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地牢,試藥

第五章地牢,試藥

既然打算留在京都,霧痕就決定在京都的這段時間不能荒廢時日。

本就有著替攝政王醫治病症的由頭,霧痕出入京都各個藥王谷的藥鋪也是大方極了,沒有絲毫的負擔。

這天,霧痕在改進自己研製的毒藥的時候缺了一位藥材,於是就出門去藥鋪尋找。

剛出門沒走幾步,霧痕就感覺到有人跟著自己,看情形似乎是攝政王府的人。

想到裴霆驍曾經允諾的護衛安全,霧痕輕輕扯唇,似乎有一絲輕嘲。

不理會後面跟著的人,霧痕就當這些人不存在了。

打包好自己的藥材,霧痕忽然有些漫無目的的在街上閑逛。

想想三年前自己在京都都是暗夜疾行,竟是從來沒有見識一番永泰國京都究竟是何種景色。

正這般思緒飄遠,忽然有人靠近自己,出於本能,霧痕暗中握緊了武器,不過一瞬間又悄然收起。

一人與霧痕擦肩而過,霧痕手中被塞了一張紙條。

霧痕回頭之時,那人已經沒有了蹤跡,好快的輕功。

展開紙條:午時平源樓恭候姑娘大駕。

並沒有落款,只不過看字跡,霧痕已經知道約見自己的人是誰了。

面不改色將紙條揉成一團,然後隨手丟棄。

霧痕看著平源樓的方向,然後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

這一次,徐敬軒,你和我,最好不要再有任何交集。

【平源樓】

徐敬軒等在二樓雅室,還特意吩咐了酒樓準備了一桌豐盛的酒菜。

見傳信的人回來,徐敬軒問:「如何?」

看著徐敬軒的臉,傳信之人的表情一言難盡,「世子,霧痕把紙條,扔了。」

「什麼!」徐敬軒的臉色一變,頓時烏雲密布。

好一個霧痕竟然敢把自己的紙條扔了!

看著徐敬軒已經完全沉入墨水的臉色,身邊的人小聲勸道:「世子,或許是霧痕不知道送新人的身份,所以···」

想到這個可能,徐敬軒的臉色才好一些,只不過依舊不痛快。

身邊的堯川見此小心翼翼問:「那,世子,咱們還繼續嗎?」

徐敬軒毫不猶豫:「自然,這次用靖安王府的名義。」

堯川想到了什麼,但是想到徐敬軒方才的臉色,猶豫半晌,終究沒有開口。

【攝政王府】

霧痕的所作所為自然時效事無巨細稟報給裴霆驍的。

在聽到霧痕面不改色把紙團扔掉的時候,一邊喝茶的白煜倒是忍俊不禁。

對著面無表情的裴霆驍打趣:「王爺,你找的這位姑娘,可真是個有個性的。」

裴霆驍涼涼看了白煜一眼,「與我無關。」藥王谷自己派遣的。

想起霧痕昨天的樣子,裴霆驍眼中暗芒一閃,忽然說:「霧痕的身世···」

長安聞言拱手,「王爺,霧痕是三年前被藥王谷所救的孤女,她以前的事情,除了谷主,無人知曉。」

白煜聞言,笑著說:「這麼神秘,看起來,來頭不簡單啊。」

裴霆驍手指輕敲著桌面,半晌,說:「去查靖安王府。」

白煜一頭霧水,「靖安王府最近又怎麼了嗎?」

這一次長安也不明白要查些什麼,畢竟靖安王府能查的幾年前就查過了。

裴霆驍自己也不知道要找到什麼,就是感覺徐敬軒和霧痕之間似乎怪怪的。

裴霆驍沒頭沒腦來了一句,「徐敬軒以前還有愛慕者嗎?」

這下大家更不明白了,不過長安盡職職責。

「主子,徐敬軒作為京都的一代才俊,還是很受女子喜歡的,除去冷玉茹這位正主之外,還有很多。不知,王爺想問哪一家?」

裴霆驍摩挲了一下手指,語氣淡漠,「為了徐敬軒受盡苦楚磨難的。」

長安這下無言了,半晌,訥訥道:「這個,屬下不知。」

裴霆驍眼神中微微不悅,壓迫感陡升。

白煜趕緊站出來,「王爺,你這就有點強人所難了。」

裴霆驍視線落在白煜身上,示意他繼續。

白煜微微嘆口氣,一臉無奈,「王爺,這京都女子萬千,除去有頭有臉的又有多少?根本就計數不清,就算有,也很難被知道,就算查出來了只怕是數量巨大。而那些官家女子,哪怕徐敬軒不喜歡,多少也會顧及顏面,根本就不會有受盡磨難一說。」

裴霆驍此人向來不通風月,對這些自然知道得不甚清楚。

聽見白煜這般解釋才明白自己這樣畫出來的範圍過大,於是裴霆驍也就作罷了。

白煜一臉好奇,「王爺,你這是準備找誰啊?」

裴霆驍沒有回答。

【韻苑】

霧痕拿著今天帶回來的藥材製作出了新的毒藥,理論上要比之前的更加強悍,但是實際操作如何還要檢驗。

霧痕看著手裡的藥瓶,心中暗暗思量:得找一個試藥的。

想到今天徐敬軒遞給自己的紙條,霧痕有些煩躁的捏了捏眉心。

果然,留在京都就是麻煩。

次日·辰時

霧痕如約而至,就看見白煜笑眯眯看著自己,而裴霆驍也只是微微抬了下眼睛。

白煜見霧痕來了,白煜笑眯眯:「霧姑娘,研究了什麼好東西啊?」

霧痕打開藥箱,拿出一個白瓷瓶,在手中把玩起來。

見白煜一臉好奇,於是故意用陰森森的語氣,「奪命毒藥,揮發性強,兩息即死。」

然後很是有興趣地問:「我這葯還沒人試過,白公子想試試?」

白煜乖覺後退一步,「那倒不必,不過要是試驗藥物的話2,王爺那裡到時有合適的人選。」

的確,裴霆驍這些年抓了不少作惡無數、喪心病狂的人。

用這些人來試驗也未嘗不可,畢竟以他們犯下的罪行,死,已經是最好的下場了。

不然裴霆驍才不會養著他們呢。

白煜看著裴霆驍,「王爺,賞個臉?」

凝視白煜一瞬,裴霆驍說:「長安,帶他們去。」

白煜一臉神清氣爽,然後繼續慫恿,「走吧,一起去見證一下。」

裴霆驍反問:「我很閑?」

白煜反駁:「你現在是病人,醫囑就是要你多休息。」

然後看著霧痕問:「你就真的不好奇藥王谷的醫師究竟能制出什麼毒藥嗎?」

裴霆驍視線落在霧痕身上,停留片刻,「走吧。」

這就是同意了。

於是長安打開了書房的暗門,一行人下了樓。

霧痕走在最後面,看著前面一臉無所謂的三人,問:「就不怕我把這裡的秘密告訴別人?」

白煜只是笑。

倒是裴霆驍難得好心情回答一句,「也要他們有膽子來。」

想想這裡的防衛,霧痕覺得裴霆驍這樣的囂張是有道理的。

很快,霧痕就見到了白煜說的那些人,同時也感慨攝政王府的大手筆。

面前儼然是一個守衛戒備極其森嚴的監獄,裡面男女囚犯各有房間,大都是單人單間,彼此之間互不相通。

在裴霆驍的示意下,長安打開了其中一個房間。

裡面是一位瘦骨嶙峋的男子,看年紀似乎不過而立,卻是被鐵鏈穿骨而過。

裴霆驍對霧痕說:「就他吧。」

霧痕沒有立刻上前,而是問:「什麼罪名?」

白煜解釋:「這是早年王爺行軍時發現的。此人姦淫婦女、買賣兒童、擄掠百姓,喪盡天良。」

就在白煜每說出一個詞后,大家就感覺霧痕身上的氣勢越來越具有壓迫感。

果然白煜一說完,霧痕就毫不猶豫走到了那人面前,然後就那麼看著那個男子。

長安為了防止霧痕受傷,趕緊跟了過去。

霧痕看著面前的男子,而那個男子也緩緩抬起頭。

看見裴霆驍的時候,明顯瞳孔一縮,渾身一顫,那是刻在骨子裡的恐懼。

視線再落在霧痕身上的時候明顯一愣。

霧痕慢慢蹲下和那人平視,開始重複白煜剛才的話。

「姦淫婦女、買賣兒童、擄掠百姓,喪盡天良?」

她一字一頓,帶這些沙啞,再配上一身氣勢和牢房的環境,尤其是她的尾音,讓人不自覺心顫。

那男子不知道霧痕的身份,初遇對裴霆驍的恐懼根本就不敢接話。

而霧痕似乎也不需要回答,她轉身在藥箱里拿出了一個藍色的瓶子。

白煜好奇:「你不是要試藥嗎?」

霧痕視線落在瓶子上,卻是回答道:「不急。」

說完,霧痕就把藍色的瓶子打開,在男子鼻子前輕輕一晃。

然後面無表情收回到箱子里,然後慢慢走回裴霆驍身邊。

不過幾息時間,那男子忽然間臉色大變,就好像看見了什麼恐怖的東西一般。

咆哮聲瞬間響徹整個地牢,肩胛骨處的鎖鏈被男子掙得咔咔作響,本就穿骨而過的鐵鉗這會更是顯得血肉模糊。可是那人就好像根本感覺不到疼一樣,奮力掙扎,似乎在祈求一線生機。

「啊!啊!別過來!別過來!救命啊!來人,救命啊!爹!娘!來人啊!救命啊!」

而霧痕幾人就這樣冷眼旁觀,對於這般凄厲的呼喊更是沒有半點憐憫。

白煜還和霧痕討論了起來,「你這是致幻類的吧。」

霧痕點點頭。

白煜一臉興味,「我倒是想知道他看見了什麼。」

霧痕面色沉靜,說出的話卻是殘忍至極,「不過就是至親至愛慘死自己眼前,而他過去所做的孽,都來找他還報而已。」

一刻鐘后,那男子已經躺在地上,雙眼空洞至極,仍然喃喃的叫著「救命」之類的。

大概是見時間差不多了,霧痕再一次靠近他,而長安沒有再跟著。

霧痕慢慢蹲到地上,看著男子,「家人慘死,血洗宅院,家破人亡。你看,和你做的事,像不像。」

男子掙扎著抓住霧痕的裙擺,「我···我錯了,救我,求你~」

霧痕拽回自己的裙擺,站起來,「可惜,你的道歉,該聽的人已經聽不到了,也不是所有的歉意都能換來原諒。」

霧痕微微俯下身,「你的道歉,太廉價了,你也活得夠久了。」

然後霧痕才拿出這次要試驗的藥瓶,輕輕在男子面前一彈,然後霧痕迅速後退。

就見原本就奄奄一息的男子,在霧痕後退之後,就那樣睜著眼睛,結束了生命。

白煜對霧痕的葯十分有興趣,「這葯可真不錯!」

霧痕彈了彈灰塵,「防身而已。」

裴霆驍問:「結果滿意嗎?」

霧痕看著那個已經斷了氣得男子,點點頭:「用來對付他們,夠用了。」

回去路上,白煜笑著和霧痕說話,「看不出來,霧姑娘生氣的時候,氣勢也是如此嚇人的。」

霧痕回頭看了一眼地牢的方向,神色莫名,「我不是好人,但絕不願牽累無辜。」

他,過分了。

白煜對於霧痕一直說自己「不是好人」這件事,不是不好奇,但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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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隱撥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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