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倒是條好狗
「快給女神醫沏茶！」守將大步走進客廳，對管事吩咐。
管事連忙邀請甄小姷入座，並指揮婢女來沏茶。
大家都自動忽視了趙宗郢這個穿著鏢師衣裳的人。
趙宗郢也不在意，他像個真正的鏢師，站在甄小姷身側，眼神凌厲，對每個靠近甄小姷的人投去審視的眼神。
守將往主座上一坐，好巧不巧，趙宗郢站的位置正好擋住了他看甄小姷，他有些嫌棄地對管事說：「老梁，帶這位鏢頭下去休息。」
「是。」管事轉身朝趙宗郢攤手往外指引，「請！」
趙宗郢站在那裡穩如雕像，就像是沒有聽到。
「這位鏢頭，請！！」管事再次說道。
「不用了，我沒休息前，他必須得貼身保護我，這是他的職責。」甄小姷出聲道。
守將的目光在趙宗郢身上溜了一圈，哼了聲：「倒是條好狗。」
甄小姷眼皮一跳，她都能感覺到身側的殺氣了。
「將軍，縣丞什麼時候能到？」她趕緊轉移話題。
「快了，」守將端起茶杯，茶水剛入口，他就吐回了杯中，將茶杯往茶几上重重一放，「這麼燙，是想燙死誰？」
旁邊站著的婢女嚇得跪到地上。
「將軍息怒！」管事連忙安撫道。
甄小姷都想翻白眼了，一城守將這個德行，怪不得瘟疫會在這帶蔓延得那麼快。
就是可憐了那些死去的人。
「家裡奴僕沒用，叫女神醫見笑了。」守將一秒變臉，朝甄小姷露出了笑容。
「瘟疫橫行，百姓民不聊生，將軍還有心情管茶水燙不燙，你就半點都不擔心朝廷問罪嗎？」甄小姷神色冷淡。
「瘟疫是洪澇帶來的，屬於天災，這是上天的懲罰，我不過是一個守城的將軍，在面對天怒時也是無能為力，皇上聖明，只會自省，怎會怪罪於我這種盡忠職守的臣下。」守將悠哉地說道。
甄小姷真給氣笑了，上一次要是知道這守將是這德行，她一定將這廝綁回京城讓皇帝處置。
「還不知道女神醫芳名，家在何處，師從何人？」守將饒有興緻地問。
「出門歷練，家師有令，不準透露出身和他老人家的名諱。」甄小姷冷冷地回答。
「那女神醫總該告知芳名吧？實在不行，姓什麼總可以說，本將軍總不能一直管你叫女神醫吧？」
「女神醫挺好聽的。」
守將：「……」
「你這女子怎麼跟我家將軍說話呢！」管事呵斥道。
守將抬手壓了壓，「對女神醫客氣些，女兒家能有這般本事，有點性子也正常。」
甄小姷懶得說話，她側身從綠茶手上拿來木摺扇，給自己扇著風。
「這鬼天氣確實挺熱的，女神醫你要是覺得熱，可以取下面罩給自己透透氣。」守將說。
甄小姷眼睛都不用抬，也知道這廝是想看自己的長相，她直接說道：「這面罩有阻擋瘟疫病毒入口鼻的功效，我勸將軍最好也戴一個，每天戴過後再用沸水消毒，還能重複使用。」
「哦？怪不得那些難民臉上都戴了，我原先還道這是女神醫用來證明誰是被你救治過的憑據。」守將笑著說道。
甄小姷完全不想說話了。
「將軍，縣丞來了！」客廳外傳來了通報聲。
「讓他快進來。」守將回應。
甄小姷轉頭看去，一個看起來年過半百穿著帶補丁舊衣裳兩鬢髮白的人滿頭大汗地走進來，邊走還邊用袖子擦拭臉上的汗。
「你就是費將軍找來的女神醫？」這個縣丞一進來就把目光鎖定了甄小姷。
甄小姷頷首以示回應。
縣丞眼神熠熠地看著她，追問：「城外那些患病的難民可是你救治的？」
「正是。」甄小姷直接承認，這本來也是事實。
確定后，縣丞大喜，連忙說道：「快！姑娘快跟我走，城東柳巷有很多女病患正需要姑娘這樣的女大夫去醫治。」
「慢著，柳巷裡都是些卑賤的勾欄女子，可別髒了女神醫的手。」費將軍制止道。
甄小姷起身，冷淡地掃了眼費將軍，「勾欄女子也是人，她們又沒有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本就應該和其他人一樣有活下去的權利。」
說罷，她朝趙宗郢示意了個眼神，大步朝外走。
費將軍站起身來，但想著柳巷裡亂糟糟的，怕傳染了瘟疫，又坐了下來，朝管事揮手：「去，叫兩個人去看著點。」
柳巷的巷口已經被用樹枝桌椅等物給擋住了，還有兩個衙役在看守著。
裡頭的人出不來，外頭的人也別想再進去。
「官人，求你們找個大夫來給我們看看吧，咳咳……」一個身形消瘦臉上長了膿包的女子隔著巷口的障礙物朝兩個坐在樹蔭下的衙役懇求道。
「滾！城裡就那麼多大夫，誰有空來搭理你們這些煙柳女子。」嘴裡叼著一根草的衙役不耐煩地喝斥。
「官人求求您給我們尋個大夫來吧，若我們死絕了，以後誰來接待你們……」
「滾滾滾，威脅誰呢，天下女人多的是，你們死絕了自然有人來接班。」
「官人……」
「再不滾，我現在就一把火將你們都燒死！」叼草的衙役站起身來，一臉兇相地朝障礙物里的女子揮動手中的棍棒。
「要燒死誰？」一道帶著怒意的質問聲傳來。
兩個衙役循聲看去，看到縣丞帶著人走過來，兩人連忙打招呼：「縣丞大人。」
「你剛說要燒死誰？」縣丞盯著那個剛剛喊話的衙役。
「大人，小的就是怕她出來作亂，嚇唬嚇唬她，您不是交代過，說這瘟疫極容易傳染，不準放這些染病的人跑出來么。」衙役露出討好的笑容。
縣丞哼了聲，對兩個衙役吩咐：「把巷口打開一條通道，費將軍找來了一位女大夫，正好給柳巷的人治治病。」
「尊令！」兩個衙役連忙去搬障礙物。
而那個剛剛在巷口懇求的女子聽到縣丞的話后，頓時喜極而泣，精神一松竟直接昏厥過去。
見狀，甄小姷等障礙物清開后，趕緊上前查看女子的情況，她雖然不會看病，但她有系統外掛。
柳巷裡住的人已經知道巷口被打開了，還能走動的紛紛走到巷子里來，就要往外沖，她們都不想死在這裡。
站在甄小姷身邊的趙宗郢眼神一冷，抽出腰間的九節鞭一甩勾住了一張破桌子的腳，再一甩，桌子斜飛向巷子里砸在牆面上，四分五裂的殘骸再反彈出來，成功嚇住了那些往外沖的病弱女子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