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你的劍,不弱
七日後。
天香樓外,幾個小廝正在江邊的艷陽天下談笑嬉鬧。
此時只見江對岸有三名白衫男子施展起了輕功,躍入江中點水而行,跨江直奔天香樓而來。
三人剛落地,一名小廝訕笑著迎了上來:「幾位客官好輕功,快快裡面請。」
一名白衫男子輕哼一聲,喝道:「放肆!我等名門大派的子弟怎會踏入這腌臢之地!快快叫管事的出來!」
小廝見來者不善,不敢多言語,轉身跑進了天香樓。
小廝喊出來的,當然是杜鵑兒。
杜鵑兒出門一見三人的衣著扮相先是一愣,遂揮動著手絹媚笑道:「喲,今兒我們這天香樓可真是蓬蓽生輝了,竟迎來了天嵐峰的貴客。三位快裡邊請。」
白衫男子冷聲道:「不必了!我們來尋一人,你只叫他出來便是!」
杜鵑兒回道:「尋人?是住在我們這兒的客人么?」
「是。」
杜鵑兒收起了笑臉:「既是尋人,那你們自己進去尋便是,好端端的喊我出來做什麼?」
白衫男子喝道:「踏入這種腌臢之地只怕玷污了我們的腳!!識相的就快些把人叫出來!!」
杜鵑兒翻了個白眼,悠悠說道:「喲,聽你這口氣,來尋仇的?」
白衫男子冷笑:「是又如何?」
杜鵑兒捂嘴大笑了幾聲,說道:「你們要麼就進去把人抓出來,帶遠些去殺。要在我天香樓殺人,我不答應!」
「放肆!!」
兩名白衫男子齊刷刷的拔出了劍。
而年歲最長的那名男子則只是默立一旁,捻著下巴的一撮黑須一言不發。
「交是不交人!?」
兩名白衫男子持劍向杜鵑兒走去。
「慢。你們不一定是此女的對手。」捻須男子終於開了口,對杜鵑兒拱了拱手。
「本人天嵐峰七秀之一,胡朝風。」
杜鵑兒聞言一怔,強作鎮定:「聽說過。」
「花娘子杜鵑兒,我也聽說過你。師出隴西合一門,會一手蝕骨掌。」
「是又如何?」
胡朝風點了點頭,冷笑道:「終究是不入流的小門小派,與我們天嵐峰過不去能討著什麼好?不如快些把人交出來,我們即刻帶走不再相擾,豈不好?」
杜鵑兒笑道:「住在這兒的都是花銀子消遣的大爺,是我們天香樓的貴客。你讓我去把人抓出來交給仇人,這話要是傳了出去,那老娘這生意還做不做了!?」
說話間只見杜鵑兒身形一晃,迅速欺到了那兩名年輕的白衫男子之間。
未等二人反應過來,一雙玉手已在二人的胸口各拍了一掌。
二人悶哼一聲,欲抬劍去刺,腳下卻突然一軟,癱倒在地。
胡朝風大驚,他實沒料到這杜鵑兒竟敢先下手。
此時杜鵑兒已倒掠開了幾丈,冷眼望著在地上哼叫的二人。
「大膽!!」
胡朝風衝上前解開二人上衣,赫然只見二人胸口各有一枚紫紅色的掌印。
「蝕骨掌……」
杜鵑兒冷笑道:「對。中了蝕骨掌之處皮肉無礙,而內里胸骨已碎。中掌處的陰寒若三日之內不能化解,則會蔓延至全身骨骼,最後,會因全身骨骼寸斷而亡。」
「歪門邪道!!」
說罷胡朝風出手快如閃電,在二人胸口掌印周遭連點幾穴。
杜鵑兒嗤笑了一聲:「你此舉至多也只能暫緩陰寒擴散,沒老娘出手化解,照樣死!!」
「竟敢小看我!!」
胡朝風大喝一聲,長劍出鞘!
幾乎在聽到劍出鞘的「刷」聲同時,三劍已然刺出!
杜鵑兒瞳孔猛的收縮,腳下一蹬,身形向後急掠躲避!
身形停下,杜鵑兒捂住了右肩頭,有鮮血自指間淌出。
被刺中一劍!
「哼,不愧是天嵐峰的快劍,你手頭還是有點真本事的。」杜鵑兒咬牙道。
胡朝風甩了甩長劍,沉聲道:「既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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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瞧我天嵐峰,那胡某接下來就讓你見識一下真正的天嵐快劍!你這天香樓,我今日必付之一炬!!」
杜鵑兒銀牙緊咬,心中開始有些發怵了。
此人畢竟是天嵐峰掌教座下七大高手之一。若他動起真格的來,自己的小命必定會交代在這裡。
她心裡清楚,當今四大名門的精英弟子中,個個都是獨當一面的狠角色!
有時僅憑一人,便可覆滅一個江湖小派。
此時杜鵑兒心中已開始後悔,暗自責備自己不該魯莽出手。
「住手!!」
一個肥胖的身影沖了出來,擋在了杜鵑兒身前。
毒郎中!
「胡朝風,你不就是要找我么!老子出來了,不關天香樓的事!!」
胡朝風眯起了眼,舞了個劍花:「毒郎中我告訴你,若是這杜鵑兒沒出手傷我門人,那我只帶走你便是。可現在,你,我要帶走!這天香樓,也要燒!!」
毒郎中回頭望了眼杜鵑兒的傷口,咬牙道:「你這兩個受傷的同門,我來醫好!你放過天香樓和杜鵑兒!」
「哈哈哈哈……」胡朝風撫須仰面大笑,「可笑,竟還想以此來威脅?你當我天嵐峰連這區區蝕骨掌的傷都醫不好?」
說著胡朝風收起了笑臉,眼中寒光暴射:「此女下手陰毒,若是今日放過,不知有多少好漢會遭不測!今日,我胡某便要為武林除害!毒郎中,若你不想一起死便速速閃開,劍不認人!」
此時杜鵑兒才真正的感到了一絲絕望。
她先出手的目的無非是想以解蝕骨掌的陰寒來威脅對方,達到先下手為強的目的。畢竟往日在她蝕骨掌下求饒的可是大有人在。
可一時的衝動卻讓她忽略了這些名門大派的底蘊。這些大派不僅是當今的武學正宗,也是醫道大能的彙集之處。
胡朝風他所言是不虛的,區區蝕骨掌的陰寒,的確難不住他們天嵐峰。
「毒郎中,你當真不肯讓開?」
胡朝風氣運腳底,蓄勢待發。
這一劍,必定十分的快!
毒郎中咽了咽口水,雖是滿面的驚恐,卻依然擋在杜鵑兒身前。
「你一個成名的劍客,又何必對一個女人苦苦相逼?」此時一道懶洋洋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胡朝風一驚,抬頭望去。
只見一名男子正躺在天香樓二樓的屋檐上,翹著二郎腿在曬太陽。
蘇望亭。
杜鵑兒心裡鬆了口氣。
這口氣松的,連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麼緣由。
雖然不知道這個從江里救出來的男子到底身手如何,但這懶散卻沉穩的聲音,任誰聽了都會覺得心安。
「你是何人?」胡朝風問道。
蘇望亭伸了個懶腰,從屋檐上跳了下來。
「你也是天香樓的人?」胡朝風又問道。
「算是。」
胡朝風的目光停在了他的腰間,因為那裡別著一柄窄鞘的長刀。
「你要救這女人?」
蘇望亭點頭:「對,她救過我。」
「那毒郎中呢?」
蘇望亭再次點頭:「他也救過我。」
胡朝風舞了個劍花:「要殺他們,必定要先殺你?」
「對。」
胡朝風望著蘇望亭那懶散的站姿,笑道:「若是想攔住我,你至少要拔出兵器。」
蘇望亭低頭望了眼自己腰間:「讓我拔刀?」
「對。用手,是擋不住我的快劍的。」
蘇望亭輕撫刀鞘:「我很少拔刀。」
胡朝風眉頭一挑:「是因為很少碰見能讓你認真的對手?」
蘇望亭搖頭:「不是。因為我實在是不喜歡殺人。」
「哦?」
成熟的劍客,都很謹慎,從來不會輕敵。
但此人的這番話未免也太過輕狂,很難讓人相信他不是在故弄玄虛。
胡朝風冷笑一聲,滿臉不屑的問道:「未請教大名?師承何派?」
蘇望亭聳了聳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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