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結

「到了沒有」這是我第一次這麼主動的聯繫他的，這個男孩子是留在我的心裡了。他的溫柔，細膩，體貼感動到了我。可是我等了一個小時並沒有收到他的任何回復。這時我的心裡是恐懼的，又再胡思亂想，是不是回去的途中處理什麼事，不會吧，現在交通技術還是蠻發達的，一個半小時左右的路程，也不算遠的。還是手機沒有電了，關機了呢。還是真的不想理我了呢。各種遐想再我的腦海里浮現各種場景。我又打視頻過去了，還是沒有人接。「怎麼了，臉色那麼難看，是不是又發燒了，」小美又很嫻熟的把手摸再我的頭上「沒有發燒啊，臉色怎麼那麼難看」「沒事，假期去爬山了，太累了，還沒有緩過來」「哦，那就好，真羨慕你啊，男朋友從那麼遠的地方跑來和你一起過國慶，哎，我就是孤獨的命，小時候四一個人，現在也還是一個人，什麼時候能夠出現這麼愛我的人，出現再我的面前哦」小美靠著牆，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王宏的好，可是我的心裡只有坎特。我怕真出什麼事了，我怕是不是我的脾氣不好，他不會再想理我了。其實我就是個矛盾的個體，別人很在意我的時候，我總是那麼冷漠，稍微對方不是那麼有點變化了，像個多多逼逼人的武器一樣，不放過對方，也不放過我自己。我連續打了5個電話，一個都沒有回復。晚自習也沒有心情看書，一直在看手機有沒有回復。那天都沒有回復。那晚我也失眠了。我有太多的想不通，太多的理解。然後想想我連他朋友的一個聯繫方式也沒有。我找不到他了。我這個人呢，自尊心也比較強，不喜歡被別人看到我的任何懦弱。第二天依舊放學和大家一起去食堂吃飯，我也表現得和往常一樣，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再吃飯的餐桌上還和以前一樣，談論著課堂中留下問題，會和學長請教，也會發表自己的見解，吃著辣椒炒辣椒，眼裡有了淚水，：「今天的菜太辣了，下次點清淡點的吧"還好大家都沒有看出我的任何脆弱。「江江，這麼久，你得適應啊，不要吃點辣的就留下眼淚，食堂老闆看到了，會為你們外地生改食譜的，沒有辣椒我們可活不了的，哈哈」「下次我絕對能吃啦的了，今天早飯吃的少，胃裡太空了，會有點燒，見諒哈」我的微信終於響了，是王宏，我像個委屈的孩子，高興又緊張的，跑回了宿舍，沒有立刻接起電話，第一個沒有接，第二個也沒有接，第三個了，我接了。「對不起，寶貝，我的手機那天下飛機，被人幢了一下，掉地上了，我趕忙去修了，現在才修好」「你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嗎，不要這樣動不動就沒有消息好不好，我打了那麼多的電話，一整天都沒有回應，我真的快急死了」「對不起，對不起，看來你還是擔心我的，呵呵，你的心我感受到了，下次不會這樣了，你放心，我會用我朋友的號碼聯繫你的，給你保平安。你也別生氣了」一下子心裡的結突然打開了，心裡的氣一下子也沒有了。這個就是女孩子把，我們就是希望被呵護，被重視，能夠事事有回應。這個應該是最大的安全感把。

「下個月沒有什麼節日了，假期變少了，可是我好想見你，我看了下這個月課時很少，周五上午上完就沒有課了，周一下午才有實踐課，我還是想過去，可以不，寶貝」其實我的內心是蠻希望他過來的，真正和他在一起后，我感覺這個男孩子挺好的，各方面條件都不錯，最重要的體貼啊，可是我還是不希望他因為我去耽擱課時。而且他現在花的都是家裡的錢，現在都是靠父母的，來回都是很大的費用。只有自己掙到錢了，他帶我去哪裡，我才能心裡舒服些。「這個月我有很多的實踐課，都是要去大型商場去考察的，比較忙，這個月你還是好好上課把，下個月冬至了，天氣也轉涼了，天氣會更舒服些，那時候再過來吧」「行吧，那下個月再見面，到時候和您分享好消息，現在先保密，下個月等我過去」「嗯，好的」大學的第一個學期過的挺快的，有朋友的陪伴，有他的每天問候和牽挂，爸媽身體健康，弟弟再廈門平安。對於那時的我是很大的一件幸運的事。「你真的好幸運啊，有個那麼疼愛你的男朋友，家裡人的噓寒問暖。真讓人羨慕」可能生活就是這樣吧，你太過幸運，可是並不是每個人都是幸運的。特別是見證身邊的人幸福的時候，你的不幸會更加的明顯。希望如你的生活，更多的是對比。我雖然是個低調的人，從來不會去刻意去曬這些小幸運，可是再身邊的小美還是會感受到。一個人的幸福是能夠被感受的，就像一個人的不幸也會被一件件小事慢慢浮出水面一樣。那天小美沒過來上自習，我這個人把，會很少去猜想別人的痛處，沒有想那麼多，平常小美有時候會翹課去參加演講比賽，這個是晚自習，沒有老師，我就沒有那麼特意，給她發了微信，也沒有回復。下課後，程康也在門口等我。「小美今天沒有過來，吃完飯後，她就回宿舍了，我直接過來教室了。給她發信息也不回」「今天她是有點奇怪的，中午我聽見她打電話了，你看您同不懂，我是聽懂一點了，好像是家裡有事。誰家裡都會有點事的。放心吧」「那就好」我也沒有太在意。回到宿舍后嗎，發現沒有再宿舍，也連續打了好幾個電話也沒有人接聽，下課已經是9點半了，這個時間還是很晚了。我沒有辦法還是聯繫了程康。他也覺得有點不對勁，連忙跑來女生宿舍樓下等我一起去找小美。我們找遍了演講室，教學樓。最後實在足球場找到了她。當時的她喝醉了。滿眼的淚水，躲在一個小角落裡。像個擔驚受怕的小鳥。我突然很心疼，這個是那個熱情開朗，我生病發燒還一直給我講笑話，一直照顧我，積极參加各種比賽。性格要強的女孩子嗎？我一把抱住了她。「有我在的，怎麼會一個人跑來這裡呢，別人我擔心好不好」「你說為什麼我這麼努力生活可是生活為什麼不放過我，連最後一點思念都不讓我參與。從小到大，就只要外婆對我好，我爸我媽，眼睛都不想看我一下，把我一個人丟在鄉下。奶奶也是嫌棄我是女孩子，就我外婆，會想把我好生帶在身邊，可是我奶奶就是不讓我外婆帶走，外婆只能借著各種節日匆匆來我家，給我帶還吃的，好看的衣服。我就是個棄兒，不要我又生我。為什麼身邊的人都是那麼幸福的，就是我是這麼狼狽不堪，我都不知道什麼是幸福，什麼是愛。我是在努力愛身邊的每個人啊。你看你有個那麼愛你的男朋友，你那麼冷漠的一個人，身邊總是有光去融化你，我就是一直是一個人，一直是一個人」好心疼這個女孩子。可是她卻不知道我其實也是有溫度的，只是我習慣用冷漠的保護色去保護我自己，我寧願一個人，也不想去透漏半點我的溫度給我認同的人。哪怕是我的父親。

給我不認同的人，哪怕是我的父親。家家都有難念的經，幸福的人好像都挺幸福，不幸的人各有各自的不幸。「我一個人，從來就只有外婆在意我，現在我連她的最後一面都不能見到，這個世界上唯一對我好的人也離開了我。我這麼努力生活啊，可是生活卻從來沒有厚待過我，我爸說女孩子讀什麼書，這麼大了應該去打工給弟弟掙錢養家，他以後要取媳婦的，還要買房買車，這個都是很大的費用，我們已經養你這麼大了，也該懂事。這個就是

（本章未完，請翻頁）

我的父親，從來抱過我的父親，我都不知道父親的溫度是怎麼樣，也就外婆鼓勵我去讀大學，我是接住國家的助學貸款來讀的，我多麼努力生活啊，既然他們不肯認我，我就自己站起來。可是我最親的人離去我連想見一面都這麼難」我一把抱住了小美，我能感受到她的痛楚，是一種拋棄，是黑暗生活中，努力在尋找光芒的無力感。「你放心，你外婆一定會在天上保佑你這個愛生活的女孩子的，人生就是一場修行，很多路獨自一個人走也會精彩，我們一直都在的，以後我們就是你的家人」她的哭響聲震徹了整個足球場，這個是對一場生活的宣戰，以後的路再也沒有什麼牽挂和思念。回到宿舍，小美整理了自己的媳婦，和平常一樣洗漱完后就上床躺下了，我也沒有說太多了話，想開口安慰，但是不知道怎麼開口。相反，讓她靜靜的去回憶她外婆可能才是最後的一絲牽挂。「其實我是撿來的，是我親生父母不要我了，被我現在的養父母收養的，那個時候是這樣的，我現在的養父母一直生育不了，也不知道從哪裡聽來的迷信，說是領養一個孩子，對生育有幫助，家裡有孩子聲了，孕氣也就來了，剛好那時我養父母在做農活的時候撿到了我，一看是個女孩子就留下來，聽外婆說我小的時候很乖的，本來養父母是不要的，可能是我笑容感染到了她們，又想著女孩子的話以後出嫁了或許還能顧顧家裡，我也就被她們收養了。後來不到一年，他們真的有孕了，後面就有了我現在的弟弟。剛開始被領養的第一年養父母都很寵愛我的，我依稀是有點記憶的。後來他們孕有一子后，我也變得敏感起來，我是一直把他們當作親生父母的，當然索取的也是和親生的一樣。這個是我聽我外婆講的，她說那時候有了弟弟后我變得愛哭，愛撒潑。人心嘛都是這樣的，都是只想給血緣最親的人最好的，畢竟我是撿來的，漸漸也就沒有那麼多的顧念。那時候家裡條件也是不好，她們為了有一子，求醫問葯多年，所有的積蓄也幾乎耗盡，不得已就將我送到了我奶奶那裡。可是老人家更看不上我，畢竟和她一點骨血之情都沒有，在物質匱乏的年代能夠留下一條性命已是大恩。這個我從來沒有怪過她們，我也知道自己在分享著本不屬於我的情感。但是這麼多年我也努力聽話，努力學習上進。我現在讀大學的費用都是我助學貸款的，因為她們沒有義務給我再支持任何費用了。只有我外婆把兜里所有的錢，都留給我了我，支持我去讀大學。她一走，我連面都沒有見上。養父母也沒有通知我。這個才是我最難受的」她在講這些事情的時候沒有眼淚，沒有急躁，很平靜的，說完了她的身世歷程。我想小美此刻該發泄的都已經發泄完了，接下來她會好好去規劃她自己的人生。人生總會有一個結，破了，也就重生了。我很佩服她的淡定。在冷言冷語中能夠看顏色生活過來這麼多年，平常為人大氣，熱情。驗證了羅曼羅蘭說的。世界上只有一種真正的英雄主義，那就是認清了生活的真相后依然熱愛生活。

那晚，我也像她一樣把手伸過去，撫摸著她的額頭。聽著她緩緩入睡的聲音。心裡也踏實了下來。這個女孩子是自愈能力很強的人，就像她說的一樣，很努力生活，一直往前走，哪怕是一個人。而我卻一直揪著以前過往的不幸不放，也是在她的身上體會到了人生應該往前走，我們選擇不了出生，都m是以後的路還得靠自己走。從那時候開始，我也試著和弟弟去解開這個心結。留在我弟弟心裡的結，因為是姐姐，流著同樣的血脈，弟弟的痛苦我能夠清晰的感受到。我和王宏也慢慢穩定下來，即使是異地戀，但是他堅持每個月都來到我的城市陪我幾天，和我講他們學校發生的事情，聽他講大學4年的規劃。人生突然有了目標。完成學業，享受著青春的愛情。慢慢去化解家裡的矛盾。那時的人生規劃可真好。那年寒假，也就是過年，弟弟不願意去浙江和父母一起過年，我能夠理解他的感受，男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思想，也有自己不願意麵對的事，童年的經歷更加讓他不願意去面對父母。他寧願一個人在外面，也不想和父母團聚，這是得有多大的傷害啊，才能如此決絕。我不忍心弟弟一個人廈門過年，放假就到了弟弟的城市。平常我有國家勵志獎學金，然後周末輔導學生有一些小收入，自己平常開銷不大，不化妝，也不亂買衣服。自然有剩餘的錢。弟弟沒有在宿舍睡，自己租了單間，他說習慣了一個人睡覺，幾個人在一起，經常能聽到他們和父母打電話，不自在，還是出來自己租個房間，也比較清凈。一個單人床，一個獨立衛生間，一台小電視機，還有一個小廚房。設備也是蠻齊全，平常他就自己做飯，下班了就自己看看電視，他租的是本地人自家的房，在樓頂，傍晚還能欣賞海霞。也算是在漂泊他鄉的慰藉，弟弟說最喜歡的就是傍晚時分看晚霞，想念媽媽，想念我，想念老狗阿白。是啊，能想念的都是你生命中最想念你的。「其實爸媽也挺想念你的，不止是媽媽，還有爸爸，他只是不善於表達，你還記得我們家唯一的一張全家福吧，爸爸抱得是你，我就在地上，那時我又不是很大，媽媽都沒有抱我，可是抱在懷裡的是你啊，我們這個父親呢有很多缺點，可是他是愛他的孩子的，我們小的時候他做的事到現在我們可能理解不了，可能當有一天我們也為人父母的時候應該能明白他的處境了，你說他那時候為什麼迷戀於賭博，肯定不是為了賭而賭，他肯定是想為了能夠改善我們那時候的生活，覺得這個事情能夠改善我們那時候的生活條件，只是太多嘈雜的聲音讓他迷失了方向而已，這麼多年過去我想他也是痛苦的，自己的孩子這麼不待見他，可是他畢竟是我們的父親，給了我們生命，現在他也在努力改變的，只是需要我們給他一個機會」這次我說得挺久的，弟弟也耐心聽完了，沒有像之前那麼抵觸去聊父親這個話題「姐，你知道吧，我其實也沒有怪父親，但就是心裡有結，我不知道怎麼和他交流，你還記得吧，小的時候他為了賭博，把家裡唯一一頭留著過年殺豬的小豬都拿去賭，把媽媽藏在玉米里的錢，翻出來都拿去賭那時候我們炒菜的油都沒有，媽媽實在沒有辦法，連油都去借了。我們日子過成這樣了，他還能去賭，我這輩子絕對不會活成爸爸的樣子，我要是有一天變成這樣，我寧願從30樓跳下去」我第一次聽到弟弟內心這麼多的憤怒，心裡也有點小高興，很多話最怕的就是不說，既然他說出來了，就有好轉的可能，人嘛都是需要去傾訴的過程。他是個要強的男孩，不希望別人知道他的不幸，在別人的眼裡，弟弟是個勤勞，為人大方的男孩子。在經歷了一年的在外獨自生活后，他也變得漸漸去化解心裡的這個結。我作為姐姐，希望弟弟和父母能夠多些交流，現在他也願意去面對這麼多的結這也是好事，說明他正在願意去化解這個結，去面對當年爸爸對他的傷害。他說他最不願意麵對的還有就是殺害了陪伴我們一直長大的那個狗（阿白）那時候父母在離家裡10公里左右的地方打工，媽媽是給人做飯的，每天4點多就起來，每天回來，至少3點多就得起來，身體也吃不消，就留在了那裡，可是父親是早上8點才上班的，又會騎車，每天回來都是可以的，我

（本章未完，請翻頁）

又在讀初中，一周只能周末的時候回家。父親呢也每天回去，但是就看看弟弟在不在家，看到弟弟在看電視，就又跑出去打麻架了。然後弟弟又是一個人。陪在身邊就只有那條狗。所以那條狗對弟弟來說很重要，是孤獨生活里的一道亮光，陪伴了他孤獨的靈魂，可是父親卻做了一件事，那才是打破他父親這個角色的致命打擊。那時候那個小工廠倒閉了，在家裡確實沒有一點收入，我母親的弟弟也就是我舅舅在浙江這邊工廠里打工，收入的話比在老家要好，那時候弟弟也跟著我讀到了初中住宿舍了，家裡就留了一條狗，又是母狗，在農村的話也沒有節孕這樣的，阿白呢就懷孕了，可是家裡一個人都沒有。周旁的親叔叔也不願照顧這條母狗，其實那時還有奶奶的，跟著小叔一起生活，平常對狗也不錯，媽媽的建議呢就是讓奶奶住到我家裡來，一個呢是奶奶和小嬸不和，一個呢那條狗也能夠有個照顧。當然前期這個建議還是如期實現了。弟弟和我讀得是同一個初中，平常都是我照顧得，家長會啦，什麼犯錯的事找家長都是我去處理的。也平靜的過了一年。但是後面奶奶不願意在我家裡住了，說一個人住著害怕。就是因為這件事，弟弟的情緒才爆發的。「奶奶不在家裡住了，那阿白怎麼辦，誰來養啊，姐我不想讀書了，我想回去帶阿白，家裡的農活我也會做，做飯我也會，不能讓它一個人啊」那天下了自習他就在我教室門口等我。臉色蒼白，快急哭了。「沒事的，爸媽會想到辦法的，它是我們家裡的一份子了，你和它的感情，爸媽知道的，別擔心了，好好上課，不要總想著輟學，周末休息了不就可以見到了嗎」弟弟聽了我的安慰，也沒有想那麼多，也就回去男生宿舍了。其實我那時也沒有那麼多的想法，就是想父母肯定會有辦法的，會妥善處理。可是不遂人願。最後的結果就是那條狗被父親賣了，那條狗被打死了，吃的份也有父親。這個就是弟弟這麼多年的痛結。你可以為了打麻架不顧我的吃穿，但是你卻把親自養大的那麼有靈性的狗吃進了肚子里。你已經破壞了我的人生了，現在打碎我對生活唯一的寄託。那天弟弟周末回到家得知這個消息后整個都是瘋狂的。他拉著自己的頭髮，眼睛睜大，嘴裡大聲叫喊，躲在角落裡。這是他對阿白最後的反抗。他沒有能力和父親對抗，不管是體力上還是體格上還沒有能力對抗父親。也是從那一刻起，父親這個名詞在他的世界里消失的。後面的時間裡弟弟就經常放錯，不是打架鬥毆就是經常不去上課，爬牆出去上網。父母經常被叫到學校，學校也沒有辦法只能讓弟弟換學校。父母也實在沒有辦法只能送他去技校，想著至少能學個手藝。每個人的心裡都有個框架，那裡有自己想守候的小愛，一旦強行破除，就是最大的傷害。在弟弟的心裡那條狗就是他生命中的一道白光，是一起陪他走過童年黑暗的暖光，也是他生命里想守護的「親人」這個舉措我也措不及防。人和人是有感情的，人和狗也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那晚我是夢見過阿白的，能力是哭訴，是喊救命。可是那時候高中我連個老年手機都只能在周末擁有，平常都是在班主任那裡的，對於這件事，我是有很大的遺憾的。或許如果我有個手機，我能夠及時去阻止，阿白可能不會死，弟弟的內心可能不會這樣充滿著仇恨。如果，真的如果。可是這一切都改變不了。那時候挺無力的。我連只狗狗我都保護不了。雖然它不是人類，可是它在我和弟弟的心裡早已是家人，因為有它，我和弟弟的童年才能完整。對於弟弟的傷害是無法彌補的，他的童年是孤苦的，最後一點光都被父親躲走。所以他憎恨父親也是有原因的。「你現在在這邊工作的話也是一個人，要不你買條狗吧，雖然不是阿白，但是會有個念想」我可能也不知道怎麼想的，總想著可以有個同樣的東西能夠代替，但是我錯了，很多東西永遠無法代替。「我現在絕對不會再要的，除非等我有一天能夠有足夠的實力，精力，我相信我的阿白還在等我，我有一天會找到他的，現在我不會再買的，我要給它的愛是時間上和精力上。就因為沒有錢，就因為它是母狗，就因為家裡沒人，一條鮮活的生命就這樣被殘忍對待，還是自己親手養大的，你說這樣的人該有多冷漠，所以我們兩小的時候的生活都是他造成的，如果有一天我有家庭活成這樣子寧願結束我的生命，對不拖泥帶水」很多心結就是這樣的，一旦觸碰到了底線，很多事都是無法挽回的。不管怎麼樣，我都不會讓弟弟一個人。那年的新年我和弟弟留在了廈門過。爸媽留在了浙江，我不想讓弟弟一個人，他是脆弱的，我僅用的溫度都願贈予他。可能我對父親沒有那麼多憎恨，小時候不懂事，怎麼過也就過來了，但是對於弟弟的傷害我是看在眼裡的。至少我的青春期叛逆期父親這個角色還是有在扮演的。至少我放學回去父親會在學校門口接我，飯卡落家裡他會冒著大雨給我送過來。我要買新衣服二話不說給我買最好的。就是因為這樣，對於弟弟的愧疚也就更多了，同樣是一個父母我可能得到的會更多，而弟弟幾乎連他生命中那道暖光都會被無情奪走。

可能很多人認為不就是一條狗，不至於和父親翻臉，但是有時候就是這樣的，給你生命的誠然可貴，但是陪伴你黑暗生活的才是最值得珍惜的。這個痛結我無法去表達，因為那條狗我也熱愛著，它也是陪伴我無數黑夜的陪伴著，時至今日我也無法忘懷。那時候過年是在廈門和弟弟過的，我知道他不想見到我的父親，我強制讓他和我去浙江其實更難受，那就讓我陪伴著你吧，廈門的天氣蠻好，冬天一點都冷，我睡床上，弟弟就在地上打地鋪。我們聊著以前小時候的事情。「媽媽以前就是這樣哄我們入睡的吧，媽媽不是說我們村下面那條河下大雨的時候會有龍出現嘛？那是真的嗎，姐，那條泥土路還記得不，那裡不是有個小水塘嗎，那個水確實很清澈的，我還在那裡喝過好幾次水，挺甜的，媽媽不讓我靠近那裡，說那裡很深，會有龍的，靠近會生病的，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在弟弟的心裡對母親的依賴是很深的，奈何母親為了我們兩個能有個好的物質條件，去給工廠里給人做飯，這個工作還是我母親厚著臉皮去問的，然後也把我爸爸帶了出去。那時我覺得我爸爸就是懦弱的，連自己家裡的老婆孩子也照顧不了，連工作都是我母親親自去找的。那條狗被打死的時候我母親是不知道的，不然我的母親一定會阻止的，她知道那條狗陪伴了我和弟弟的童年，她會另外安頓好的。可是我父親擅自主張。也就是那一刻，弟弟變得暴躁了，那時也正好處在叛逆期，又失去了唯一可以陪在身邊的「親人」無疑是很大的打擊。說著說著就睡著了，我剛去的時候有點睡不著，很晚才睡，弟弟已經入睡了。那一刻又感覺回到了小時候，家裡就一個屋子，我和弟弟睡一個床，爸媽睡一個床，弟弟總是先去睡，等他有了很強了呼吸聲我才能慢慢入睡。在廈門我也習慣先聽著弟弟熟睡的聲音。可是沒有過多久，他發出了哭泣的聲音，我知道他夢裡有想念的人和物了，沒有叫醒他，想著至少讓他們在夢裡相見也是好事，夢外見不到的，夢裡夢見見，或許思念會少一些吧，或許怨恨會輕一些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