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老子就不信這個邪了
蕭桓不知道陳道生是否看出了端倪，反正他感覺不能再裝下去，於是承認了。
「好你個蕭桓，搗毀了我的陷阱都不跟我說下，我在重新設下也今天早餐不至於只有一隻兔子吧。」
「誰知道是你設置的，我還奇怪，好端端地兔子怎麼會想到去鑽鐵圈呢。」
陳道生與蕭桓大眼瞪小眼，「算了，先吃飯。」
從床底下掏出一個石板以及一堆碎石，並將這一切擺到了屋子外的小天台上。
草草把上方的樹葉剝開，用碎石在石板之上擺了個圈。
歪斜青蔥的樹枝被熟練地掰下，撕去濕潤的外皮，截成小段，擺到石頭圈內。
用竹管內的水洗了兔子，陳道生從口袋中拿出打火石，擦起火。
能吃的兔肉用一根木棍穿膛而過，架到了兩根結實的Y形小樹杈上，於火上烘烤。
「那些，不吃嗎？」
蕭桓見到陳道生除了兔子心，其他的內臟全部沒有要被烤的跡象，反而用一張寬大的樹葉包了起來。
「這些味道都不咋滴，與其皺著眉頭咽下去，還不如發揮它別處的用途。」
「什麼用途？」
「釣魚啊，今天的中午晚上就吃魚吧，魚是非常容易被這種血腥味濃厚的東西吸引的。」
陳道生蹲了下來，從蕭桓的手中接過穿兔肉的木棍，默默轉動。
褐色的枝條在風的吹拂與火焰的灼燒下，滋滋流出汁液，並不時有噼里啪啦的聲音響起。
不久，樹枝完全褪去原來的模樣，較先接觸火焰的部分已經開始泛起紅燦。
這不屬於它的光輝還沒把持多久，就出現了一層薄薄的灰白，灰白順風遠行，飄散。
粉嫩的兔肉慢慢變深，不再曼妙的軀體不時有液體滑落，擊打到炭火上，形成清脆的噼啪聲。
看著翻滾兔肉因熾熱而有些捲曲的外皮，以及那不斷搓捻的早生粗繭略顯粗糙的手。
還有被火熏的乾燥黑里透紅臉頰，蕭桓不經起了疑問：
陳道生是從哪裡習得這些知識的。
書，教，還是獨自摸索……
蕭桓無法想象，如果自己在漆黑的叢林里，肚子中騰起鑽心的疼痛，不遠處還有凄厲的不知是狼還是獅子的吼叫……
他除了極力屏住呼吸，強忍恐懼，任淚水滑落。
還能做什麼？
或許陳道生以前有過這樣的經歷……
但是他除了自己，沒有可以依賴的。
於活生生的自然中切實踐行適者生存這條法則。
用數百次黑夜中無力的哭喊換得今日的沉著……
那是何等的艱苦，又是何等的意志才能孕育一個如此少年。
「吃吧，考好了。」陳道生將金黃微微顯現褐色的兔肉從火上拿下，撕下一根兔腿遞給蕭桓。
「雖然沒多少，也沒放鹽什麼的，但純生態，絕對好吃的。」
陳道生笑了笑，自己從兔子的肚子上撕下肉，豪放地吃了起來。
「真不錯啊！」蕭桓由衷地讚歎，不知道是不是餓了一天的緣故或是陳道生確實烤得恰到好處，他感覺這是自己有史以來吃過最好吃的東西了。
「那是。欸，對了，你對五子棋，真的沒有給我隱瞞什麼嗎？」
「沒有，我已經傾囊相授了，剩下的就是理解了，或許你可以自己總結歸納，不要一味相信所謂的層次劃定，它並不一定準的。」
「好的，要敢於質疑權威，有自己的主見。」陳道生吞咽著兔肉總結，聲音有些含糊不清。
吃完了早餐，兩人把地上的碎屑掃去，往已然熄滅的炭火澆了盆水，防止復燃。
蕭桓盤腿坐下，準備修鍊，但陳道生卻沒有這種表現，他扛了一根3，4米長直的木棍，是要從樹上下去。
「你現在就去釣魚，不先修鍊嗎？」蕭桓有些疑惑。
「修鍊這種事，當然要把自己的精神狀態調整到最好再去干，否則不顧自身條件強行修鍊，不說半天可能連一點進步都沒有，還可能適得其反。」陳道生向後揮了揮手，「反正你現在也不下去，那架梯子就等會再修咯。」
洒脫啊。
蕭桓腦子裡冒出這個詞，原來還有看狀態工作的上班族……
不再理會，蕭桓陷入修鍊之中。
雙腳再度踏上了白色平原，小心翼翼嗅了一口藍色的空氣。
清新，如潔凈的水，無奇怪的味道。
緩緩抬起了一隻腳，試探性的往前邁了一步。
他是真的怕這變化無常的平原又裹他一遭。
踩到了堅實的地面，白一如既往平坦，沒有變化。
鬆了一口氣，蕭桓按照書上的姿勢擺正。
吸一呼三，吸二呼二，吸四呼……
奇異的呼吸頻率讓他一時間無法適應，沒幾下就不得不停住，被迫以正常頻率呼吸。
不應該啊，按照書上所說的，他應該會感到舒服啊。
就像一無形的觸手溫柔的撫摸他一樣啊……怎麼會如此難受，嗆了水一樣？
是我的方法錯了嗎？
蕭桓默念了一遍步驟，重新開始——
……
「咳咳，咳咳……嘔。」
難受的感覺非但沒有消退，反而愈發嚴重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
……
老子就不信這個邪了
……
「咳咳……嘔……」
蕭桓感覺有什麼東西堵上了鼻腔，用這種呼吸的方法令他十分不自在。
怎麼會，不應該啊。
蕭桓左手搭在右手的大臂上，右手大拇指食指側搭在下顎尖。
陳道生沒有向他提起過這種情況，也沒說過什麼注意事項。
那他修鍊的時候一定沒有碰上過這種阻隔。
是不是我沒調整到最佳狀態？
蕭桓恍然記起陳道生臨走時的話。
平復下起伏不定的情緒，數次深呼吸后，蕭桓確定自己已達到最佳。
吸一呼三，吸二呼二，吸四呼二，吸三呼三……
這次蕭桓開始時雖然還有些難受，但到了後面，這種感覺就像白紙上的褶皺，被人耐心一一撫平了。
宛若寒冬擁篝火取暖，又如烈日游涼泉消炎。
回到了娘胎般，所有的愁緒退散，記憶淡去，無邊的寂寥卻浮著一層難言的雀躍與歡欣。
蕭桓身下的白原起了變化，以蕭桓為中心，勾勒出立體的不斷漲大的漩渦。
藍色的霧氣如若聽到了召喚，齊齊奔向白色漩渦的中心。
那裡有一條一指頭粗細的紅色線條，末端連著蕭桓的小腹處的迷你漩渦，此時它正散發著神聖的熒光。
藍紫交替，隨著藍霧源源不斷的湧入，蕭桓的丹田也出現了藍氣。
只不過這股活躍的氣流似乎染上了淡淡的一層金邊。
現實世界中蕭桓頭頂也形成了一個龐大的氣旋，肉眼可見拉扯著不知何處冒出的藍絲湧入蕭桓的身體里。
蔥鬱的森林頓時有無數大小形狀不一，被驚動的鳥雀飛向天空。
一條換換流淌的小溪旁，叼著草葉，用草帽遮住臉龐的青年動了動。
鳥雀掀起的龐大氣流掀了掀搭在Y形樹杈上的魚竿，微微搖晃，平靜的水面揚起了波紋。
青年吐掉嘴中的青草，拿下草帽：「這麼著急通元，氣勢這麼大，都要超過我了，真是個怪胎。」
魚竿顫了顫，隨即一溜煙向前跑去。
「我的魚竿！」
……
叢林的另一處，簡練裝飾的女孩停了下來，看了看異動的天。
這裡有人在匯晶嗎？要不怎麼會形成如此磅礴的氣勢。
東方漸漸升起膨脹的巨大氣旋映入眼帘。
「通元！這怎麼可能！」驚呼出聲，少女看了看手中的地圖。
沒到時間，還來得及。
……
蕭桓感覺舒服正在退去，小腹中阻塞之感回歸。
他能感覺到那裡的藍色氣體正在迅速增多，可那個拳頭大小的地方已經完全被充滿了。
書上說，這是通元，靈氣經匯聚，道源濾過，匯聚于丹田。
隨後靈氣漸豐，從丹田處向外突張，打通身體的主要經脈，形成一個通路，靈氣可以一周天遊動到身體各個地方發揮功效。
如若沒有成功，不僅丹田的靈氣會散去，而且那一段時間都會陷入舉足無力的尷尬境地。
只有經脈被打通，才會擁有束縛靈氣的能力。
這一步入仙人行列的真正門檻，就已經可以篩過百分之九十的人。
蕭桓有些慌了，他這次就是抱著一個試一試的態度，看能否溝通天地靈氣。
結果怎麼一不小心錯入開闢通元的境地。
好像當前的狀況也不允許他反悔……
要麼成為仙人，要麼躺一個月……
慌什麼，失敗就當又被打了咯，只不過有些重而已。
蕭桓咬咬牙，一不做二不休，吸引靈氣的速度驟然間快了幾分。
丹田越來越藍，道源因此轉動的速度都緩了。
不夠，不夠，還是不夠！
眼底略過一抹瘋狂，擁擠的恍若在下一刻就要爆炸的丹田再度從外面開了一道閘門。
藍霧狂舞，疼痛愈深……
受不了了啊！！！
「轟隆隆！」蕭桓的腦海中閃過了一道恢弘的霹靂。
隨之，蕭桓丹田內的靈氣洶湧而出，勢如破竹般將一道道經脈的屏障擊破。。
成功了嗎？
身子脫力，蕭桓倒了下去，嘴角溢出一抹鮮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