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稀罕人的窩窩頭
第4章稀罕人的窩窩頭
溫好早就餓的不知道什麼樣子了，但是她也不是不知道家裡什麼情況，所以也是硬著頭皮忍。
來到這裡之後倒是適應的快，帶著記憶來的，那不就是相當於再在不同的地方白嫖個幾十年嗎。
可是肚子它忍不住啊，一直在咕嘰咕嘰。
娘，奶，我，三個人在炕上大眼瞪小眼。
最後是奶不忍心踢了富貴一腳：「別看了，去把鍋里的洋芋拿來給好寶兒吃了，要是餓壞了乾脆你也別當個好的」。
富貴一大把年紀居然有點想自己幾十年前就埋在土裡的奶了，要是還活著，也指不會讓自己娘老子這麼對自己。
狠狠的瞪了小女一眼還是去了廚房。
一邊端著碗進來一邊罵罵咧咧：「女吃東西，還要娘去端，我看你像是遭雷劈的」。
缺了一個口子的大碗丟到了桌子上，裡面躺著一顆有些迷你的洋芋。
小老太太拿著洋芋放到了溫好的手心裡，一臉的慈愛：「吃吧，吃吧，吃了就不餓了」。
她實在是餓的不行了，顧不得那麼多，把洋芋掰開了來，分了一半給你當娘的：「娘你也吃吧，吃飽了睡會，你可是家裡的頂樑柱」。
這話說得溫富貴心裡一暖，不過村裡婦人粗糙慣了，半天憋不出一句好話：「不吃，沒幹活吃個屁，你自己吃去」。
說完就出去了，說得也是直腦筋的話，家裡確實沒糧食了，這些天趕著收稻子野菜都沒人去挖，自己既然上午沒幹多少活就不吃了，省一口給地里幹活的有財吃，還有那不爭氣的書獃子。
讀書是不爭氣，不過也算是孝順，這口該省給小女。
既然不幹外面的活，家裡的輕鬆活也能幹些，坐在板凳上背著屋子裡的人拿著斧頭劈院子裡面的墩子柴。
溫好看著這個倔強的背影，有些心酸，這老娘還是有愛的，就是不大顯。
又把手裡的這半個遞給奶。
奶倒是接過來，把洋芋的皮給撕下來了，又揪了小半塊放到碗里給搗碎了，沖了涼水喝。
另外半塊又放到了溫好的手裡：「奶年紀大了，啃不動，也吃不了那麼多，喝這一碗就撐了」。
溫好看著奶奶，怎麼會吃不動雖然年紀大，但是牙口明明好著，但是還是把那小半塊吃下去了。
吃下去的同時也下定了決心，扶著奶奶的肩膀：「奶你信我不？」。
老太太笑著點點頭：「我自然是相信我的寶貝好兒的」。
溫好繼續說道：「在不久的將來，我一定會讓咱們家的人每頓都吃的飽飽的」。
小老太太依舊是笑著點頭：「信！信！信！我就知道我家好寶是個有出息的」。
緊接著溫好也把嘴皮子悄悄地湊近奶的耳朵邊上：「那我做什麼奶一定會全力支持我的是不是？」。
老太太又種不好的預感，狐疑的看了眼自己的孫女，總覺得怎麼自己的孫女一下子有些不一樣了呢。
但是還是點了點頭。
溫好這才開始說接下來的悄悄話：「奶你剛剛不是告訴我你還有爺的嫁妝嗎，銀餅和銀戒指」。
老太太立馬警惕了起來：「你想幹嘛，你奶我還沒死呢，就惦記這點東西」。
她已經想好說辭了：「奶你也知道家裡的情況，就算是咱們家勉強把稅湊齊了，那咱們接下來吃什麼啊，這麼一大家子人呢」。
「我不是在鎮子裡面讀了那麼久的書嗎，雖然沒考上但是見識多啊，還去過縣裡面幾次呢，所以我想做點小生意，到時候家裡也活絡點」。
小老太太肚子裡面還是有些東西的，也不是死捨不得這筆錢，這生意哪裡是好做的，要是好做大家不都去做生意去了：「好寶兒，不是奶不給你，而是奶算了算，今年的稅恐怕是不夠交的，若是不夠交家裡就要有人去當大頭兵，那可是丟命的事情，這銀錢是要留著去抵糧食稅的，這是咱家的底牌，奶得守好家裡的每一個人啊」。
溫好知道說服這老太太有多麼的不容易，不過解決關鍵的問題所在就不是事了。
「奶，不怕，我算過了，要是生意實在是做不成的話，我就先去同窗好友那裡借些錢，到時候我再去鎮子上面或者是縣裡面做工賺錢，我早就打聽過了，去給人抄書一個月能有半吊錢，很快也能還完」。
半吊錢是不夠看的，但是對於沒什麼收入的村裡人家就不一樣了，這可算是體面活兒，村裡面的半吊錢可能當做是一家七八口人一個月的花銷。
看著孫女眼巴巴期待的樣子，最終對孫女的疼愛還是戰勝了理智，就算是不成，大不了再去求求人。
咬了咬牙：「那你的給我把這錢握緊了，還有別給別人知道奶給了你這錢，就算是你爹也不行，他嘴巴大，記吃不記打，到時候也不準告訴你娘，你少不了一頓往死里揍，奶都不好攔」。
中午地裡頭的人沒回來，娘老子去給送了吃的和水，也沒回來，估計是歇不下又去幹活了。
有財拗不過自己的娘只能讓她干會兒就去陰涼的地方坐著，不然的話恐怕娘兩的翻臉。
家裡的兩個人鬼鬼祟祟的。
溫好看著手裡的銀子，估摸著還真有二兩。
奶又繼續把那肉乾給翻了出來，偷偷的塞給了溫好：「給，都拿著把，奶一大把年紀了偷吃都吃不動，等你賺錢了給燉肉，燉的爛爛的，奶一口就能吃一大塊」。
她小心翼翼的收著，這些可都是奶的棺材本。
傍晚太陽下山了，也要收工回去了，有財把碎花布包放到中午送飯的籃子裡面。
當娘的不眼紅，甚至是沒過問，她又不瞎在家門口也能一眼看到田裡，反正當時有財低著頭幹活。
不過有些話當娘的還是該提點，難得的不是罵人：「有財，你已經成家了，家裡情況就這樣，娘不說你心裡也要有數，別害了咱家也別害了人家」。
有財沉默著，沒說話，只是拿著竹籃子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裡面。
進妹和爹可是看到了是吃食，能不惦記那是假的。
至於那畏縮不說話的男人就麻木的看著這一切，他不惦記，因為知道和自己沒關係，他只要有口吃的就好了，哪怕只是老祖宗丟給自己的洋芋皮。
自己已經快小半個月沒吃正經東西了，他心裡知道沒糧了，她們一家是要斷了自己糧，餓死了就少一個人吃飯。
好在老祖宗不吃洋芋皮，每天丟些給自己，自己再吃點樹皮才熬著。
他走不了，回娘家也活不了，想著只要熬過去今年沒糧食的時候就好了。
前半年家裡有糧的時候，自己每頓都可以吃小半碗稀粥的，有時還有乾的，比在娘家強。
男人到溫富貴家的時候本來就是瘦的和枯木一樣，已經無法再瘦下去，現在依舊是枯木，但是他已經餓的時不時身體抽搐了。
女人還因為自己幹活不利索時不時的踢自己，不過還是比在娘家好，都沒有用燒火棍打自己，他背上有許多一條條的燙傷的疤，那是后爹拿燒的通紅的燒火棍抽的，臉上的兩條也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