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小鹿模型
沈南嬌比林熙年矮了大半個腦袋。
她氣鼓鼓的蹦噠著要將那玉佩搶回來,兩隻小手不停的扒拉著林熙年那隻抬起來的胳膊。
最後她越想越氣,手腳並用的都快要貼著林熙年的身子往上順。
林熙年見她這幅可愛的模樣,感覺十分受用,嘴角咧的越來越開,就連那顆虎牙看起來都特別邪魅,像極了狼崽子的獠牙。
一旁的小鹿都彷彿看不下去,哼哼唧唧的悶叫了兩聲。
沈南嬌這才停下了手舞足蹈,正經起來,「早早好像有些不舒服,它的黃疸可好些了嗎。」
林熙年將那玉佩掛在了自己的腰間,放下匕首走了過去,他撫著小鹿糰子那軟軟的腦袋,「近幾日好些了,只是還有些精神萎靡。」
沈南嬌放心了,早早沒事就好,只是她好像還有些莫名的煩躁,方才聽到林熙年說有心上人了,心中不知為何感覺十分不悅。
本不應該的,誰知他是不是在逗本公主取樂子,像他前世那種冷血的性子,怎麼可能會愛上這世上任何一個凡人女子,怕不是那天上的仙姑才配的上他九千歲。
沈南嬌不高興的撇撇嘴。
天色漸晚,皎潔的明月和點點星光已經掛上了漆黑的夜空,夏季的老槐樹上,偶爾發出陣陣知了的叫聲。
微風輕輕撲面,夜晚不似白晝那般炎熱,反覺有些涼爽,這樣的感覺是舒適的。
只是沈南嬌的心情卻不怎麼美麗。
「本公主乏了,林侍衛也早些歇息吧,明日可還要去許長言那兒報道。」
「嗯。」
月光下的少年淡淡的答應著,那銀月牙兒照射下來的月光撒在了少年的側臉,惹得她有些恍惚。
真是張妖孽般的臉,五官十分立體,皮膚又那麼白皙嫩滑,沈南嬌在想,他若是女子之身,定是個禍國殃民的妖女吧。
回到主殿,青月正在門口等候著沈南嬌,「殿下,天色已經不早了,奴婢伺候您沐浴更衣吧。」
「嗯,點只安神香吧,本公主今日確實乏了,那射箭比賽有些耗費體力。」
「是,殿下。」
青月幫沈南嬌準備好了沐浴的浴湯,裡頭還撒了些玫瑰花瓣,她舒舒服服的坐了下去,靠在了浴池的邊沿。
沈南嬌抬手順著自己光滑嬌嫩的肌膚,輕輕搓洗著身上汗漬,剛才的不爽似乎忘記了許多。
洗漱完畢,青月為沈南嬌更好衣,點上了一隻安神香便退了出去。
夜幕愈加深了,今日雖有些累,但剛才洗漱完,又精神了許多,她躺在床榻上,腦海中回溯著今天發生的一切事情。
柳岸青的宴會,射箭比賽,蔡錦河,蠻不講理的老翁,吹眉瞪眼的大鬍子,奇怪的青銅箱……
這一切事情好像都不太簡單,這老狐狸宴請自己暫且不說,為何會邀請蔡錦河?
柳岸青想廣納人脈,若是邀請那大理寺少卿也就罷了,怎會讓他兒子只身前來應邀,也不見那老狐狸對蔡錦河有任何不悅的神色。
今日但凡是在場的朝廷命官之子,都是跟隨自己的父親,拖家帶口來參加宴會的,可沈南嬌卻在宴席上從頭至尾未曾見過大理寺少卿本人露面。
到底是怎麼回事。
商隊那青銅箱子里的東西也著實奇怪……
沈南嬌使勁晃了晃自己的腦袋,還真是越理越亂,算了,與本公主何干。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到時本公主見招拆招便是。
她感覺有些睡意襲來,打了個哈欠,正準備躺下。
卻聽見窗外好像有些異動。
什麼聲音?
她驚恐的下了床,這可是二樓呀,那窗外不是懸空的嗎,即便是野貓野狗也不能爬上來這麼高吧?
難道?有刺客!!
想到這兒,沈南嬌順手抓起了旁邊的花瓶,連連向後退了幾步,貓著腰,防備地躲在了桌子後方。
正準備驚聲尖叫,呼喚劉應欽,窗外卻傳來了一道熟悉又清冷的聲音。
「殿下,是我。」
林熙年?
聽到是他的聲音,沈南嬌一顆懸著的心這才放了下來,她把花瓶放回了原位,然後過去開窗。
「你……」
沈南嬌有些不可思議,他竟是順著門口的那棵老槐樹爬了上來。
千歲大人竟然爬窗來找自己!!!
這怎麼想也難以置信,「為何不走正門?」
但是她一想到林熙年剛才說有了心上人的事,態度有些不好,冷著聲音,「你來幹嘛。」
林熙年從窗外單手撐著窗沿,閃身跳進了屋內。
他走向了沈南嬌剛才躲著的那張桌子,提起桌上的茶壺,倒了一杯茶,一飲而盡,坐下來從口袋裡掏出了剛才雕刻的那隻小鹿模型。
那時還是雛形,此刻已然是栩栩如生,「殿下從前就喜歡鹿,這個是屬下親手刻的,送予殿下吧。」
他的語氣雖清冷,做的事卻讓沈南嬌心頭一暖。
只是沈南嬌性子有些倔,還是稍微有些生氣,嘖嘖嗔怪,「怎麼,不是送給你的心上人的嗎,還有,本公主的玉佩呢。」
還不等林熙年回答,沈南嬌卻注意到了別在他腰間的那把匕首。
便是用來雕刻模型的那把,匕首的上面嵌著她方才送的玉佩,被他當作了劍穗。
沈南嬌這才覺著有些舒心了。
她一把搶過了林熙年手上的小鹿模型,「好了,本公主收下了,多謝,林侍衛還是快些回去吧。」
「下回不許再翻窗嚇唬本公主!」她害怕自己的臉頰一會都要比那冰凍荔枝還紅了,連忙推搡著林熙年,要他快點離開。
林熙年被她推著走向門口,有些無奈,「屬下才剛來。」
「怎麼,你還想在本公主這過夜不成?」
「那到也不是,只是……」
「快走快走,孤男寡女成何體統。」
沈南嬌一把,把他推出了門外,啪嗒一聲關上了門,此刻她的心裡砰砰砰地跳,臉上的紅暈浮了上來,
她抬起手背貼著自己的臉頰摸了摸,微微發燙。
這人真的是,到底是個什麼性子。
一會兒溫柔體貼,一會兒冷若冰霜,當真教人琢磨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