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初上天雲峰

第五章 初上天雲峰

「出吧!」

青木老道凌空飛起,拂塵一招,地上玉板跟在身後破空而起,其他八人也駕起法寶紛紛跟上,眨眼間,化為道道光芒激shè而去,只余天雲觀中守觀道士,各自打著哈欠,滅了各處燈火,返回房中繼續做夢去了。

秦三和一眾小孩坐在青木老道的玉板上,因為有玉板法力護持,並未感覺到顛簸抖動,也不會被天風所傷,感覺就像是坐在地里大石頭上一般穩當。

青木老道凌空飛在天上,須飄飄,淡青sè道袍隨風輕輕擺動,頗有幾分仙家氣sè。跟在後面的八個中年道人則站立在各自法寶前頭,腳下法寶流光四shè,在天空中快穿行,也是風采各異。

雖然天還沒亮,天空黑乎乎的什麼都看不見,但一眾小孩仍然激動地四處打量,不過都不敢亂說亂動就是了。

以前天空都是用來仰望的,現在竟然飛到了這麼高的天空上,要是隨便亂動不小心掉下去估計結果不止是摔成肉餅啊!

秦三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飛到天上,但昨天晚上是被項燕兒提在手上,然後從空中扔下去,與今rì端坐玉板,遨遊天空,就算同是伸手不見五指,那感覺也是大為不同,因此心情還是有些小小的激動,忍不住四下觀望。

大約過了盞茶時間,太陽開始從雲端探出頭來,遠處漸漸亮起霞光,天地萬物在晨曦中變得越來越多彩多姿。

少年們驚奇地四處眺望,尋找著腳下熟悉的地域,有的甚至忍不住伸出手去撈那從身邊匆匆掠過的片片白雲。

青木老道等人並不十分制止,因為這其實就是踏入修仙大門的第一堂課。

兩個時辰之後,他們的隊伍就到達了武陵山脈深處。

讓人奇怪的是,明明從遠處過來時候還好好的,但緊接著大片的雲霧就遮掩住了視線,濃濃的霧海把整個一片山峰都遮住了,叫人分辨不清山峰的真正位置所在。

眾人止住法寶,青木伸手掏出一張黃sè小符,隨手向霧海里一扔,小符化作一道火光飛入,頃刻不見。

幾個呼吸之後,濃濃的霧海突然散出一條通道,彎彎曲曲不知通到哪裡。

青木率領眾人飛入其中,向前飛了不知道多遠,眾人眼睛一亮,一座座高聳入雲、顏sè各異的巨大山峰突然憑空出現在眼前,彷彿刀削斧砍一般,險峻異常。

山峰頂上,各sè建築若隱若現,陣陣紫氣在山峰間纏纏繞繞,處處花紅柳綠,鶯啼猿鳴,仙家氣概渾然天成。

在這群山之中,最高處是一座雙子山峰,直插雲端。從天空上看下去,只見前峰是個面積闊大的玉石廣場,後山上則重檐疊戶,正是一座座道家風格的宮室殿堂。雙峰之間由一座玉石長橋連接起來,在晨曦中顯得煞是好看。

青木帶領眾人飛向前峰天雲廣場,降落到廣場之上,待秦三等人下來,拂塵一揮,收了玉板。

身後眾人也依次降落下來,放下法寶上的小孩子,各自收了法寶。

此時廣場四周彩旗招展,早已候立多人,有男有女,個個氣度不凡,當中一個錦袍道人上前一步,對青木作揖道:「恭迎師叔大駕!這次下山招收弟子,師叔辛苦了!」

青木擺擺手,道:「不辛苦,不辛苦,貧道也是很久未曾下山,正好趁這機會下山走走。招來的弟子全部都在這裡了,你們自己甑別一下靈根屬xìng分到各山各院去吧。我回無垠峰去了。」

說罷,青木凌空飛起,正要離去,復又回身對錦袍道人說:「項鼎啊,這次招收的弟子中有幾個資質很是不錯,要加強培養啊。」

言畢,拂塵一揮破空而去,頃刻就不見了身影。

被青木叫做項鼎的錦袍道人,正是當代天雲宗宗主,看上去是個中年人,其實已經修道好幾百年,一身道法修為很是不弱,是天雲宗同輩中的佼佼者。他為人圓滑且行事果敢,而且頗有點心狠手辣,執掌宗門這十幾年的時間裡,清除了南明郡內大大小小數個敵對宗派,進一步壯大了天雲宗勢力,使天雲宗成了這南越國內無可非議的第一宗門,聲望在宗內一時無人能出其右。就算是那幾個早已閉關隱修的宗內太上長老,也要對他這個新任宗主另眼相看。

目送青木離去,項鼎目光緩緩掃過秦三這群新進弟子,一股強大的威勢無形中散出來。

上位修仙者的威勢,對於下位修仙者來說簡直形同實質,單是目光中的威壓,就能讓人喘不過氣來,項鼎這時故意為之,是要先在這些新進弟子心中留下他這位天雲宗宗主不可磨滅的威嚴。

眾人被他目光掃過,彷彿有座大山沉甸甸地壓在身上,頓時大汗淋漓,一個個不由自主地屈膝跪到,目光中充滿敬服,不敢再直視那雖然站在平地,但卻感覺高高在上的宗主大人。

掃視完畢,項鼎滿意地收了威壓,秦三等人這才感覺全身一松,集體長出了一口粗氣,幾乎都要癱倒在地。

吳珵上前,給項鼎獻上一塊玉簡,稟道:「啟稟宗主,本次招收的弟子共九十三人,還有持令牌弟子前來投師弟子一名,具體資料全都在此,請宗主過目。」

項鼎接過,神識仔細查看一遍,玉簡內容已瞭然於心,於是對那八名中年道人說:「幾位師兄弟辛苦了,請各自回山歇息去吧,等到這些新進弟子甑別完靈根屬xìng,就會派送到諸位師兄弟座下修鍊。」

幾人向項鼎唱了一諾,各自飛身離開了廣場,飛回各自山頭。

他們離開后,項鼎這才手拿玉簡,倒背在身後,緩緩在廣場上踱起步來,一邊走一邊緩慢而清晰地說道:「各位小友,今天我暫且這樣稱呼你們,但以後你們就是本宗弟子,凡事當自有禮數,須得遵守。你們能夠站在這裡,就意味著你們已經是我天雲宗的一員了,所以以後一定要牢記恪守本宗宗法,不可反叛,不可謀逆,不可**,不可盜竊。在宗內要尊敬前輩,愛護晚輩,刻苦修鍊;出去則要維護宗門名譽,為宗門而戰,不死不休。」

他說話鏗鏘有力,字字彷彿鑿子鑿入九十三名新進弟子腦海,無形中,就已經在眾人jīng神上種下了威懾的種子。

項鼎眼見得大家反應,顯然非常滿意,接著大聲喝問道:「都記下了嗎?」

「記下了……」

廣場上山呼海嘯,振臂高呼的,不止是新進弟子,還有幾乎全部在場的天雲宗弟子,氣勢一時好不恢弘。

啟蒙教育完成,接下來,就是把新來的弟子再次測試確定靈根屬xìng,以確定最優靈根,然後送到宗內各個山頭傳授相關法門進行修鍊。

「秦三,你隨我來。」手持令牌前來的秦三,則被項鼎帶到一旁,詢問得到令牌的經過。

秦三不敢說是項燕兒所給,只得按照她所交待的,說是偶然之間撿到這塊令牌,後來聽人說可以持此令牌上天雲宗拜師學藝,於是就到天雲宗來了。

項鼎聽他說完,眉頭微皺。

最近天雲宗並無長老級人物隕落,怎麼可能會有天雲令失落在外呢?要知道這可是宗內長老行走在外,如若碰到資質好的弟子才會給予作為入門憑證的令牌,怎麼可能會讓人隨便撿到?不過他轉念一想,也許是那些久已不回宗門的老怪物偶然為之,又不願宗內知曉他們的蹤跡,因此故意為之,於是點點頭,吩咐道:「把你的手伸出來,待本宗親自為你察看靈根資質。」

秦三急忙挽起袖子,把手伸了過去。

項鼎抓住他的手腕,一縷真氣逼入秦三體內,繞行一圈,不由眉頭大皺——秦三體內,似乎並無靈根。

為了再次確認,他又讓秦三換了一隻手,結果還是一無所獲,於是面sèyīn沉地放開秦三,取出一張小符,對著那符說道:「吳長老,請你到天雲廣場來一下。」

說完,輕輕一指,那符化為一溜白光,飛入後山大殿中去了。

秦三心中暗道壞了,難道出了什麼岔子,這位宗主大人似乎很不高興的樣子。

很快,吳珵就出現在項鼎面前,拱手道:「屬下參見宗主,請問宗主何事相召?」

項鼎微微有些慍怒,背手問道:「這名叫秦三的弟子,你等可曾查驗靈根?」

吳珵聞言一怔,很快搖頭道:「此人今rì凌晨才來投奔,正逢屬下等準備動身返回天雲峰,又見他手持天雲令,必是宗內哪位長老所賜,所以未曾查驗就把他帶來了。難道……」

「荒唐!」項鼎語帶怒氣,大聲呵斥道:「你自己查探一下,看看他體內可有靈根存在?」

吳珵大吃一驚,急忙拉過秦三左手,緊接著又換了右手,果然都無法查到哪怕是一絲一毫的靈根出來,大顆大顆的汗珠立刻從他額頭上冒了出來。

秦三體內竟然沒有一絲一毫靈根存在的跡象,哪怕是一丁點兒也沒有。

這可真是要命,就算是不能修道的普通人,大多也會有丁丁點點的靈根存在,哪會像秦三這麼靈氣輸過去,宛如泥牛入海,沒有半點消息回來。

在宗主項鼎那咄咄逼人的目光注視下,吳珵反反覆複試了幾次,都是如此,不得不頹然放手,滿頭大汗躬身謝罪道:「此子確實並無半點靈根,是屬下一時大意把他帶來此地,請宗主責罰。」

「事出突然,這個也不能全部怪罪於你。」項鼎揮揮手,道:「只是宗內確有規矩,持天雲令者即為天雲宗有緣之人,必為我天雲宗弟子,就算是本宗也不能違背。你說如何安排此子是好?」

吳珵低頭沉思片刻,又看了看秦三,拱手道:「稟宗主,屬下有一個建議,既可把他收入門下,又可不用擔心他不能學習道術,不知可否?」

「哦?」項鼎輕輕用令牌敲打著手掌,滿面狐疑地問道:「什麼建議?」

吳珵道:「本宗司膳院內都是宗內不能修習道術者,但可學習醫藥、武術、看相、算命等技術,也算是本宗外門弟子。這秦三既然沒有靈根,無法修習道術,我看不如送他去司膳院中,一來可學習一些謀生手段,二來也可以處理一些宗內俗務。不知宗主意下如何?」

項鼎聞言,稍稍沉吟了一下,便把那令牌交到吳珵手中,轉身離去:「好,此事就依你所說去辦,以後定要多加註意,不能再有類似的事情生。不過一定要先嚴加審查,看看他到底是從哪裡得到的令牌。如有蹊蹺,格殺勿論!」

吳珵見宗主肯,趕緊拱手答道:「屬下遵命,一定把這件事情查個水落石出!」

「哼!」項鼎拂袖而去。

「大膽秦三,還不跪下!」吳珵待項鼎身影遠去,立即聲sè俱厲地喝問道:「我最後給你一次機會老實交待,這令牌是從何處得來,如果再敢隱瞞造次,待我用搜魂**搜查於你,就算你不魂飛魄散,也必變成白痴一個,你好好考慮考慮,趕緊給我如實招來。」

秦三知道事情已無法隱瞞下去,於是趕緊噗通一聲跪下,低聲答道:「稟長老,此令牌是一位叫做項燕兒的小姑娘給我的,說是我拿著就可以來天雲宗學習法術。」

「項燕兒?」吳珵將信將疑地看著他,一把把他拉起來,拖到廣場邊上,揮手設了一個禁止,低聲問他道:「你認識她?」

「不認識。」秦三老老實實地低著頭,把昨晚之事一一交待出來,吳珵聽到項燕兒被人制住,賣到jì院碧鴛樓中,要不是秦三相救,已然釀成大錯,嚇得面如土sè。

不過秦三看這些人個個都非善類,一見面便要格殺勿論,可不敢說是從她懷中摸出的玉牌救了她,只說是她從椅子上摔下來時候玉牌掉出來了才撿起救了她。

「這這這……怎麼會這樣子?」吳珵聽得白凈的麵皮上紅一陣白一陣,手握住那塊令牌焦躁地走來走去,后怕不已。

秦三不知道,他心中卻是明白,這位小姑娘項燕兒,可是天雲宗宗主項鼎的獨生女兒,也即天雲宗少宗主,這次偷偷跟著他下山去南明郡城天雲觀招收弟子,一直都好好的,沒想到昨天晚上竟然偷偷跑出去,鬧出這麼大件事,還差點身陷煙花之地。

如果被項鼎知道他堂堂天雲宗宗主的女兒竟然被人賣到民間jì院,差點**於那些凡夫俗子,那還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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