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第三枚玉片
聶雲飛冷笑道:「怎麼,自己的俗名也忘了?」
普慈的臉色陰沉的可怕,一絲寒芒閃過雙眼:「你…是如何得知我俗名的?」
聶雲飛把玩著手中的兩枚玉片,淡淡道:「我非但知道你的俗名,還知道你們穆家也有一枚天機九章白玉片。」
普慈眉頭緊皺,額頭有青筋暴起。
聶雲飛接著說道:「而你穆連成,便是穆家長房長子這一脈的後人,你的手中,正握著你們家傳的天機九章白玉片!!」
「是,又如何?」普慈竟乾脆的承認了。
聶雲飛大笑了兩聲,道:「此處也無外人,有些話,不妨直說。你,不過是要我的白玉片而已,什麼為九州武林太平著想之類的鳥話,就不用再扯了。」
普慈冷哼了一聲,瞥向了一旁的髯須大漢。
髯須大漢連忙擺手道:「二位只管聊,在下什麼都聽不見。即使聽見了,那也立即就會忘一乾淨。嘿嘿,規矩我懂。」
普慈微微頷首,瞪著聶雲飛:「是,又如何?」
聶雲飛晃了晃手中的白玉片:「那我也不多說。若你肯放了我和杜鵑兒,這兩枚白玉片,就歸你。」
普慈聞言精神一振,臉上止不住的泛起了笑,忙說道:「可以!只要放下白玉片,你二人即刻可離開鐵山寺!」
「別急。你如何能讓我相信,在我交出白玉片后,我二人的確能夠平安離開?畢竟,一旦白玉片放下了,我可就沒任何籌碼了,到時還不是任由你擺布?」
普慈捋著白須連連點頭,來回踱步:「你的擔憂也確有道理。那…你說說,老衲要如何,你才能相信?」
「把你的那枚白玉片,也拿出來。」
「什麼!?」普慈聞言一驚,「你此話何意?」
聶雲飛緩緩道:「自然是做個誠信之交!我以我手中的兩枚白玉片換你那一枚,然後我帶著杜鵑兒離開鐵山寺,你可帶一名武僧跟隨我。待離的足夠遠后,我再將白玉片還給你。」
普慈輕笑一聲,冷聲道:「我憑什麼相信你?沒準你路上安排了接應,或是你突然帶著我那枚白玉片逃走呢?」
聶雲飛攤開了雙手:「即使我逃走,那你也不虧。畢竟你以一枚白玉片換得了兩枚。」
「哦?那為何你不幹脆先給老衲一枚?又何需用老衲自己的白玉片來換?這不是多此一舉么?」
聶雲飛忿忿道:「這便是誠信之交了!若你沒有掏出自己白玉片的舉動,則證明你心中有鬼,不是真的想放過我們!」
「哦?你是想讓老衲掏出自己的白玉片,以表誠意?」
「不錯!」
思索再三,普慈沉聲道:「好!」
話畢,一枚白玉片從袈裟內掏了出來!
看上去果真與聶雲飛手中的兩枚一模一樣!
普慈緊握自己的白玉片,警惕的問道:「我們如何交換?」
聶雲飛輕哼了一聲,道:「你是怕交換的那一瞬間,我突然出手搶奪?」
「對!」
「那你想如何?」
二人各自緊握著白玉片,一時無語。
此時髯須大漢笑著走到二人之間,攤開了自己的雙掌:「這樣如何,你們二人同時將白玉片交給在下,由在下來替二位交換?」
「我又怎知你不是他的同夥!!」二人竟異口同聲的喊道。
髯須大漢聞言一愣,遂面臉無奈的說道:「不如二人一手扣住我的命門,一手將白玉片交到我手上?待我將對方的白玉片交到二人手上后再放了在下,豈不穩妥?」
普慈乾笑了兩聲,問道:「你…是那飛沙幫的四當家?」
「正是。」
「嗯……你倒是個足智多謀之人,飛沙幫有你,實乃幸事。此事若成了,日後你們飛沙幫需要幫一把手時,只管開口。」
話畢,普慈的左手扣住了髯須大漢的咽喉。
「好,就依你的法子!日後江湖有緣得見,我自當重謝於你!」說著聶雲飛也伸出了左手,按在了髯須大漢的丹田處。
「我…我謝謝你們……」髯須大漢冷汗涔涔。
二人互盯著對方的雙瞳,手中緩緩將各自的白玉片放在了髯須大漢攤開的雙掌之中。
剛放下,髯須大漢雙手立即緊握成拳,隨後交叉雙拳,緩緩打開。
就在雙拳打開的那一剎那,二人出手快似閃電,拿起對方的白玉片后同時向後跳開了幾步。
普慈低頭望了眼手心的那兩枚白玉片,立即收入了懷內。
這位高僧,此時竟激動的雙手微微顫抖。
而聶雲飛,則看似漫不經心的將換來的那枚白玉片收入懷中,淡淡道:「嗯,你果然是言而有信之人!此時我已完全信任了你,不如這樣,我先去鐵山寺南邊十裡外的渡口等你,你帶著杜鵑兒去便是。記住,你只能帶一名武僧,若我發現你的隨從不止一人,我便當即捏碎這枚白玉片!!」
「好、好……」普慈顯然還沉浸在狂喜的情緒之中,不假思索的應著。
聶雲飛打開了寺門,回頭道:「我這就去那渡口,你命這在場的諸派不得跟隨我,否則……哼!!」
普慈聞言忙走出大雄寶殿,對演武場眾人喊道:「諸位,聶雲飛幡然悔罪,適才已與老衲達成了共識,稍後老衲會告之各位。此刻且先放他離去,在場人等不可追隨,否則,便是與我鐵山寺作對!」
話畢,聶雲飛運起輕功,飛快的掠了出去,頃刻便不見了蹤影。
而普慈則轉身回到了大雄寶殿,再次關上了殿門。
他需要發泄一下滿胸的狂喜。
畢竟,這等夢寐以求的好事來的太快了!
「好、好!!」普慈連連拍掌,於大殿內四處急走,「沒想到,今日老衲便可湊齊三枚天機九章白玉片!!就讓老衲見識見識,這恆古至今從未有人得到的《人經》,究竟有多厲害!!」
此時髯須大漢已解開了杜鵑兒身上捆綁的繩索,將她扶與一旁坐下歇息,遂滿臉訕笑著走到了普慈的身前。
「那在下就恭喜大師了。」
普慈撫須大笑:「好、好!!你們飛沙幫,可謂了立了大功一件!!今後無論是何事只管提來,我鐵山寺定鼎力相助!」
髯須大漢連連拱手道:「多謝大師。只不過……在下認為,那聶雲飛竟突然撇下杜鵑兒獨自離去,這可與他先前所表現出急於救人的樣子不太相符啊。」
普慈聞言一怔,忙問道:「你此話何意?」
髯須大漢笑呵呵的說道:「在下聽聞,那聶雲飛當日在葉家莊大開殺戒之時,可是搶奪了一條滿鑲白玉片的腰帶。聽聞那腰帶上的白玉片,粗看上去可是與天機九章白玉片一模一樣呢。」
普慈聞言雙目猛的瞪圓,倒吸了一口涼氣,迅速從懷內摸出那兩枚白玉片,湊在眼前自己的觀察著。
「假的!!!」
「砰!」
殿門被九環禪杖一杖打散,普慈飛快的朝聶雲飛離去的方向追去!!
演武場內的眾人看懵了。
什麼狀況?
而髯須大漢則跑出殿外,揮手大喊道:「諸位,不好了!!普慈大師被聶雲飛那廝給騙了!!聶雲飛此時已身懷三枚天機九章白玉片,了不得了!!」
眾人突然雅雀無聲。
百餘雙震驚的目光呆望著台階上方的髯須大漢。
三枚天機九章白玉片現世?
這意味著可得到《太初混元真經》第一卷——《人經》!
誰不會為之瘋狂!?
誰不想去賭一賭運氣,沒準能落入自己的手中呢(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
霎時間,演武場內響起了陣陣衣袂招風的聲音,眾人紛紛運起輕功追了出去。
而羅漢堂,則幾乎是傾巢而動,百餘名黑衣僧人嘩啦啦的急掠出了鐵山寺,追隨普慈而去!
前一刻還人聲鼎沸的演武場,此時空無一人。
髯須大漢對著空蕩蕩的演武場聳了聳肩,回到了大雄寶殿內,查看杜鵑兒的狀況。
此時在鐵山寺西北二十餘里的山間,回蕩著聶雲飛那肆無忌憚的狂笑聲。
「天不負我!!我聶雲飛,大仇終可得報!!待我將人經參透,便要殺盡這天下道貌岸然之人!!哈哈哈哈哈……」
……
而此時大雄寶殿內的髯須男子,對著表情獃滯的杜鵑兒望了半晌。
她看上去是清醒的,似乎聽覺也未受影響,只是無法開口,也無法做出任何錶情回應。
奇怪,到底是被下了哪種葯?
「施主……」此時一名胖乎乎的小沙彌走了進來,看上去憨態可掬,「這位女施主是服下了本寺的「戒躁散」,無須擔心,三個時辰后藥性自會減退。」
「戒躁散?」
小沙彌點頭,滿臉認真的說道:「正是。配製此葯是為防寺內有人修鍊內功時過於求急,一時被內息沖昏了神智而變的魔怔。服下此葯后可使人安定下來,以便師父們為其調理內息。」
「呵呵,多謝小師父。你幾歲來著?法號叫什麼?」
小沙彌吃吃一笑:「小僧法號宗正,六歲了。」
髯須大漢捏了捏那張小胖臉,遂從懷內掏出幾塊碎銀塞到了小沙彌的手中:「噓!偷偷的將銀錢藏好,待得空下山趕集,可以買些糖果子吃。」
畢竟是六歲的孩子,聽得可以買糖果子吃,小嘴巴里已兜滿了口水。
擰著小眉頭糾結了半晌,小沙彌還是收起了碎銀,憨笑了幾聲,邁著小短腿跑開了。
「喂,宗正小師父!」髯須大漢突然喊道。
「施主何事?」小沙彌回身問道。
「日後吃糖果子時,可得記起我的這番話。若想成為一名真正的得道高僧,自當以普空大師為榜樣,切莫被世間俗欲污了你的雙眼。」
小沙彌似懂非懂的嗯了一聲,歡快的跑開了。
「哎,趁著沒人,我們也該走嘍!」
說著髯須大漢扶起杜鵑兒,走出了大雄寶殿。
可剛走出殿門,只見兩道身影突然擋在了髯須大漢的身前。
「你這廝,想趁眾人去追那聶雲飛之際,將此妖女救走?」
髯須大漢定睛一看。
原來是天嵐七秀僅剩的二人。
「哼,我們倆,當初可是被這妖女從背後偷襲了一掌呢。你猜,我們會不會讓你將她帶走?」
髯須大漢呲牙一笑:「那蝕骨掌的滋味,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