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與士族開始針鋒相對
柳酒望著朱河，大聲質問。
喚作一般人，一旦被牽扯到造反二字，只怕早已經是慌亂不已，失去了方寸。
可朱河是誰？
他是朱家這一代最具有才情的讀書人，文海境的大學生，論身份，便是杜清河見他也需要客氣的說一聲同年。
如今他屈尊來見柳河，沒想到被一個芝麻大小的縣令質問起自己是不是要造反？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柳縣令，你莫不以為你一個小小的縣令，也有資格來質問朱某？」
「柳就他為何沒資格？」
恰在此時，姬雲朗聲從外面進來，他望著朱河道：「朱家主雖是文海境大學士，但無官職在身，乃是一介白衣，柳酒乃七品縣令，按照制度，你見他需磕頭下跪才對。」
朱河聞言，面色頓時不悅。
他眉頭微蹙，轉頭看向姬雲。
話是如此。
但是他堂堂一個文海境大學生，向一個人境武者下跪，即便他是縣令，這傳出去，可就淪為天下讀書人的笑柄了。
今時不同往日，禮樂逐漸崩壞，四大書院的地位其實已經高過了諸侯列國，因此讀書人的實際地位是遠比各國的官員要高的。
文海境大學士，哪怕是沒有官職，在各國行走間也能得到四品以上的規格待遇。
儘管沒有明文規定，但這種潛規則在千年前就已經形成。
隨著書院崛起，大周王朝式微，如今已經成了約定習俗。
「原來是姬二公子。」
朱河冷笑道：「二公子此言，可是要和天下讀書人作對啊。」
朱河很精明，他直接忽略的剛才的話，而是把姬雲推向了讀書人的對立面。
「朱家主，這種無用風廢話就不要多說了。」
「我知你此番來此是為了什麼，不過我也就只有一句話，董黃等人，放不了，明日斬首，誰來也改不了。」
姬雲明白，和這些讀書人講道理沒有任何意義。
天底下的道理全都在他們嘴裡。
「朱家主若是沒有其他事情，就請回吧，本公子還有事情要和柳大人商議，爾等白衣沒資格出現在這個時候。」
姬雲的話很不客氣，相當於是將朱河的臉撕下來丟在地上狠狠的踩了幾腳。
「二公子果然是英雄少年啊。」
朱河留下一句不陰不陽的話后，轉身離開。
此時再說別的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姬雲如此不給他面子，那麼就別他們士族弟子也不給姬雲面子了。
……
趕走了朱河，姬雲將他對接下來的安排告訴了柳酒，同時又把福伯和盧才叫過來，仔細吩咐。
作惡的豪紳被抓，這對岷城也是有一定影響的。
他們這些人儘管無惡不作，但確實也掌握了岷城的衣食住行等各方面的東西，現在空缺下來，都需要有人重新將各行各業都梳理起來，這些事姬雲交給了福伯和盧才，而最關鍵的興建學堂一事，則是由他和柳酒親自處理。
還有蕭塵幾人，姬雲也給他們下達了任務。
讓他們招募百姓，修建岷江的大壩。
這一次的洪災是靠著姬雲拼了命的渡過去的，但不可能每到這個時候就靠他一個人來支撐著。
在姬雲的部署下，整個岷城開始有了新氣息誕生。
……
董黃等人被斬首，頭顱和黑龍大王的腦袋一樣在遊街示眾，同時，
姬雲擬定好的各項政策也開始正式在岷城實施起來。
岷城各處，一座座名為漢學的學堂興建起來，開始對外招生，不管是誰都可以報名。
但是。
一開始，岷城的百姓對學堂是沒有多大興趣的。
在他們固有的思維里，這都是讀書人才能幹的事情，他們是老百姓，哪有資格讀書呢。
有這個時間，還不如讓自己孩子去堤壩干一會活，還能多領幾個饅頭。
因此漢學講堂開了大半個月，招收的學生不過只有寥寥幾個人。
……
「公子，這都是士族在從中作梗。」
柳酒向姬雲彙報道：「漢學講堂對外招收后，本來是由不少讀書人意動的，但是前一日他們報名后，隔天就急匆匆的退出，我派人跟蹤打聽之後，發現這些都去了另外一處學堂。」
「這家學堂的背後正是岷城的士族，他們這是在故意和我們作對。」
「柳酒啊，我和你說過很多遍了，格局要打開，誰告訴你漢學講堂的招收對象是這些讀書人了。」
「可是不招攬讀書人的話，我們在岷城很容易變得被動啊。」
柳酒雖然厭惡士族弟子，但他也明白，這天下其實就是讀書人的天下。
岷城中的讀書人，除了士族弟子外，更多的還是寒門弟子，這些人如果都集合起來，也是非常大的力量。
甚至這些人中如果能出現學士，大學士，等他們入朝為官后都可以稱作是姬雲的門生，這對日後姬雲有巨大的幫助。
「你這麼快就忘了漢學的主張了？」
姬雲嘆了一口氣：「漢學的核心就是人人有書讀，-針對的本來就不是讀書人啊。」
「方向一旦錯了，再怎麼努力都是無用功。」
「可是公子，城中的百姓對漢學更是沒有興趣，現在岷城各行各業都緊缺人手，百姓們都趁著這個機會賺錢，偶爾有人進了學堂，不過幾天聽到哪裡有高價招工的消息也就溜走了。」
「非常時期，就要用一些非常手段嘛，你之前對付豪紳的時候不是挺能打破常規的嗎？」
「可是……您不是一直都說以民為本嗎，對付百姓用這種手段不好吧？」
柳酒面露不解，疑惑問道：「就算我讓蕭將軍他們強行把百姓給押到學堂，只怕他們也無心學習啊。」
噗……
姬雲一口老血差點噴出。
你柳酒還真不愧毒士這個稱號，怎麼一說非常手段你就往這方面想呢。
姬雲頭疼的揉了揉眉心，無奈道：「你就不能反過來想想嗎。」
「百姓們不願意來，是因為為一家老小需要養活，這個可以理解，那咱們的目標就放在那些孩子上面嘛。」
「全民教育，最關鍵的是孩童啊，他們才是未來。」
「咱就是說，哪家家長把他們孩子送到學堂，學堂可以提供免費的午餐，再制定個考核制度，達標的孩子可以額外獎勵……等等這些，難道還不能吸引家長把孩子送入學堂嗎？」
在姬雲的啟發下，柳酒眼眸也亮了起來。
是啊，他之前怎麼沒想到呢？
「柳酒啊，咱以後要陽光一點，別光只想著狠毒，有些事，柔和的手段更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