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閣談

經此划傷加之一整天寒氣的侵入，陶珞的臉算是徹底留下了一條長長的傷疤。然而肉體上的痂易結，心中的裂難合。

回到陶家后，陶珞終日抑鬱寡歡，雙眼無神，了無生氣。她的梳妝台落了灰，女為悅己者容，而她已沒了妝容取悅之人。

陶珞日漸憔悴，而陶父陶母卻也只能看在眼裡，毫無辦法。他們不知道陶珞和李玦觀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們所知道的僅僅是陶李二人交好相戀，然後幾日前不見了李玦觀，再然後就變成了這番模樣。

自古情債難還，這一遭終是李玦觀負了陶珞。

情傷無絕時，凄寥鎖深閨。

時間在陶珞的悲涼中流逝，轉眼間一年已去。

無論李玦觀如何絕情，陶珞終究無法放手釋懷。那天她走出許久未出的房門，向大家道出了心中所願：

她要去尋李玦觀。

陶父陶母無奈嘆氣，但他們知道陶珞性子倔強，既然已經決定便阻止不了。陶家主為人開明，他更知道與其把陶珞一直守在身邊，終日愁容滿面，不如隨其所願，不讓她留下遺憾。至於陶?，性格頑劣，桀驁不馴，姐妹倆要好，若她要跟著陶珞離開更也阻止不了。

不出所料，最後陶?果真跟著陶珞離開。

「就這樣，我們四處打聽他的消息，花了三年時間從涼州找到雍州、荊州……後來又從掮客那裡得知李玦觀在益州出現過，我們就來這了。」

陶?用手支撐著臉頰，望著屋頂一臉愁容的說道。

「每到一個地方，我姐都滿懷希望，然後從希望變為失望。希望，失望，希望，失望……最後我們買了藏香閣，長居此處不在繼續。想來怕是我姐已經絕望了，比起愛，更多了恨吧。」

「至此，她臉上的蒙紗也從未摘下……」

陶?補充道。一陣嘆息后，陶珞回頭看向紀言，竟發現紀言還在海吃桌上的甜點。

「喂！你在沒在聽！」

陶?怒道。

「唔……在聽！」

紀言囫圇咽下，擦去嘴角的碎屑，隨後嚴肅道：

「聽起來那李玦觀確實不像個玩弄感情的人渣，或許當中發生了什麼事，他這麼做一定有他的原因吧。不過要弄清楚究竟有何原委，還是要找到他當面問清楚。」

「嗯，李玦觀必須給我姐一個交代！」

陶?厲聲道，但轉眼就萎了下來。

「可天下之大，找一人談何容易……」

「你不是說李玦觀在益州出現過嗎，反正我差不多要在益州帶上一段時間，只要他還在，遇上了我會給你消息。全當幫你一個忙。」

紀言笑道。

陶?斜眼輕挑眉梢，略帶狐疑地看著紀言。

「那需不需要我欠你一個人情啊？」

「陶?姑娘若是願意我也不介意。」

「哦？那你吃我的怎麼算？」

「這都計較？當作你給我的見面禮不行嗎，好歹我也是不嫌麻煩得把玉佩給你送來了。」

紀言大張著嘴回道。

「對了，啥時候再來場露台表演啊？」

「想看？」

「嗯！」

「沒門！可遇不可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