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大結局：若有來生，願與阿玉共白首

蛛姬原是武林盟主收養的孤女，是一枚安插在邪道的棋子，用來替他暗殺正道的工具。直到蛛姬懷孕后逃走，在逃亡路上生下了小翎，她本想殺了小翎，但不知為何遲遲沒有動手，最後留下了她。

九年後蛛姬暴露蹤跡，發現武林盟主找上門來，怕小翎被帶走，淪落到與自己同樣的命運，於是臨終前將毒功全部過繼給了小翎讓她有自保能力。

小翎信中還言如今武林盟主身敗名裂，江湖正處於動蕩之中，她一時半會無法脫身回來。

從去年起便在禁軍歷練的三寶如今身量高了許多，臉上的嬰兒肥褪去了大半，隱約有了少年人挺拔的模樣，只是某日在玄瓏殿中撞見小秋跟青酒的弟弟青雉搭話，再度破功，當著玄瓏的面嗚哇大哭，青雉本就不想理小秋，趁機閃身遁走了，只留小秋手足無措，與難得無奈的玄瓏。

南朝如今已成為了北朝的附屬國，努赤柯派來的使者與玄瓏簽訂了附屬條約后，在盛京逗留了半個月，樂不思蜀，將禮部上下折騰得夠嗆。

隔年，玄瓏將玄熙從沐恩寺提出來，任命他為前往南國交流的使者，玄熙千恩萬謝，直言玄瓏是再生父母，然後穿戴一新，馬不停蹄地奔去了南國。

這一年深秋來臨時，玄瓏前去巡視禁軍演習，結束之後她欲要乘坐轎輿離開，一名禁衛忽然朝她走來，站在十步開外期期艾艾地朝她下跪行禮。

宮人慾要斥責他衝撞聖駕，玄瓏抬手止住宮人，讓他走上前來。

那名禁衛顯得十分緊張，從懷中拿出一個陳舊的香囊，結結巴巴地開口，說這個香囊被他保存了一年，因為始終沒有機會面聖，所以一直沒能交給她，如今終於有機會給她了。

玄瓏從他手中接過香囊，見上面染著暗紅色的血跡，紋綉十分熟悉。

禁衛磕磕巴巴的聲音還在繼續，「……當時燕將軍決意死守綏城，帶了五十名死士出城，臨走前將香囊交給了卑職，囑託卑職說萬一回不來了，便將這個香囊交給陛下。後來燕將軍重傷回城，卑職也忘了將這個香囊還給燕將軍，如今燕將軍不在了，卑職秉承燕將軍遺願，將它交給陛下。」

玄瓏已聽不清眼前人說的話，她怔怔地看著手中的藍色香囊。

自從燕北寧下葬之後，這一年來，她一次也沒有想起過他，連夢裡都沒有出現過。

直到這一瞬間，所有的回憶伴隨著這個香囊的記憶，如潮水般呼嘯著從腦海中翻湧而出。

——她在元清觀買下香囊，送給他的那日，是盛京前所未有的晴朗天。

——他不肯回府，賴在賣甜湯的涼棚下，等著她回來找他。

——她拿出香囊時，他笑得極為開心，雙手接過香囊，彷彿她給他的東西是世上最珍貴之物。

那時他總是一得空便來謝府找她，而她直到他不在了，也從未踏足過一次安寧侯府，這個他自小長大的地方。

他對安寧侯府是帶著恨的，那兒沒有他的容身之處，是她教會了他如何掌控侯府，然而也是她，從來不曾給過他想要的歸處。

她蒼白著臉，機械地打開香囊拿出一張紙條，這是她親手放進去的，正面寫的是「不許偷看」，背面是「此香囊可保燕小侯爺洪福齊天」。

然而紙條展開后，她卻忽然怔住了，香囊里多出了一張紙條，上面是燕北寧龍飛鳳舞的字跡，寫著「將我的福氣全給阿玉，願阿玉平平安安」。

翻過紙條，後面還有一行小字，寫得極為小心而剋制，彷彿能窺見當時他寫下這行字時的期盼——

願與阿玉共白首。

一瞬間，她彷彿再度回到了綏城陰冷的那個冬天，耳邊無比清晰地落下了他最後那句未能說完的話。

若有來生……願與阿玉共白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