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清醒
那日幾人不歡而散，柳淑詞拉著柔香走了。
「其實也不怪御王爺，他不知道我是……」柔香看著柳淑詞還是悶悶不樂的樣子，心裡很不舒服，柳淑詞對自己是真的好，而自己卻利用了她。
而柔香的表情在柳淑詞的眼裡，卻是被沈御的話傷害到了。柳淑詞覺得柔香配得上世上最好的男子，肆哥哥就不會像沈御一樣，想到沈肆，柳淑詞靈光一閃，「柔香，你覺得肆哥哥怎麼樣。」
「皇上是世上最尊貴的男子，也是深受百姓愛戴的好皇帝。」柳淑詞想到什麼，傻笑起來。
「柔香，我有事要進宮找肆哥哥，你待在府上別出門，你長這麼好看，又手無縛雞之力的，等我回來再帶你出門玩。」柳淑詞說完便往外跑，不一會兒就不見了人影。
柳淑詞經常出入皇宮，所以沈肆賜給她一塊自由出入皇宮的宮牌。
還未見人就聽到了柳淑詞的聲音，沈肆看著她不顧形象的跑進來，額前的頭髮被風吹開，無奈的說，「淑詞，你這可怎麼好，如此不穩重將來怎麼做主母，管理下人。」
「阿肆哥哥，有你給我撐腰，誰敢欺負我。」柳淑詞趴在桌面上，看著沈肆回道。
「怎麼，不生氣了？上次阿御也不是故意的，你別總和他吵架了。」沈肆笑笑，這兩人從小吵到大。
「我才沒生氣，阿肆哥哥，我這次進宮是來和你說正事的。」沈肆看了眼站在柳淑詞身後的紅葉，這次居然沒帶柔香，她們不是整日都呆一起的嗎？
「你能有什麼正事。」沈肆不留痕迹地把眼神收回來，卻落到了柳淑詞的眼裡。
「沒看到柔香很失望吧」柳淑詞壞笑著，這話說得猝不及防，沈肆口中的茶水還沒咽下去，就被嗆到了，咳嗽了好幾聲。
沈肆想著，柔香身份不明，直接和淑詞說，她肯定得生氣，不如先順著淑詞。
「被我猜中了吧！肆哥哥。」
「你來就是為了和朕說這個？」沈肆表面看不出什麼，心裡卻已經有了打算。
「我不能護柔香一輩子，我得找個人護她。」柳淑詞突然很認真的看著沈肆，讓他有一瞬不適應。
「有你在誰能欺負她。」
「不能讓她以丫頭的身份一直待在我身邊啊，我得給她找一個好的歸宿。」柳淑詞並不像表面的那麼無憂無慮。
「朕記得，你們相識不久。」沈肆上位太久，身邊沒幾個可信之人，實在理解不了這種可以隨意信任別人的感覺。
「一個人深陷泥潭的時候總是希望有一個人能救你於水火，那別人有難時，是不是也應該拉她一把。」柳淑詞沖他笑笑，笑意不達眼底。
「你有心事」沈肆直直的盯著她，讓她覺得自己無所遁形。
「沒有，我能有什麼心事。」柳淑詞的聲音突然往上提，顯得有些心虛，沈肆也沒打算問，柳淑詞又接著說，「肆哥哥，我以後的夫君會是什麼樣子的呢？」柳淑詞雙手捧著臉，腦中不斷出現沈御的臉，不自覺的拍拍自己已經紅透的臉。
「喲，淑詞這是想嫁人了？放心吧，肆哥哥會給你找一個值得託付的人。」沈肆雖然嘴上回答著，批閱奏摺的手卻沒有停下。
「肆哥哥能不能答應我，以後的夫君讓我自己選。」柳淑詞想說想嫁給沈御，可是這麼不矜持的話，她說不出口，還有就是如果這話是自己先說，以後沈御肯定會取笑她。
「好。」沈肆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最後還是同意了。
「肆哥哥，你怎麼岔開話題了，我們在說柔香呢！」柳淑詞終於反應過來。
沈肆開懷地笑了，說到柔香又嚴肅起來，「柔香我有別的安排，你也知道大臣們都盯著后位呢，柔香這時候出頭很容易成為眾矢之的。」
柳淑詞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反正朝廷上的事我都不懂，所以我會嘴巴嚴點的，免得打亂你們的計劃。」
沈肆知道柳淑詞是個聰明人，畢竟跟著他們在皇宮中長大，宮中的一些秘聞與手段她都知道，她從小學會察言觀色，不該說的她從來不說，雖然看起來她與很多官家小姐關係都很好，但是這都是表面，心裡話也不會隨便對別人說，不像是一個剛及笄的姑娘，沒有傾訴欲。
表面看起來越無害的，反而可能是最聰明的，就看她把聰明用在什麼地方。
沈肆身在高位，近些年一直在扶持自己的勢力，他的父皇培養了一群頑固的老臣，貪生怕死，拿著朝廷的俸祿混吃等死，只敢一味求和，面對遼辰每年的挑釁，只能上供。
最近更是收到遼辰皇帝的摺子，遼辰國要派使臣來訪，每年都會來這出，借著兩國交好的名頭來探查玄涼的實力。
沈肆正為這事頭疼，得想一個一勞永逸的辦法。
如果是前朝，要麼派質子前去，要麼派公主和親。
可沈肆沒有皇后，當然也就沒有皇子，就算有，他也受不了這種屈辱，他是一個有野心的帝王。
此時沈肆忍不了的屈辱，可是以後的沈肆卻忍了，這是沈肆怎麼都預料不到的。
柳淑詞看著沈肆桌上的那一堆堆奏摺，想起小時候的無憂無慮，什麼時候起大家都有了自己的責任與無奈，現在皇家沒有公主，而聯盟最牢靠的就是聯姻，如果以後需要用自己的婚姻換取利益的時候，自己一定是被放棄的那個人吧。
但是今天沈肆承諾她讓她自己選擇，帝王的承諾讓她安心不少。
這陣子自己就是想得太多，還影響了身邊的人，之後就算裝也要裝的開心些。
天已經黑了，柳淑詞還沒回來，柔香有些著急，飯菜熱了又熱，眼看著桌上的飯菜又涼了，這飯菜再熱就不新鮮了。
沒過一會兒柳淑詞回來了，拿起桌上的筷子就準備吃桌上已經冷了的飯菜，「小姐，別吃了，這都冷了，我去給你做碗面吧。」
「沒事，有些人冷盤冷飯都吃不上，有得吃我還挑什麼，你們還沒用飯的就下去用飯吧，我這裡不需要伺候。」柳淑詞的性格不羈，可做事很懂規矩，用飯也是，十分斯文。
柔香覺得她話裡有話，表面看著她好像什麼事也沒有，卻又覺得她哪裡變了，又或者自己從來沒有了解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