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Chapter 13

頌晨和維斯爾一同上前，背著手並排站好。

之前不站一起還好，站一起后，直播間觀戰的網友就發現了華點。

【哈哈哈哈哈哈哈頌晨支棱起來了！！她不是最矮的了！！】

【救救救……他兩長得也太像了吧，是不是失散多年的親姐弟哈哈哈哈哈。】

【他們會不會一起暈倒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兩人都是黑色長發，皮膚白得像史前流行的白瓷，臉色還都不太好。

直播間比考試剛開始時熱鬧了一些，大多都是閑逛時被頌晨突出表現吸引的路人。

畢竟是軍校統招直播，比起身份，觀眾更願意支持實力出眾的考生。

偶有洛維亞的粉絲聞風趕來刷屏，也很快被群眾趕走。

【慕名前來看看蹭我們洛洛熱度的十八線網紅怎麼樣了~是不是快被淘汰啦~】

【我勸各位腦癱們不要再到處舞，就目前來看頌晨成績可比你們正主好，別到時候臉被大中。】

【呵呵，吹吧就，她自己都說了她精神力是E。】

【眾所周知，頌晨的成績不會以洛維亞粉絲的意志為轉移[狗頭]，所以很可惜，人家成績好著呢。】

【頌晨淘汰頌晨淘汰頌晨淘汰！】

【再刷屏就舉報了哦~統招是嚴肅場合，別把你們娛樂圈那套帶進來。】

而Y-39考場內，頌晨和維斯爾已經先後完成圖象記憶，戴上眼罩，連上了傳導貼片。

很快，兩人面前的顯示屏上，逐漸浮現出複雜的圖形。

唯一的不同是頌晨的圖像是從中間朝四周延伸，而維斯爾的是從外到內。

從考官的光屏中可以看到，兩人的記憶重構與正確圖像幾乎毫無差別。

考場內很安靜。

因為緊張，李兵的心率極快，雙手已經被冷汗浸濕。

他胡亂抓了一把褲子擦掉水汽，眼睛死死盯著屏幕。

以他現在的能力，剛好可以同時干預兩個人，但是他只有一次機會。

如果被發現，等待他的就是終身禁考。

…做嗎？

李兵看著越來越趨於完美的圖像，咬了咬牙——

做！

.

黑暗中，維斯爾皺了皺眉——他忽然感覺到自己記憶中的圖像似乎發生了某些變化。

這似乎不是他原本記住的圖像……

他的潛意識在發出警報。

可是考試時間有限，維斯爾必須把圖案繼續繪製下去。

正要繼續構建時，維斯爾忽然聽到有人發出一聲慘叫。

「啊啊啊啊——！」

監考官的聲音很快響起，非常嚴肅：「考試中止！」

維斯爾取下眼罩，往後看去。

他看到九號考位的考生正抱著頭，痛苦地蜷縮在地面上，神志不清地念叨著什麼。

「我的精神……不可能……我有……」

監考官蹲下身，扒開他的眼皮查探過後，皺起了眉。

隨後，他立刻打開耳麥進行彙報：「Y-39考場，有考生使用「特性」干擾同場選手，但因不明原因遭到反噬！」

說到這時，他掃了頌晨和維斯爾一眼：「現取消考生90875終生考試資格，由於該考生報考資料中並未上報「特性」，考慮另有目的，請將考生90875押往保衛科進行進一步調查。完畢。」

維斯爾轉回身，再次試著回想記憶中的圖像，發現圖像已經完全恢復正常。

毫無疑問，這人對正在考試的他使用了「特性」。

那麼，是只針對他一個嗎？

維斯爾蹙眉。

不對，他的記憶被影響了，根本沒有反噬的可能，而且……看監考官的反應，他們顯然也沒察覺。

也就是說——

維斯爾眼珠微動，看向與他同場的另一名考生。

只見那個扎著高馬尾的Alpha正將眼罩隨意卡在腦門上，眼神冷淡地看著地上打滾的始作俑者。

冷靜得近乎冷酷。

Alpha察覺到維斯爾的目光，扭頭朝他揚了揚唇角，緩緩抬起手，豎起食指抵在唇中。

「……」維斯爾垂下眼，扭開了頭。

頌晨放下手，神色重回冷淡。

【…解析成功，考生90875所使用的是一種精神力相關的能力，作用是[篡改]，但根據該考生精神力總容量，[篡改]所持續時間大約為三十秒。】

【由於您的精神力屏障時刻處於展開狀態，該考生的[篡改]行為被屏障反彈，精神體受了創傷。】

伊甸用冰冷的聲音在頌晨腦子裡播報。

【由於宿主公民等級不夠，伊甸無法解析更多這個世界有關精神力的情報，但據伊甸分析，這種能力或許和您常使用的[擬態]異曲同工。】

聽到這，頌晨抬手，摸了摸太陽穴上的貼片。

在戰爭公司的時候，頌晨以精神體的方式存在。

而精神體的本質就是凝聚起來的精神力，頌晨為了在戰場中苟下去，對於精神力的運用可謂爐火純青。

擬態相關便是她自己研究出來的保命技巧之一。

而在她穿越前的記憶當中，聯盟最常見的，對精神力的使用僅限於和信息素相互作用，從而對敵人製造強大壓迫感這一層面上。

現在看來，這個世界對於精神力的研究程度遠不止於此……

聯盟大概率擁有一套完善的精神力培訓、使用體系。

比如「特性」。

只是這些東西，不會對低等公民開放。

頌晨垂下眼帘，遮住瞳孔中的冷凝。

經歷無數戰場錘鍊，頌晨深知精神力是一種能殺人於無形的東西。

它看不見摸不著，除去精神屏障便再也沒有有效防禦方式。

這次頌晨擋住了，那下次呢？

生命安全無法得到保障而產生的躁意再次湧上心頭。

頌晨深深吸了一口氣。

得快一點摸清這個世界的運行秩序才行。

.

保衛科的人很快就將李兵帶走了。

之前的考試進度作廢，頌晨和維斯爾需要從頭開始。

雖有波折，但也算順利地完成了考試。

從考室出來后，監考官公布成績——

頌晨和同隊的Oga以及一個Alpha順利晉級，其餘所有人都被淘汰了。

剛出候考室，頌晨就聽到熟悉的廣播聲響起。

「晉級考生請沿綠色指示燈前行，前往休息大廳。」

「晉級考生……」

「喂。」

頌晨才邁開步子，就聽到身後傳來清冷的聲線。

頌晨回頭，發現是最後一場和她同組的Oga，是叫什麼來著……

【姓名：維斯爾，Oga，四等公民，畢業於γ-23星第一中學，精神力等級公示為A。】

這是一個身份不出眾，但是能力很出眾的Oga。

維斯爾依舊是考場中那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模樣，過長的碎發遮住眼，像是很怕被人注意到的樣子。

但是說話卻很直接。

「你是頌晨，」維斯爾上前兩步，與頌晨並排前行，用陳述語氣直接問：「你是怎麼打斷那個傻叉的。」

頌晨直接道：「你告訴我他做了什麼，我就告訴你我做了什麼，怎麼樣？」

「……」維斯爾抿了抿唇，最終開口道：「這個信息明面上只有極少數一等公民以及軍部人員才能獲取的，顯然，你不是。」

他也不是。

所以這是一次有極大風險的情報交流。

如果頌晨跑去舉報，他不僅會失去考試資格，還會被懷疑是聯盟反叛軍，被帶走拷問。

頌晨聳聳肩，輕描淡寫道：「我使用的方法顯然也不是低等公民能夠學會的，你不虧。」

「更何況，」頌晨面不改色說：「我能讓他受到反噬，就能做到悄無聲息保全自己，如果我想害你，剛才就做了。」

這話說得后真前假。

在對聯盟精神力體系毫無了解的情況下，頌晨沒辦法提前防備，那人被反噬完全就是他自己撞上了頌晨的防禦屏障。

這個Oga的警惕性極高，但她和他都有不可為人知的秘密，這一點在某種程度上可以中和防備情緒。

「如果你想說的答案是在糊弄我，」維斯爾輕陰惻惻道：「那就做好付出代價的準備，我說到做到。」

頌晨說：「你要是不願意，我們可以當這場對話沒發生過。」

「……」威斯爾沉默片刻，才道：「行，我告訴你。」

他開始快速陳述：

「特性是近二十年才出現的一種極少數人才會擁有的特殊精神力，嚴格來說算是一種變異的精神力。」

「特性的屬性或許相似，但不存在完全相同的情況。」

維斯爾說：「據目前研究院的研究來看，特性的產生和強弱都是隨機的，和精神力等級關係不大，卻依附於精神力存在，有點像隨機發放的附贈品。

有的人出生就攜帶「特性」，有的人一覺醒來就有了，也有在危機之中覺醒的案例。」

「軍部現在將特性分為四大類，進攻、防禦、治療、特殊，」威斯爾皺著眉猜測：「剛才那個傻叉的特性估計是特殊類的，能夠影響記憶。」

他說到這停住，看向頌晨：「我知道的就這些，該你了。」

頌晨思索片刻，問道：「你知道精神力的形態嗎。」

維斯爾道：「無形無態，但是可塑性很強，一旦學會掌控，就像是一塊膠狀物，可以跟隨需求產生功能性，不過控制方法軍部不會外傳。」

頌晨點點頭說：「按照軍部的話來說，我就是通過使用精神力塑造了一層防禦屏障，在屏障上加了點反彈的功能性，那人對我發動攻擊，屏障進行了自動防禦。」

維斯爾想了想，很快舉一反三道：「所以本質是因為他的攻擊沒能穿透你的屏障，才被反噬……什麼樣的情況精神屏障會被穿透？」

頌晨：「精神力過強，或者說某些特殊類特性，最好祈禱不要碰到這種情況，會死。」

頌晨在戰爭遊戲通關過程中，只遇到過一次屏障被穿透的情況。

她運氣不錯，活了下來，但那種感覺她這輩子不想再體會第二次。

維斯爾：「我明白了。」

談話之間，兩人已經跟著綠色指示燈到達休息大廳。

休息大廳內部很寬敞，配有自助飲食。

此刻已經有不少考生完成考試，在大廳內三兩相聚，討論著下一場的考題。

兩人因為惹眼的外貌，不可避免受到了一些關注。

完全進入大廳后，被屏蔽的光腦重新啟動。

頌晨的光腦跳出幾條黎禮發來的訊息。

【黎禮：我考完啦，先到休息大廳等你。】

【黎禮：[圖片]我佔到了這個位置。】

【黎禮：卧槽我看到你們考場的直播啦！！你好厲害哇！那個Oga也好厲害！】

最後一條消息是五分鐘前發來的。

【黎禮：那個ly出來了，剛才挺多考生看了你們的直播，你成績太好了，沒人討論她，我感覺她不太高興……你來的時候小心一點，總感覺沒好事啊……】

頌晨才剛看完消息，就發覺原本吵鬧的大廳不知何時安靜了。

「頌晨。」

不遠處，有人叫她的名字。

頌晨抬起頭，看到一名和她差不多高，奶油味很重，有著一頭栗色半長頭髮的女Alpha站在她的對面，身後跟了十多個人高馬大的Alpha。

女Alpha臉上掛著興奮的笑，只是笑意未達眼底：「聽說你也通過初試了呢，恭喜啊！」

「我超級希望接下來我們能分到一個考場並肩作戰呢！」

頌晨張了張嘴：「你——」

哪位。

在她問出口前，伊甸適時出聲：

【姓名，洛維亞，Alpha，一等公民，聯盟頂流，精神力等級公示為A。】

那邊，洛維亞看似期待地追問：「什麼？」

「……」頌晨眼珠微動，看向洛維亞的鼻翼處，和善地笑道：「你卡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