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chapter 8 完成
「難不成這些都是幻想食材？！這也太多了吧。」
一色慧忍住滿目異彩，小聲驚呼。
他是日國最高料理學院——遠月茶寮學院的十傑之一，但哪怕他在這所國家級的料理學院中天賦和廚藝都是前十，他接觸到這種品級食材的次數也是屈指可數。
他印象最深刻的是，巴掌大小的一塊肩肉居然是被安置在防彈玻璃中，當天冰鮮空運到遠月的，負責運輸的是最頂級的國際押運公司，負責人甚至都是能力者。
但現在他看到了什麼？
這種等級的食材居然是以盆來計算！
遠月的總帥恐怕都沒見到過這種景色吧！
「什麼是幻想食材啊？」文靜少女田所惠弱弱舉手問。
比起十傑的一色慧，他們都沒有接觸過幻想食材，也不清楚幻想食材的珍貴性，見總是淡定又眯眯眼的腹黑如此失態，他們表示不理解。
一色慧搖搖頭：「你們只要知道幻想食材是不屬於人間的美味就可以了。」
他的目光轉向平川雅集，想要從他俊美的臉上看出一絲動容，卻發現對方始終波瀾不驚，似乎眼前的食材是路邊隨處可見的東西一般。
意識到這點，他忍不住深吸一口氣，心中卻翻起驚濤駭浪。
*
「好香-﹃-」路過的人們抹了下口水。
香氣順著門縫、窗縫往外溜，鮮美的味道令人不斷口舌生津。
而廚房內，已經開始了熱火朝天的烹飪。
平川雅集是這次的主廚，也是主要負責人，其他學員要配合他完成這次任務。
但這並不意味著他要做所有的料理。
考慮到傷員的不方便，以及他本身因為具現食材能量消耗過多，所以他這次主要負責湯品，其他的料理由遠月的學員們負責。
廚房內，鍋鏟碰撞鍋底的聲音、「篤篤篤」地切菜聲，以及油花爆開的聲音，讓這裡充滿了煙火氣。
平川雅集心無旁騖，看似身嬌體弱的身體，卻乾脆利落地斷骨顛鍋，挽起的袖口能夠看到他流暢的肌肉線條，幾十斤重的食材被毫不費力地抬起，半個人大的龍蝦魚蟹鰲被他輕易砍碎外殼，取出蟹肉。
整個廚房都是他的主場，完全處在他的掌控中，那種流暢感甚至讓人懷疑他不是在做料理，而是在指揮一場金色維也納的交響樂。
在他的手下，通體如金子般的黃金基圍蝦，去頭開背，在特製的大型廚具中，幾斤重的蝦頭在油脂中熬出鮮美的蝦油，金色的外殼染上鮮艷的橙紅色，好像落日與晚霞。
肥厚的「深海繁星」星鮑、新鮮的青口貝蛤蜊蟶子、龍蝦魚中凝聚了美味精華的蟹鰲肉和油煎過的大塊魚排，半人高的特製燉鍋內，令人垂涎欲滴的味道如浪花般一波波地湧來，不斷地在嗅覺神經上炸開。
整個廚房似乎都沉浸在海洋的美味中。
忙碌的一個小時后，平川雅集終於停下來喘口氣，工作人員正搬著巨大的餐桶運往隔離區。
三道湯——海鮮湯、豬骨菌菇湯，以及他隨手做的奶湯豆腐。
三百人份的湯分成六個桶，裝得滿滿的，搬運餐桶的工作人員不斷地咽著口水，要不是用力閉住嘴，這將他們包裹在內的香味恐怕會勾得他們口水直下三千尺。
*
芥川龍之介被單獨安置在一個病房中，因為異能者的身份，哪怕他的san值是61，理智尚存，外面監管他的也足足有一個小隊的人，還有更多的人在監控攝像頭后時刻關注。
但是就算如此嚴密的控制，負責的小隊依然心驚膽戰，頭盔下的面孔上，汗濕的發黏在兩頰。
芥川龍之介面無表情地躺在病床上，手腕腳腕上都戴著專門用來抑制異能力的鐐銬，上面細緻地包了紗布墊，防止磨傷。
他翻了個身，背對著攝像頭，鐐銬上的鏈條因為他的動作發出金屬碰撞的聲音。
平時並不起眼的聲音，此刻卻刺得他額頭青筋一跳一跳。
他頭痛欲裂，腦海中一個聲音在不斷嘶吼著——衝出這個牢籠，去破壞，去攻擊，摧毀一切無用之物！
芥川龍之介攥緊了拳，全身的肌肉都綳得緊緊的的，尚存的理智不斷地提醒著他不要衝動，但是那種理智的撕扯感讓他掙扎在劇烈的痛苦之中，像是沉在暗無天日的深海，一直往下沉，而他被捆住雙手雙腳、堵住嘴，發不出求救，也沒有人救他。
「滴滴滴」，房間中的檢測儀上出現一個鮮紅的60。
意識掙扎與下沉中，他腦海中浮現太宰治的身影，一身黑衣的年輕幹部背對著他站在陰影中說：
「連自己的理智都無法控制的敗犬，沒有活的資格。」
芥川龍之介掙扎著吐出微弱的呢喃：「太宰桑，我能控制……能控制……」
他黑色的外套上黑色紅眼的獸向外掙扎，而束縛他的鐐銬上布滿了裂紋。
抑制異能的鐐銬只是雞肋，對於等級高的異能力者起到的作用十分微弱。
指揮中心，坂口安吾被緊張感逼得汗濕透了後背，他雙手用力撐著桌面，身子前傾和在場很多人共同盯著屏幕，一旦芥川龍之介san值失控，異能特務科的異能力者會立刻出手。
那會是一場惡戰，一場所有人都不願看到的惡戰。
猩紅的60不斷閃爍著，提醒著理智已經站在了懸崖邊緣，背後沒有退路。
坂口安吾嗓音乾澀：「平川君那裡還要多久？」
他不敢催，每個人每天恢復san值是有冷卻時間的，幻想食材也是珍貴的，一旦因為他的催促使料理不完美，恢復san值的點無法抵消debuff或趕上掉落速度，在隔離區內的傷員就會在接下來的半天到一天內發生暴動。
一天後的情況更無法控制。
氣氛緊繃到一觸即發之時，突然一聲特別關注的提示音響起。
坂口安吾手指微微顫抖，心中祈禱：一定要是料理完成的報告！
「滴——」
「長官，平川先生完成了！」推著餐車的工作人員忍著泛濫的口水大聲報告。
「很好！」坂口安吾忍不住錘了下桌面：「立刻讓人送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