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chapter 10 回家

夜幕時分，平川雅集望著遠月的學員們登車離開。

遠處的隔離區中依然燈火通明，但是那種深埋向地底的緊繃感卻悄然消失了。

傍晚的時候，一部分san值恢復到80以上的人已經被轉移到其他地點去了，臨走時有人扒著隔離區的門死活不想離開，被警衛左右各一架著胳膊丟到了救護車上，要不是上面明晃晃的紅十字，還以為是鐵窗淚呢。

現在，嘰嘰喳喳的學員們也走了，平川雅集突然感覺身邊好安靜。

夜色當空，城市中的硝煙與血腥味似乎也被海風吹散了。

橫濱是一個十分頑強的城市，因為有愛著他的人存在，為了保護她願意付出一切。

平川雅集眨眨眼，瞳孔中倒映著港口mafia格外顯眼的五棟大樓，盯著它走神的時候，他注意到夜色中有一道黑影從空中掠過，因為隔得太遠並沒有看清楚。

或許是只鳥？

*

中原·鳥（bushi）·中也，橘紅色的發尾和黑色外套的下擺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控制重力落到港口大樓的天台上。

半分鐘后，首領辦公室。

「我在追擊詭異的過程中，意外發現了這個。」中原中也起身，伸開手掌，黑色手套的掌心中有五六粒銅綠色的碎屑。

「這是？」

森鷗外疑惑地接過中原中也手中的銅銹碎屑。

沙子樣渺小的碎屑入手卻沉得將他的手壓在桌面上，同時一股瘮人的寒意鑽進皮肉中，一直侵入到骨頭縫裡。

森鷗外渾身不由打了個哆嗦，完全是生理性反射，隨後他迅速將碎屑丟在桌面上，沒敢再碰。

而就這短短一秒，他手腕上的終端突然「滴滴」開始報警，提示他san值突然掉了3點。

掉的不多，但是這種碎屑與詭異有關聯的事實，他一下子就明白了。

中原中也：「如果我沒有感覺錯，這是『銅像』上的東西。」

森鷗外眉頭皺得更緊了。

在現在海洋淪為禁地的情況下，港口mafia是少有的能夠進行海上航行的組織，在全球內，除了國家外，少有組織能夠在海上航行，因此港口mafia在里世界也是鼎鼎有名的存在。

而港口mafia能夠在海上航行，對外的解釋是因為他們掌握了一道安全航線。

但實際上，中原中也成為幹部后才知曉，港口mafia在建立之初，初代首領意外獲得了一件神秘「銅像」，銅像斑駁彷彿被一層灰霧籠罩，隱約可見魚尾和蛇發，觸之會使san值掉落，但若是海上航行的時候帶著，海中的詭異不會攻擊他們。

而眼前的銅銹碎屑，在中原中也的感知中，與「銅像」有著如出一轍的氣息。

銅銹碎屑的出現似乎暗示著港口mafia的秘密暴露，而航運是港口mafia的逆鱗。

森鷗外的警戒心提到了最高：「你是從哪裡找到的？」

「在藤井木的家中。」

「藤井木？那個叛徒？」森鷗外沉吟。

他想起不久前情報部呈上藤井木背叛組織，借組織航運的工作私下走私違禁品的報告，他批示過後藤井木就被處決了，沒想到他還觸碰了組織的逆鱗。

死得太便宜了！

森鷗外心中閃過諸多因此而暴露的問題，現在都隨他的死去而無法探尋，銅銹碎屑怎麼來的，有什麼用處，有沒有給其他人或組織……一大堆問題一下子湧上來，他不由頭痛。

中原中也皺皺眉，他許久不在國內工作，對藤井木的印象僅僅是從前代首領就存在的人，是港口海上航運的固定成員之一，為人似乎比較放蕩，酗酒抽煙，花錢大手大腳。

「中也，這件事交給你負責，務必找出它的用處，以及是否有人與藤井木聯繫或者交易它。」森鷗外紫眸中暗色沉沉。

中原中也單膝跪地，沉聲道：「是。」

「還有，那個闖入的詭異找到蹤跡了嗎？」

「應該是跑回海里了，我在海灘上感知到了他的蹤跡。」

中原中也能夠感知到詭異那種陰寒的氣息，也是因此才找到了藤井木的家中，意外發現了銅銹的存在，可惜詭異已經入海，他無法抓住對方，也不清楚它為何上岸襲擊港口mafia。

森鷗外沉吟：「入海了……派人嚴密關注海邊，組織內的航運暫停。」

*

初夏的夜晚還帶著寒意，平川雅集忙了一天，又差點透支了體內的能量，被海風一吹，猛地打了個噴嚏。

幾隻紅色的治療飛蝶落在他的肩上。

他縮了縮手臂，鼻尖微紅，指尖逗了逗治療飛蝶。

一件帶著暖意的風衣從頭頂落下，他怕滑到地上去，連忙張開雙臂攏住，懷抱中的沙色風衣將寒意驅散。

「太宰哥！」平川雅集驚喜，心中感嘆太安靜的孤獨感頓時被拋之腦外。

他看到太宰治穿著襯衣馬甲，面帶笑意地叉著腰：「下班了，我來接你回去。」

遠處隔離區的光芒給他披上一層淡淡的光輝，平川雅集坐在輪椅上，不自覺仰望著他，空落落的心突然就踩到了實處，有了支撐感。

不遠處，國木田獨步正跟織田作之助說著什麼，看到太宰治走在平川雅集身旁，無意識地護著他的左右，不由停了話，視線落在平川雅集披著的沙色風衣上，眼底浮上一抹暖意。

國木田獨步揉揉他的頭髮，表情柔和：「累了吧？」

平川雅集搖搖頭，揪著他的衣角說：「沒事，我不累。任務辦完了，我們回家吧。」

國木田獨步與織田作之助對視一眼，柔聲道：「好。」

平川雅集心中歡喜，今天發生了很多事情，他一直提心弔膽，但是現在塵埃落定，他幫到了很多人，再生點也漲了許多，現在任務完成，他的家人來接他回家，暖意在心底流淌，一整日的勞累似乎都是值得的。

回家的路上，路燈暈黃。

「對了，獨步哥，你們晚上吃了嗎？」

國木田獨步想到自己抽空吃了個飯糰：「吃了……」

「沒有哦，沒有雅集醬的料理我吃不下~是不是啊，織田作？」太宰治插著褲兜走在織田作之助身邊，聞言插話道。

織田作淡定：「確實沒有，我們等會兒路過便利店買幾份特價便當吧。」

「那怎麼行，咲樂他們還在長身體呢。」平川雅集抗議。

他一拍手，興沖沖道：「這樣吧，為了慶祝我們平安順利度過這次詭異事件，還有新成員的加入，我們在宿舍樓頂開個小型的慶功宴吧？叫上武偵社的大家，還有敦敦和鏡花。」

因為在詭異世界，所以武偵社的宿舍都在一棟樓里，大家扎堆住在一起，互相串門，彼此照應，與其說是同事，他們的聯繫更加緊密，像是家人。

「我同意！」「好。」「可以。」

投票一致通過！

「正好籤到了19級的『水晶可樂』，清涼爽口，碳酸氣泡還會迸濺出水晶般的燦爛光輝，咲樂他們應該會喜歡吧。」平川雅集心情頗好地想，「啊對，還有亂步，得多準備一些甜點，之前的存貨應該也耗光了。」

「敦敦的異能力是大貓貓誒，會喜歡吃魚嗎？」

「……」

路燈下，四人漸遠的身影在燈光下拖得長長的，逐漸貼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