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舊事重提
「大聖爺爺!是大聖爺爺回來了!」
眾猴興奮地歡呼著,有幾個機靈的已經跑向水簾洞,想去通知悟空回山的消息了。
「真……真的是大聖爺爺!」鬢毛雙目含淚,向悟空單膝下跪道:「小的鬢毛,恭迎大聖爺爺回山!」
還不等悟空阻止,眾猴馬上學著鬢毛的樣子向悟空下拜道:
「我等恭迎大聖爺爺回山!」
悟空見此,面帶愧疚地看著自己的子孫們。他上次回山已是許多年前的事了……
而這群猴子卻依舊沒有另選一個能保護他們的大王。
只是忠心耿耿地尊照他的意思操練武藝,保衛家園不受侵害。
「都起來吧!鬢毛,你來說說花果山近來如何。還有,老孫怎麼沒看到馬流崩巴他們幾個?」悟空平復心神,轉而發問道。
鬢毛起身答道:「稟報大聖爺爺,花果山近年來已有六萬猴兵!比之當年鼎盛時期還多萬餘小猴!」
「馬流崩巴四位將軍則在水簾洞中修鍊,現已有傳令兵去通知他們了。」
悟空聞言大笑道:「哈哈哈哈!看來他們四個把花果山照顧的不錯啊。」
就這這時,四道身影忽的從水簾洞中跳出,幾步走到眾猴面前向著悟空納頭便拜。
「我等不知大聖爺爺回家,未曾迎接大聖爺爺,萬望恕罪!」
「哈哈哈,老孫感謝你等還來不及呢!快快請起!」悟空笑著讓四健將起身。
「來來來,鬢毛你快去把猴子們都叫過來,我等今日便開杯痛飲一番!」悟空豪氣干雲道。
水簾洞中,美酒佳肴堆積如山。眾猴精團團圍住大聖,一齊舉杯:
「為大聖爺爺接風洗塵!干!」
悟空端坐在石凳上,倍感親切地回應道:「好好好!花果山能有如今盛景,也是多虧諸位看護,老孫也敬你們一杯!干!」
幾杯烈酒入肚,孫悟空借著酒興,開始給眾猴講述起他這些年來的經歷。
「老孫自成佛之後,便想尋一處風水寶地做我之道場,我也因此每日在凡間閒遊。」
「不出半月,老孫就找到了一座仙山。也是造化,那裡雖不及這裡山清水秀,卻也是四季如春,果真是一處世外桃源。」
「我本打算記下來路,等老孫回來安頓好花果山上下之後再去建立道場……」
「卻不曾想到,待老孫再去尋那仙山時,那裡已經被一幫妖兵縱火燒了!」
眾猴精聞言,勃然大怒道:「這幫野妖好生可惡!竟敢燒毀大聖爺爺的道場!」
悟空擺擺手,示意眾猴安靜。又道:「雖然沒了此處道場,老孫卻因禍得福得了一樁機緣。」
「大聖爺爺的機緣?恕我等愚鈍,不知這機緣從何而來?」
悟空凝視著酒杯,進入回憶之中……
那一日,孫悟空架起筋斗雲一路馳騁來到仙山腳下,愕然看見烈火熊熊,走獸逃竄。
聖佛見此人間地獄,於心不忍。便施法喚來大雨澆滅了大火。
正當他惋惜這處大好山林竟被無名火燒毀時,一夥妖兵突然上來將孫悟空圍住。
為首的一個花綠螳螂精,耍著兩把大砍刀沖悟空問到:「吾乃螳螂大王!你是何人?!敢壞我紫雲洞的好事!」
悟空見此微微一笑,合掌施禮道:「老孫不過是個來遊山玩水的行腳僧罷了。這位施主,何故說老孫壞了你們好事?」
那怪聞言,火氣更盛。猛然上前幾步,竟將兩把砍刀架在了悟空脖子上。
「哇呀呀呀呀!我把你個潑猢猻!你這廝竟還敢裝傻!剛才若不是你搗鬼,澆滅了我的神火,這護山大陣早就被我破解了!」
螳螂精咬牙切齒地說著,「哼!待我把你砍成八段,再來破解這陣法!」
話音未落,那兩把砍刀便同時劈向悟空!
——只聽「乒乓」兩下碰撞聲,那怪的砍刀已經碎了一地。
「呵呵呵,施主如此狠毒地對待老孫,想必是老壽星吃砒霜,活得不耐煩了吧?」悟空眯著眼笑道。
「點子扎手!撤!」那怪見勢不妙,展開翅膀就要溜之大吉。
「定!」孫悟空右手一指,螳螂精便覺渾身上下動彈不得。
周圍小妖本來見大王落敗,也想跑路,卻悲催的發現自己早已和螳螂精一樣被定住了。
悟空大笑道:「哈哈哈!我那兒,叫聲爺爺給老孫聽聽。」
那螳螂也是個識時務的,見自己跑不掉,馬上求饒道:「爺爺饒命!爺爺饒命!小的有眼不識泰山,衝撞了爺爺。您大人有大量,饒了我這一回吧!」
悟空悠閑地從耳中扯出金箍棒,指著那怪說道:「我問,你答。說錯一個字,腦袋搬家。」
螳螂精馬上答到:「小的明白!小的一定知無不言!」
「你等為何放火燒山?」
「小的前些日子得了風聲,說是這座山藏著一處洞天福地。然而因不止何人所設大陣之故,寶地一直未曾現世。」
「小的粗懂陣法,想靠找尋陣眼破解大陣。然而此山樹木叢生,小的一時找不到陣眼才……」
那怪小心翼翼,邊說邊觀察著悟空臉色,見其面色如常才暗自鬆了口氣。他接著說道:「小人這才出此下策,放火燒山。」
「不想卻惹得孫爺爺駕臨此地,懇請孫爺爺饒小的一命!」
說話間,螳螂精的定身正好被孫悟空解去,他順勢跪下給大聖磕了個響頭。
孫悟空斜眼盯著螳螂精,看的他渾身發毛。他隨即收起金箍棒,說道:「既是如此,你且隨老孫一道去看看這大陣!」
螳螂精那敢不從,連聲應是。只留下一眾小妖,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欲哭無淚。
卻說山頂上,悟空圓瞪火眼,滿山搜尋著陣眼的氣息。不出片刻,他便有了眉目。
「破!」隨著孫悟空一聲怒喝,整個無名山都顫抖了起來。護山陣法逐漸隱去,山腰上出現了一處裂縫,還冒著縷縷青煙。
那螳螂精在一旁見狀大呼「孫爺爺法力無邊哪!竟能將這護山大陣整個破解了!」
大聖負手而立,「雕蟲小技而已!你廢話少說,且隨老孫下去看個究竟。」
說完,他們便降落在那裂縫附近。那怪突然自告奮勇道:「孫爺爺,這洞府里不知有多少機關陷阱!何不讓小的先去探路?」
悟空督了螳螂精一眼,拍拍他的肩膀說到:「你法力低微,還是讓老孫先走吧。」
說完,悟空縱身跳下。螳螂精眼中閃過一抹異色,也跟著跳了下去……
那裂縫看著深不見底,實則也就八丈深淺。悟空很快就落到了底部,他目光如電掃視著洞里的情況。
此地雖然深埋地下,卻並不是昏暗無光。四周都被一顆顆比成年人拳頭還大的夜明珠照的燈火通明。
借著光亮,悟空在這地下石洞中看見一座四四方方的大宅園!坐落於石洞正中心。周圍十分空曠,附近還有溪水流淌。
「能建成這等洞府,想來此地主人也不是個泛泛之輩。」
他收回目光,轉頭看向剛剛落地的螳螂精道:「你來的正好!老孫且問你,是何人傳出此地消息的?」
那怪聞言乾笑兩聲,說道:「小的也只是在紫雲洞喝酒時,聽手下小妖亂說的。」
「哦?是這樣嗎……」悟空一頓,轉而說到:「接下來的路再兇險,對老孫也不會有什麼影響,對你可就難說咯。要想完整的出去,就好好跟著老孫。」說完他便轉身走向大門,也不管螳螂跟沒跟上。
這地方倒也不愧洞天福地之名,孫悟空先是踏上一座石橋,橋下水流潺潺,有荷花蓮葉蕩漾其中。
過了石橋,便是宅院正門。左右兩邊都有石獅坐鎮,那石雕精緻地彷彿下一秒就會起身咬人。
進門后,入眼便是一顆十分引人注目的楊柳樹。
其不僅枝條繁密,身軀雄偉,而且其樹榦會散發陣陣清香。
聞者神清氣爽,這柳樹對修行中人的作用不亞於許多天材地寶了!
可大聖卻只管一路向前,他快步流星似的繞過柳樹,直奔大堂而去。
悟空推門進入大堂,屋內乾淨整潔。絲毫沒有因身處地底和無人居住而積染灰塵。
正對門的供桌上擺著屋主人的祖宗靈位,底下還有三根未曾點燃的香。
悟空雖然好奇這修行中人為何不拜師尊,卻還祭拜著先祖。但他並沒有妄動人家的物什,而是離開大堂來到了主卧。
卧室不大,只有桌、椅、床加上一個小書架。那架子上擺著幾本「四書五經」、「春秋」之類的傳統讀物。
然而其中有一本屋主人的自傳夾在書堆中間,顯得十分突兀。
悟空只好一邊強忍著好奇心不去窺探人家的日記,一邊打量著封面作者的署名。
「郝長空?」孫悟空喃喃自語著,「你是為何來此開闢洞府?又是為何而離開呢?」
光想也想不出個所以然,悟空決定先離開此地再做打算。
「話說老孫給了那小螳螂這麼久的時間,他怎麼還沒鬧出點動靜來呢?」
遲遲不見蹤影的螳螂精一直沒有搞事,這屬實是在孫悟空意料之外。
「桀桀桀桀!姓孫的你聽著,這裡的機關已經被我觸發了!你就乖乖在裡面等死吧!」螳螂精叫囂著,絲毫不知大難臨頭。
「是嗎?我倒覺得,你會先看見自己的腦漿!」一根鐵棒霎時敲向螳螂精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