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真假瘋人院
林隱心如死灰，滿腦子都是出去的念頭。
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走到了院子門口的台階上坐著。
突然一個年輕黃毛小夥子慌慌張張的從a樓大門口衝出來，手臂上還掛著一隻針筒，接著便聽見一聲殺豬般的吼叫響徹整片天空，久久的回蕩在人群中。
當人們回過神來的時候，那個年輕伙子已經躺在院子大門口了，肚子上一個腳印。
小保安剛才還拿著手機躲在角落裡嘿嘿的笑著，此刻神出鬼沒的出現在黃毛身邊，肚子上的腳印就是他的手筆。
一個矮子白大褂氣喘吁吁的，嘴裡還在喊道：「攔...攔住他」.
「看到了吧？這就是逃跑的下場！「站在圓形廣場中間的一個矮子白大褂手拿大喇叭道。
林隱暫時不敢有往外逃的念頭了，還是四處轉轉了解一下吧。
院子很大，娛樂設施健全，男女老少皆宜，只是與瘋人院這兒不搭邊啊，倒像個養老院。
「飯點到了，開飯。」大喇叭里悅耳的女聲又響起。
林隱這才注意已經下午一點了，剛才眼睛通紅，肚子已經失去飢餓感了。
瘋人院的食堂是在b樓大門口，說是食堂，其實就是在院子里搭了個簡易的棚子。
白大褂話未說完，地上的黃毛一個箭步衝上前排在第一，連胳膊上的針筒都忘記拔了。
瞬間所有人朝著鵬子集中，還別說，都還挺禮貌的，因為排了個整齊的隊伍。
林隱手腳稍慢，排在了之前打麻將中的一個老頭後面。
老頭手裡拿著個煙斗，估摸著大約看出了林隱是這個瘋人院中稍微可以溝通的正常人，嘴裡碎碎念道。。
「之前打飯是在裡面食堂，後來天氣熱了，老余嫌熱，給院長提了建議，才搬到外面棚子的！」
林隱斜睨了他一眼，想說這老頭咬文嚼字還挺清楚的。
「老余是誰？」林隱隨口問道。
「喏，就前面那個穿唐裝的猥瑣老傢伙，他老家四川的，怕熱！」
林隱朝前望去，果然有個猥瑣的八字鬍小老頭，背著手，伸長脖子。
林隱以為他是在看打飯的俊俏小姑娘，頓覺果然猥瑣。
仔細一看老頭是在看飯鍋里。
一邊「嘖嘖嘖」，一邊搖頭嘆氣！
「他老家愛吃辣，東北這邊菜他吃不慣。」
「那他為什麼來東北？」
「整天練些旁門左道的功夫，岔氣了」
林隱...
「總之就是腦子不好使，壞掉了，有事清醒有事糊塗。」拿煙斗老頭似乎不願多說。
林隱心道，「那你這會是清醒還是糊塗?21世紀了，練毛功夫...」
隊伍打飯很快，轉眼就到了林隱他們。
到了近前，林隱眼睛一亮，打飯的女孩沒有穿護士服，而是淡藍色牛仔加白t恤，清爽的馬尾，眉清目秀，高挺鼻樑，一頭烏黑靚麗的秀髮延伸到肩胛骨，正午天太陽毒辣的陽光映照在她的臉龐上，都顯得柔和！
林隱看的呆了呆，此刻他穿著精神病院病號服，看著周圍清一色的條紋，覺得這女孩就是這裡的一股清流。
不過此刻馬尾女孩正手足無措的聽猥瑣老頭在抗辯這什麼。
「行了，別鬧了，老余。」
這時林隱才發現這老余頭的身後還站著一個人。
這不是我的舍友嗎！裘千仞！
啊呸，林隱暗啐了一口老瘋子，你也配叫『鐵掌水上漂』。
「呵呵，曾佳，不好意思，別聽老瘋子的，你忙吧。」裘千仞（姑且這麼叫他吧）笑呵呵的。
那老余依舊喋喋不休，原來還是為了飯菜不合口味的事情，然後被裘千仞拉走了。
終於到了林隱，林隱看向飯菜，四菜一湯。西紅柿炒蛋、韭菜香乾、拌黃瓜片、粉絲包菜、紫菜蛋湯。
就兩個字，「清爽」。
難怪那老余不肯罷休了，這幾個菜太素了。
「我叫曾佳，你是新來的吧？」，此刻女孩已經恢復了，林隱看著他亮晶晶的眸子，有種自慚形穢。
「嗯，不...我不是精神病，我是被人陷害的。」林隱小聲說道。
女孩笑了笑，不知道有沒有相信他。
「我知道，但你要聽醫生的話，乖乖吃藥。」女孩非常認真。
林隱覺得無力辯解，他不知道這個女孩是不是和他們一夥的，現在他已經很難去相信誰了。
吃過飯，放風時間也結束了，
天氣炎熱，外面陽光毒辣，林隱跟著大夥都回了宿舍。
109房間！
裘千仞又在那裡以植物人狀態看起了他的自傳《射鵰英雄傳》。
他床鋪對面此刻坐了拿煙斗老頭，老頭在那裡吧嗒吧嗒抽著旱煙，屋裡此刻煙霧瀰漫。
終於，裘千仞忍受不了，「孫老頭，你別抽了，屋裡開著空調呢！」
「嘿嘿，你在那看書又不說話，還不准我抽煙啊！再說誰讓你開空調的，不能忍忍啊」。那孫老頭抽的更兇猛了，胸口一鼓一脹的，林隱怕他抽死過去。。
「你是一口寒冰真氣吊著不怕熱，老夫我的功夫可都在腿上，及不得你，煙抽多了傷肺，容易真氣泄漏」，裘千仞氣呼呼詛咒。
林隱覺得他們的對話有點中二，字字聽懂，但句句不懂。
「好了好了，我不抽了，對了，這小子什麼人，怎麼安排跟咱們住一起？」。孫老頭轉移話題。
「他呀，情況有些特殊，你上午打麻將，院長安排他跟咱住一起，甭管他，聽院長安排就是。」
林隱全身繃緊了神經，懷疑他們以及那個院長和林子浩是一夥的，拿了錢財一起綁架並看守他的。
他提高警惕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想幹什麼？」
裘千仞走近一步：「別緊張，我們不是什麼好人……」
聽到這一句話林隱差點沒一屁股坐地上。
「但也不是什麼壞人...」
」林子浩？是上午來看探望你的人吧，嘖嘖嘖...」，孫老頭熄掉煙斗。「那小子腳步虛浮，額頭冒虛汗，一看就是酒色過度」。
林隱覺得他看人眼光還是挺準的。
「你不想知道你是怎麼進來嗎？」裘千仞打開窗戶透了下氣。
「我只想知道我應該怎麼出去。」林隱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們，心底還是提防著他們。
「等院長回來再跟你講講吧！」裘千仞不置可否，氣氛有點冷。
「對了，上官老頭去哪了？一天沒見人影」，孫老頭看了看宿舍唯一空著的床鋪。
「這應該就是我的第三個宿友了吧，上官老頭？」林隱暗想。
「前幾天南郊發生了一起命案，死者懷疑被武林失傳的毒砂掌殺死，那邊又沒有監控，一直找不到兇手。早上警局的小馬過來將院長和上官老頭請過去研究，看能不能從專業的角度提供一些線索。」
「如果是真的毒砂掌，武林又要掀起一陣腥風血雨喏！」
正說著，宿舍門砰的一聲打開了。
當先走進一個上衣下褲都是亞麻材料的白臉老頭，一進門就大呼「渴死我了」，拿起桌子上的搪瓷缸就往嘴裡灌水。
「煙味真大，你少抽點」，這老頭一進門就埋怨孫老頭。
「怎麼樣怎麼樣？上官老兒，死者傷勢看到了嗎？」裘千仞上前追問。
「嗯，看到了，死者，胸骨盡碎，脊椎斷裂，胸口一塊小孩手掌大小的掌印。色澤青紫，不是黑色」，上官老頭又咕噥了一口茶水。
「不是黑色，那就是沒有毒？不是毒砂掌喏？」裘千仞沉思。
「會不會是你們八卦門的八卦掌？」孫老頭出主意。
「也不是...」上官老頭搖頭。
「到底怎麼樣啊？你快說啊」。見上官老兒賣關子，孫老頭急了。
「兇手找到了，上午來自首的，那天人家開了一輛斯柯達，喝醉了酒直接撞到了死者的胸口，那個掌印是斯柯達車標留下來的...」.
裘千仞咳咳咳了幾聲，孫老頭似乎因為沒有看到武林的腥風血雨有些失望。
林隱噗呲一聲笑出聲來，陰鬱的心情似乎也變好了一點。
只是，聽著他們的對話，這真的是一座瘋人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