的臉頰,「但你給他起名為雅治,還的確挺讓人不爽的。」
或許……可以當一個保險。
赤司想到,
如果他的計劃失敗了,就再拿這個孩子頂上。
真人不自覺的收緊了下手臂,因被其攬在懷裡,雅治第一時間感受到了它的異樣,他抬頭,眼神冷淡的望著藍發咒靈的臉。
它的反應,像是難過了一樣。
彷彿被在意之人不經意的言辭傷害,或者什麼。
雖然很細微,隱晦到可以忽略不計。
比起那些,漏瑚更在意赤司話里的信息,「你好不容易除掉的人是誰?和你有仇嗎?我可以把他燒得灰都不剩。」
「嗯?啊,只是覺得礙眼罷了。」
「真難得啊,能讓你覺得棘手的傢伙……你有很多幫手吧。」
赤司微微眯起眼,「因為對面也有很多幫手嘛,為了他,我耗了很長時間,不過結果已經明了,我贏了。」
他語調一轉,「我們今天是要討論重要計劃的,」
他們談話時雅治沒有插嘴,但不管是赤司還是咒靈們,都沒有特意避開他,因為他們默認雅治是真人的附屬品。
他們在評判己方的實力,交流五條悟的情報,以及如何剃去他這個不可抵擋的戰力。
可中途,真人忽然奇怪的看了眼雅治,「你在發抖嗎?」
這引來了其他人的注意。
真人捏上雅治的後頸,「你在恐懼……不對,你在生氣嗎?」
雅治在顫抖,難以抑制的顫抖。
他微蹙起的眉壓下了幾分戾色,直直的凝視著對面的赤司。
赤司無聲的提了提眉角,「你盯著我做什麼,好像恨不得把我吃了一樣。」
雅治沒有明著回答他,他再一次躲開了真人的手,「空調開得太冷了,連發抖都不允許嗎,還有……」他轉頭瞪著真人,帶著明顯的怒容,「你可真是無聊透頂,原來咒靈也會暗戳戳的抱有不敢明說的心思,你給我起和他相同的名字,把我的形態捏造得和他那麼相像,你是覺得留一個替身在身邊能感到隱秘的歡喜嗎?」
他率先把自己怨懟氣憤的理由說了出來,立馬引來了一堆嗤笑。
「區區人類,你也想有自己的權利?」漏瑚最先嘲道,「依附赤司帶來的好處得以活下去就不錯了,還挑三揀四的。」
「s;/……」
花御張口就是聽不懂的語言,但卻能讓人產生精神共鳴,知曉它的意思。
它在說,「別太過分了,漏瑚,這是真人帶來的,勉強也算是我們的同伴。」
而直面雅治怒意的真人,像是看待一個耍脾氣的孩子般興味,它抱著逗弄的心態揉了揉雅治那頭細軟的短髮,「別生氣嘛,要不我給你換一張臉?不過都成型了,我看著也熟悉了,再改也沒太必要。」
雅治別過了頭,看上去仍是不忿,但沒再說別的,似乎被真人安撫了。
他們再次開始了剛剛被打斷的話題。
……
「用獄門疆封印五條悟!」
得知這一計劃的漏瑚激動的喊出聲,「那個禁物在你手上嗎?!」
恰巧這時,送餐員端著雅治點的東西走來了。
漏瑚仍然心緒震蕩得不能自已,它的咒力因高昂的心情開始波動,雖沒有轉開頭移開視線,但它此時是想殺幾個人慶祝的。
讓他們的身體燃燒起來吧——
雅治一掌拍上了桌子。
這動靜引得幾道視線向他射來,雅治抿了下唇,沉著聲音平靜道,「我點的東西來了。」
他抬了抬眼皮,「你們,別給我搞出什麼亂子,我現在餓得要死。」
「哎呦,哎呦呦~」漏瑚陰陽怪氣道,「看你那口氣,好像你的命令我們會聽一樣。。」
真人拍了拍它的肩,「哎,漏瑚,讓雅治安穩的吃吧,嚴格意義上來說,這算是他人生的第一頓飯。」
某種程度的偏愛和縱容,讓一場慘劇悄無聲息的消失了。
雅治默默吃著食物,而他們則繼續。
「五條悟被封印,那他那個摯友,現在仍有聯繫的夏油傑怎麼辦?」
「夏油傑的話……打不過我。」赤司說道,「我倒希望能和他對上,因為他收服的那些咒靈應該很好用,是能被我吸引的。」
真人語氣飄忽道,「真可怕啊,你連那種已經被讀解轉化的咒靈都能控制。」
赤司笑了,「不是控制,只是讓他們心甘情願的聽從我的命令。」
「但除了這兩個傢伙,還有個存在需要提防。」漏瑚因激動讓室內的溫度急速升高,「那就是被封印在高專深處的詛咒之母。」
詛咒之母。
被賦予這個名號,因為大家一致認為它是繼詛咒之王后最強勁的詛咒。
「我們沒和那傢伙打過交道,但從過往經歷來看,詛咒之母完全是咒術師一方的,如果是它的戰力,能抵兩面宿儺幾根手指?」
「唔,這還真難算。」赤司的手指抵上下巴,「單論物理戰鬥力,實際上詛咒之母不算特彆強,你們幾個一起上的話,它應該也會應對得很吃力,雖然身體很靈活,且能隨意穿梭空間,但它沒有足夠威力的絕招傷害到你們,可用上術式就不同了……」
青年的眼眸深沉了些,「那是出口必死的術式,堪比言靈,卻沒有言靈的束縛。如果她在我們這一方,完全能讓五條悟自刎。」
「那不就又陷入僵局了嗎?」心性比較急躁的漏瑚捶了下桌面,震動讓雅治的筷子一抖,「如果詛咒之母對兩面宿儺下達詛咒,誰迎面大?」
「不知道。」赤司直截了當的說道,「因為沒有記載的情報來推算這點,但唯一肯定的是,一根手指的兩面宿儺敵不過詛咒之母。」
「不過是一枚手指……」
「而更重要的是——」赤司的嗓音沉了下來,「那根手指的兩面宿儺,好像被策反了。」
「……」
「……」
「哈?!」
漏瑚震驚的張大嘴,如果不是它的口水分泌得不那麼旺盛,此時大概會從黑色的齒縫中流下黏液。
「策反……是什麼意思?」它不可置信,「詛咒之王站在人類的一方?!」
「也不能這麼說,更恰當的形容應該是,他常年融在詛咒之母的身體里,被其同化了。」
赤司似是對這一情況極其了解,彷彿親身經歷了什麼一般,「他變得有些……溫和。」
幾個咒靈都像被噎住喉嚨一樣,神色怪異。
「噁心。」真人吐了吐舌頭,「光是想象那個畫面就很噁心了,這不就像被馴化了一樣。」
身為最強悍的詛咒,兩面宿儺的威懾力和在咒靈心裡的地位與生俱來。
赤司聳了聳肩,「但事實就是如此。」
他的粉色眸子在轉動間總會流出清透的光,其中卻蘊含著暗沉的計謀,「雖然可能做不到讓五條悟自戕,不過詛咒之母那邊沒問題的,因為我會處理。」
「你?你怎麼處理……」
「嗯……」赤司沉吟了兩秒,唇邊勾著淡淡的笑,他用手指輕輕敲著自己的腦袋,「因為它存在的意義,就在這裡。」
——父與母是因赤司雅治而存在的。
半個多小時后,他們終於打算離開了。
「我要去會一會五條悟。」幾人中實力最強的漏瑚摩拳擦掌的說道,「我要去看看傳說中的六眼到底有什麼能耐,你們有去觀戰的嗎?」
雅治的腳步當即一錯,就想跟過去,但被真人一把拉住了腦後的帽子。
「哎,你跟去幹什麼,特級之間的戰鬥可是了不得的大場面,你去了又沒用,我帶你回去看奧特曼也是一樣的效果。」
雅治「……」
雅治「奧特曼?你當我是幾歲的小屁孩!我去幫你們分析戰力。」
「噗,你知不知道你這幅形態說出這句話有多好笑,雖然你的確有天賦,但就算是天才也是要給時間成長的,跟我回去,我要試試你能進化到什麼程度,最好把你的術式也開發出來。」真人因即將發生的實驗心情愉快,「不要讓我失望啊,雅治。」
它看不到的角落,雅治恨恨地咬了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