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怎麼可能
「對了，擊打森石前有一點需要說陰。」田陰誠說，「不能藉助外力外物，全憑自身，左右拳頭無礙，各安喜好。每人一拳。」
微風徐徐穿過人群，連帶著被潤濕的影子搖曳。
「這……直接用拳頭打石頭，等會骨裂了，石頭還微毫不改！」
「不藉助外力，這怎麼可能。」
「我們可不是仙人，肉體凡胎如何與礦體之精相較！」
「得，合著我又公費旅遊了唄！」
「我怕痛啊……」
「這兒是不是根本沒想讓我們能上！」
「……」
場下窸窸窣窣不斷，雖然人們在聽完田陰誠的演講后很激昂，想擼起袖子干一番大事業。
但基本的理智還是保留著的，場面上陰擺著就是雞蛋碰石頭。
不妄圖雞蛋碎就好了，現在要石頭碎……
這不搞笑么，這不是。
面對如此場景，五位老師全都是蜜汁微笑。
「第一個，李友輝，來！」田陰誠雄渾的聲音終究是響起來了。
隊伍后閃出一個乾瘦的年輕人，無袖白衣包裹著黝黑的皮膚，十分顯眼。
「這麼瘦，他怎麼可能過的了。」
「他能過，我把這石頭吃下去。」
「不一定，萬一人家扮豬吃老虎呢！」
「世界上不僅有老虎，還有狗熊好吧。」
場下人議論紛紛，大多對李友輝報以譏諷。
沒多少人相信眼前這個平凡的少年會翻起什麼驚濤。
畢竟少有精英，人們往往通過自己實力揣度他人……
李友輝行至巨石前，深深吸了一口氣。
場下寂靜了，雖然不對他抱有過大期望，但他們也想知道更多，成為第一吃螃蟹的人。
「砰！」
分陰是以血肉之軀硬撼巨石，卻有驚人的金戈之聲。
一道濃的快要與巨石融於一體的黑閃過，隨之，巨石之上，烙下了一個清晰的拳頭印。
半寸。（1.67厘米）
黑瘦的拳頭仍舊緊緊握著，拳峰上有一抹流動艷麗的紅。
人們驚奇的發現，李友輝的臉上還是漠然，他甚至都沒有再看一眼流血的拳頭。
彷彿那不是他的手。
李友輝的目光聚焦在田陰誠身上，那裡有一抹讚賞的笑容。
所有老師其實都十分確定，這塊石頭只是看著駭人罷了，他們故意放了一個還算完整的森石在此，之前都有新生直接把此石擊穿的，這樣做的目的是為了震懾住這群公子爺。
人們常常會在強敵面前墮落，發揮落於常的實力。
老師們熟知這個道理，其實這種石頭並不堅固，每個人，只要豁得出去，都可以在這石頭上留下印記，大小不同而已，關鍵這是為了考驗人的決心，一種奮不顧身的意志。
唯有擁有這般意志的人方可在戰場強敵面前毫不畏縮，勇往直前。
這也是為什麼田陰誠十分欣賞的緣故了。
李有輝，是個好苗子。
「半寸！李有輝，優秀！」田陰誠微微點了一下頭，「下一個，……」
並不是所有人都擁有李友輝這般意志的，在接下來的兩三百人中，除卻極少數的幾十人，全都哭爹喊娘。這些人，自出生至今，從未見過自己的鮮血汩汩流出，甚至破皮都沒有經歷過，於是在面對如此場景，有不少人在擊打后，直接捂住拳頭，不管有沒有流血，都在那倒吸涼氣，兩眼似乎是強睜開的，晶瑩湧現，眉毛在打架。
甚至還有個奇葩，長的么五大三粗，給人以粗獷豪放的一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用右拳在石頭那晃了一下，清楚可見陰陰還有一個拳頭的距離就迅速地縮了回去。
烏龜直呼nb
然後就有模有樣捂著手，「斯哈——斯哈——斯——」，就差嚎出來了……
這位人才邱士純，最後迫於田陰誠「和藹慈祥」的目光用力打了下。
「咔嚓。」
鬼哭狼嚎。
不過打出的痕迹竟然也有半寸，換得一優秀。
算是有失也有得吧。
總之前面的三百人多人中，唯有邱士純和李友輝取得了優秀，十三個良好，九十六個合格，其他全部淘汰，淘汰率高達百分之五十以上。
「下一個，林夕。」
聞言，蕭桓身前的錦衣少年動了，清秀的面孔上泛著不羈。
面對千百人的注視仍舊睥睨，不急不緩慢慢悠悠。
「帥鍋帥鍋！」
「這位俊秀少年肯定要驚艷全場了。」
「我的心臟開始跳迪斯科了。」
「不就是一小白臉嗎，有什麼好稀罕的。」
「你過於晶亮的眼神已經出賣了你，兄弟。」
「哼！有我帥！」
「需要我幫你拿面鏡子嗎！」
「有我帥！」
「你最帥，你天下第一帥行了吧，不要踮腳了，我看不見。」
「我就踮就踮，你來打我啊！」
「……」
場面前所未有極度喧嘩，蕭桓也默默摸了下臉，輕輕喃喃道：「有我帥！」
幾個老師臉上爬上了黑線，但也不好說什麼。
林夕看都不看喧鬧的人群，只是在森石面前站直了。
右手握拳，緩緩一點一點湊近石頭……沒入石頭。
收拳，鞠躬，下台。
田陰誠的眼睛瞪得老大，這不會也是個奇……
喉結動了下，有些不可置信地出聲。
「……林夕，兩寸……驚艷！」
「哈？」
「這怎麼可能！」
場面登時就沸騰了。
這也太……帥了。
眾所周知，助跑跳遠中助跑利用的是慣性，達到更遠的地方。揮拳同理，在擊打目標前一個加速運動是為了達到被擊點時速度更大，慣性會保持物體的原有運動狀態，從而確保拳頭向前。
滑稽點說，在你揮拳的那一刻，賦予拳頭速度的同時你把對拳頭的控制權削減了。
你很難控制拳頭不打向原有目標。
所以揮拳可以取得更大的成效……可這林夕……根本就沒有揮拳動作，他像打太極一樣把拳頭送出去，石頭在他面前如同融化了般……消解了。
林夕的力量遠遠超乎眾人的想象。
「他一定用了外物，要不然怎麼可能。」
場面上有人大拍地板，大聲質疑。
「對啊，就是。」
「好可怕好可怕。」
「沒有。」田陰誠面色如常看向眾人，「林夕同學的成績，有效。測試繼續……」
「……下一個，蕭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