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4章 寂寞的天道泉（下）
想要一探這塊巨石的究竟，只能強行砸開。
單憑安然的妖力無法撼動分毫，短時間又出不去，唯一的辦法只能依靠道源經。
這個時候陳凡才知道，安然手裡的道源經本身就是殘缺的，她在殘缺的書頁里糾結太久，所以才鑽研出這種bug招式。
「哦嚯，原來有三百多頁啊。」安然的眼睛都在放光。
「前十頁只有基礎語法和循環，後面有定義和矢量定義。」陳凡看著面前的示例符咒，腦海里回想著散仙教給自己的知識。
「這樣就可以創造和進攻了。」安然伸出手，妖力聚集在掌心，形成了小小的風刃。
這是她盡全力才能施展出來的遠程攻擊，即使她已經修鍊出妖骨，但還是沒辦法把成批量的妖力施展到體外。妖總是先修鍊拳頭，再練妖力。
她看向在一旁研究的陳凡，這個弱小的人類在迅速拆解嘗試新的符咒，想要把空間中的靈力聚集起來。
即使同為程序員，即使在人類社會混的一樣久，即使活的比陳凡不知道多了多少年月，她也很難成為真正的人類。
妖和人依靠的東西本來就不一樣。
「人類應該是先學操控天地靈力，才學的鍛體。」安然走上前，對陳凡說道：「人類的肉體有極限，但妖的身體天生就是修鍊出來的，而且妖的天賦會跳過元素創造的部分……」
「你的意思是說這本道源經本來就是給人類修鍊設計的？」陳凡看了她一眼：「為了貼合人類的修鍊邏輯。」
「我覺得是，尤其是虛界星君這個仙位，我覺得我們妖精再爭也沒有意義，估計是給哪位人仙的後代設計的。」
「天庭也講關係的么？」
「你再說什麼屁話，哪個地方不講關係，進地府都要走後門，不在時辰的妖和人死了都不能立刻進地府投胎，據說現在還要搖號？」
「我靠，那麼離譜。」
「難道你真的想當仙人？省省吧，仙界的招聘面對人間界所有人，怎麼可能輪到你。」
「也是，我就是好奇這些bug，還有……」陳凡腦海中浮現出常超的樣子。
「還有什麼？」
「沒什麼，代碼寫好了。」
「蛤？」
兩人閑聊的空隙，陳凡面前出現了很長一片的代碼。
「這是……什麼？啊咧？」
「嗯哼，集大成體。」陳凡雙手叉腰，露出得意的微笑。
面前這個代碼足足寫了兩人高，密密麻麻，散發著尊貴的黃色氣息。
陳凡的手指尖還留著一抹黃色，只要他輕輕一劃，代碼就會開始運行。
雖然不知道寫的什麼，但安然還是小心翼翼的往後退了一步。
根據道源經的規則，在代碼運行前，誰也無法預判代碼的強度。不管是人類還是妖靈，想要施法必須牽引一部分自己的力量，就像打架的時候妖蓄力一樣，會給到別人預判的機會。
但是道源經在運行前沒有任何反應。
除非你能看懂代碼。
下一秒，陳凡大手一揮，整個空間的靈力迅速朝代碼處聚集，速度之快甚至已經出現了實質性的氣流。
【聚集】和【沉澱】
代碼的前方出現了三把乳白色的刀，刀尖直指巨石。
陳凡在後面小心翼翼查看代碼運行的結果，不知道是不是程序員的習慣，在每一個節點都輸出了運行的中文釋義和效率檢測。
「能量聚集80%，方向確認，準備發射……」
陳凡捂住了耳朵，安然也下意識的捂住……
轟！
三把巨刃帶起了一陣巨浪，轟向了不遠處的巨石。
待煙塵散去，陳凡和安然撲上去查看，發現被巨刃轟中的地方已經出現明顯的凹陷，這是安然撞碎骨頭都做不到的事情。
但這可是毫無代價的，借來的天地靈力。
「道源經才是真的bug。」安然下意識的說出了這句話，但陳凡明顯心不在焉，還沉浸在剛才的代碼中。
「散仙和我說過，想要通過靈力進行攻擊，就要在靈力流里創造出刀刃一樣的結構。靈力的攻擊性就像武器的樣式一樣，切割，撞擊，穿刺都是這樣出來的，首先是模仿武器。」陳凡回過頭修改代碼：「然後就是我們熟悉的靈力的多少和方向，結構、靈力、方向，就可以了。我前幾天沒理解，看到你寫的bug我想起來了，完全可以用堆積的循環來解決靈力沉澱的問題。創造元素的時候每一份靈力直接變成了水和火，但現在靈力不到設計的閾值不會跳出，這樣就沉澱了足夠的靈力……」
「果然是集大成啊，所以說再調一下參數是不是就可以了？」安然開始學習陳凡的代碼。
「調高多少？我沒底，我怕把這裡的靈力用完。」陳凡對靈力的數值還沒有感覺，剛才設計的大概是一千次循環，每個循環是一次創造靈力的代碼。
「十倍，一萬次。」安然胸有成竹：「空間的靈力幾乎沒變，相信我。」
「那我調了哦，而且還要把結構調成鎚子，感覺刀劍是割不開的。」
「結構要不先測試一下吧？」
「ok」
兩名程序員很快沉浸在代碼的設計中，然後將封裝好的函數組裝到最終的代碼里，最後調整了循環的閾值。
意味著要調用十倍與剛才的靈力。
光是剛才的攻擊其實已經超出了安然的理解範疇，原先在紫藤妖府的山頂，一倍的數值創造出來的水流就足以震驚紫玉等人，現在調到了一萬倍。
莫不是空手套白狼？
很快，一柄乳白色的巨大鎚子在虛空中生成，只有一把，能量完全聚集在錘面，朝向著巨石。
空間的靈力源源不斷的聚集在上面，彷彿永不枯竭的水源。
看著聚集靈力的一萬個循環完全走完，面前的鎚子已經膨脹到一個恐怖的尺寸，十人高的巨石在它面前就像蟲子一樣。
安然也早就帶著陳凡躲到了遠處。
下一秒，鎚子落下，砸向巨石。
轟！
但等到兩人重新回到原位，遠遠望去，卻發現巨石的輪廓依舊清晰，從天而降的鎚子沒有完全碾碎。
失敗了？這可是一萬倍的力量。
「那是什麼？」安然眼尖，很快發現了異常。
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見巨石中部被霍開了一個小口，只夠一個成年人爬入的大小，切口整齊，不像是被砸出來的樣子。
倒像是裡面有什麼東西往外轟，切面周圍都是碎石，而根本沒有鎚子砸下的模樣。
很快，一團乳白色的光球從洞里一躍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