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二號

「嗯，你是誰？」不知道為什麼，即使這種場景發生的超乎常理，但黃淼卻並沒有感到驚訝，固然有看見過「死亡」那些能力之後接受能力變強了許多的原因在，但更重要的是，對於這個「人」，他有一種沒來由的熟悉感和親近感，讓黃淼不自覺地就會放下警惕，態度也會變得很自然，明明是第一次見面，並且還是出現在這種並不大適合相互打招呼的場合。

「嗯——你叫我二號就好啦，名字什麼的不過就是代號罷了呀。」

「我叫黃淼，土地的黃，海上的三水淼。」

黃淼和自稱「二號」的人影心照不宣地略過了自我介紹的環節，兩人就好像是像是很久的老友一樣，對彼此都知根知底，一個辭彙、一個眼神就能夠理解彼此的意思。

黃淼下意識的伸出手想要邀請，但突然想起來二號不過是由水凝聚的人影，於是就把手收了回去。

二號發出一聲輕笑，身體輕輕一抖，身上那些還在流轉的水流便被它吸收，進到了其身體內部，在把圍繞在周身的所有水流全部都吸收完畢之後，二號的身體就像一整塊由通透藍水晶雕刻而成的人體雕塑，在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輝，光線在二號的身體里經過折射散發出彩色的迷幻光芒，使他的面孔變得更加模糊不清。二號沒有遲疑地邁出腳步，就這麼浮在半空之中，就好像是踩著無形空氣電梯一樣，很快就從湖面的中心飄到了黃淼的身邊。

「話說你這個屬實有點亮，不能把這特效關閉嗎？感覺好蠢。」看著落在樹蔭下依然散發光芒的二號，黃淼只感覺自己的耐心和意志力又得到了進一步的鍛煉提升，這就感覺像是在黑暗中往身上插了大型霓虹燈的愚蠢行為，如果是他的話，估計很早就直接找塊地縫鑽了進去，亦或是用腳指頭摳唆出三室一廳了，這種行為在別人看來就是傻子的行為，甚至沒有什麼反駁的聲音。

「哦，你說我身上的這個光啊！」二號低頭掃視了一下全身，然後抬起頭坦然說道，「很遺憾，這種光並不是我能主動去關閉的，你也不必擔心什麼，除了你之外，沒有其他人能夠看得見我。而且值得一說的是，雖然在你的感覺里我們是在對話，其實我們的交流是心靈交流哦，怎麼樣，是不是很奇特？不過，其實就算被看見了也沒什麼關係，我並不覺得這有什麼奇怪的，畢竟更奇怪的事情都已經發生過了嘛！」

「說的也是。」黃淼點頭表示贊同。

「不過，雖然是確認，你應該就是那個『死亡』給我的輔助，吧？」

「你也可以這麼理解。」

「也？」

「嗯，一言兩語也說不清楚，總之還是有一點不一樣的，真要說的話，那麼我應該可以算的上是另外一個你吧？只是我的身體，正如你所看到的，是由水組成的，而我就相當於用你的能力所做出來的人偶，你可以這麼理解。」

「人偶，你這麼流暢的動作和話語可不像是一個單純的人偶啊，」黃淼搖了搖頭，「而且還有一點，從你出現的那一刻，我就對你有一種莫名的親近感，但理性卻告訴我，我和你是絕對沒有見過面的，這不符合常理···」

「哈哈哈！」

黃淼的話還沒講完，二號就已經放聲大笑起來，一隻手指著黃淼，一隻手捧著腹部仰天大笑，就好像黃淼說了什麼很奇怪的事情一樣。

「怎麼了，有什麼值得好笑的？我說了什麼奇怪的話嗎？」

「哈···沒有···只是我覺得你有點忽略了，」二號笑得有些喘不上氣，好不容易把氣息調整下來說道，「這可不是你原來的世界啊，發生任何不正常的事情在這個世界都是正常的，雖然我說『我是絕對不會對你不利的，你可以把我理解成另外一個自己』這樣的話，你也不會全盤相信的吧，既然無法給予信任，那就懷抱著懷疑去相處就好。所有的關係都是短暫且脆弱的，如果不去維持，那麼人和人之間的紐帶很快就會被斬斷，如果你想知道我值不值得信任，那麼就交由你自己判斷就好，一切的陌生只有在自己探索過後才會變成已知，不是么？如果你還是放不下心來，那麼就強大自己吧，請強大自己的軀殼和靈魂，那麼你就不需要擔心任何人的背刺了。」

「嘛，說了這麼多，至少現在，我還是值得信任的。」

黃淼在原地思索了一下然後扭頭選定了一個方向之後就朝著那個方向的密林深處徑直走去，沒有等待還停留在原地的二號。二號看著黃淼遠去的身影，趕忙跟了上去，浮在黃淼的身邊嘰嘰喳喳。

「你別把我直接忽略掉啊，即使是我也會很尷尬的啊！」

「你已經足夠尷尬的了，還有，剛才那些話本來只用說最後一句就好了。」

「誒，這可是我的內心感受啊，肺腑之言！」

「那你的肺腑之言也太廉價了，場合可用的不太對···」

「你這個···算了，不罵你，罵你我會更生氣。」

兩個人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的逐漸步入密林深處，直到留下一個安靜的林中湖泊，湖面平靜如鏡，就好像剛才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一般，一如既往···

黃淼和二號穿梭在濃密的樹林當中，由於樹木太多，並且都特別的高大，所以黃淼不得不讓二號凝結出一把水刃，在沿途的樹木上留下記號來辨認方向。

「不過話說···」黃淼抬起頭看著眼前直衝雲霄，一眼看不見頂端的樹木，又掃了掃周圍那擠得有些過分的植被密度，不禁發出驚嘆，「世界上最高的樹，澳洲杏仁桉樹也不過是156米，而這些樹，最矮的都有150米了吧，就這種植被密度，它是哪來的養分能夠長這麼粗壯高大的。」

「所以才說是新的世界啊，不能用原來世界的常識來判斷這個世界的常識。」

「說的也是，看來我的世界觀要大變革了啊！而且，你這變出來的水刃也太鋒利了吧！隨便划兩下就能在這麼厚實的樹皮上留下那麼深的印記。」

黃淼捧著手上的水刃，不禁讚歎道。

「哪裡哪裡，不過就是加強了水壓和水的流速罷了，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而且我還在手柄處加了一層水膜，這樣也不至於對你的手造成傷害。之後你估計也能夠使用，嘛，不過還是需要一段時間的啦~」

二號聽到黃淼的讚歎聲，不由自主的就把頭高高抬起，語氣里盡顯驕傲。

【哇，看出來了，這個也太明顯了。】

黃淼翻了個白眼，然後手持水刃，繼續把視線投向前方，發現前方的樹木和灌木叢已經變得稀疏了許多。

【應該是要到頭了。】

黃淼不等還留在原地向黃淼介紹自己高端技巧的二號，徑直朝著前面走去，光芒透過稀疏的葉子照射在黃淼的臉上，可不待黃淼感受到驚喜，眼前的一幕讓黃淼一瞬間呆住了···

一個巨蜥一樣的生物橫躺在黃淼的面前休憩，在不遠處還殘留著黃淼也認不出來的不知名的野獸骨頭，很顯然，這隻巨蜥剛進完餐正在飯後休息。

如果只是一般的巨蜥，黃淼並不擔心，畢竟黃淼之前也在動物園工作過，不僅見過，甚至還給科莫多巨蜥親手餵食，但眼前這隻蜥蜴一樣的野獸，有一點不一樣，比科莫多巨蜥要稍微大了那麼一點。

哈？大了多少？嗯，也就是一腳一個黃淼的樣子吧，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