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不過是裝腔作勢罷了

他是岷城的縣尉金陽，兼任兵馬都監。

整個岷城的軍事力量都掌握在他的手裡，論權勢，和朱大勇不相上下。

也是姬雲的主要目標之一。

「放肆，金縣尉，二公子初來岷城，受奸人蒙蔽情有可原，你作為下官，豈能如此和二公子說話？」

不等姬雲開口，朱大勇率先呵斥道：「還不給二公子賠罪。」

「二公子，朱大人，下官是粗人，不懂什麼彎彎繞繞，俺老金只知道，凡事都要講證據，若二公子拿出證據，俺老金無話可說，可二公子要是非把這些罪名強行安在俺老金的身上。」

「嘿嘿，到時候就算俺老金答應了，底下的兄弟也不可能答應！」

說完，金陽居然直接從大廳里起身，朝姬雲抱了抱拳頭，然後就這麼堂而皇之的離開了。

他這一走，讓剩下的人都無比尷尬。

反倒是姬雲面色坦然，對金陽的所作所為絲毫不在意。

「二公子勿怪，金大人他是行伍出身，脾氣直性子爆。」

朱大勇又替金陽說起了好話，末了，他話鋒又一轉道：「二公子，你之前久居王都，對岷城這樣的小地方不了解實屬正常。」

「岷城不似王都，這裡百姓的刁的很，二公子您這也是被刁民蒙蔽了。」

「您想想看，這盧家和劫匪早就有所勾結，現在雙方因為分贓利益撕破臉面，這盧才向您告狀，其實就是想借著縣衙的手辦自己的事，替盧家報仇。」

「其心可誅啊。」

「朱大人的意思是……群眾裡面有壞人？」

「啊？……額，對對對，二公子的話果然精闢的很。」

朱大勇略一思付，就醒悟過來姬雲的話是什麼意思，忙不迭的點頭道：「二公子啊，您想想，如果您真的信了他的話，把岷城的大小官員全都緝拿或者停職，短時間內岷城可就陷入癱瘓了。」

「到時候萬一劫匪趁機攻城，這可是要損失慘重啊。」

「嘶，這麼說的話，那朱大人其實是真正的好官，為國為民吶。」

姬雲一臉恍悟。

「為國為民，這都是下官應該做的是事情……」

「嗯，確實，依照朱大人所說，這其實就是盧才和劫匪勾結，盧才可恨，這劫匪更可恨啊。」

「二公子說的是，岷城受匪患久矣。」

「本公子能想象的到，岷城百姓在城裡吃著火鍋唱著歌，忽然，劫匪就來了……所以說，沒有劫匪的日子才是好日子啊。」

「二公子高見。」

「那這樣，今日之事是本公子草率了，不過劫匪的事朱大人都說了，那就交給你們去辦，如果諸位能清剿了岷城周圍的劫匪，本公子就相信你們是無辜的。」

「一切都聽二公子……剿匪？」

朱大勇忽然醒悟過來：「二公子，這匪剿不得啊。」

「朱大人，你這是什麼意思？」

姬雲眯起了眼睛：「劫匪剿不得，難道朱大人和匪徒之流也有關係嗎？」

「不，不是，下官的意思是，這剿匪需要大量的錢糧，一時半會也湊不出來啊。」

「不會吧，岷城每年的賦稅都是按時上繳國庫，從未有過遺漏，這說明岷城的發展一直都是安穩的，怎麼會拿不出剿匪的錢糧呢？」

「除非縣衙里的財稅都被挪用了，朱大人，你說對吧？」

「這自然是不可能的。」

朱大勇乾笑幾聲。

他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被姬雲帶進溝里。

「那就好，我相信朱大人是為國為民的好官，不過光本公子相信可不行，朱大人你還得做給本公子看看，這件事就這麼定了。」

「本公子來之前就聽說岷城外有一夥劫匪，外號張麻子，聚集了近千人在山上，無惡不作，這次剿匪的目標就是他們吧。」

「朱大人，你可不要讓本公子失望啊。」

目的已經達成，姬雲也懶得和這群蛀蟲們廢話，他招手示意盧才離開這裡，走到門口姬雲又回頭說道：「對了，剿匪成功后，那麻匪首領給本公子留著活口，到時候大夥都來對峙，在此之前，這傢伙就留在本公子身邊。」

紙扇點了點盧才，姬雲手一招，慢慢悠悠的離開了縣衙。

待姬雲的馬車從眾人視線中消失后，金陽又從暗中走了出來。

「朱大人。」

他面色陰沉狠厲，和剛才的魯莽大漢完全不同。

「爾等先退下，容我和金將軍商議過後再通知爾等。」

朱大勇揮了揮手，其餘官員對視一眼，紛紛告辭。

整個岷城的軍政都掌握在這兩人手裡，他們的話比姬雲好使太多了。

「朱大人，你覺得二公子這是什麼意思？」

「他這是在立威，還是說真的想把岷城給抓在手中？」

眾人走後，金陽緩緩開口問道。

一上來就將自己擺到了岷城官場的對立面，這在任何人看來都是十分愚蠢的行為。

畢竟現在的姬雲可不是當年那個如日中天的二公子，學宮崩裂，權勢盡失，他最好的選擇就是在岷城當一個閑散縣公。

「真當自己還是當年呢？」

「金將軍，不管二公子是怎麼想，你要記住，他是王室中人，不到最後一刻，我等還不能和他撕破臉。」

「去問問柳師爺吧，讓他給拿個主意。」

「對對，有柳師爺在，他一個毛頭小子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在岷城翻出浪花來。」

柳師爺，自然就是柳酒。

他雖然只是朱大勇的幕僚，算不得正式官員，但在整個岷城官場上沒有任何人敢小看他。

正是因為柳酒，岷城官場上下才沒有派系林立，軍政兩方和睦無比。

就是朱大勇和金陽對柳酒也十分尊重。

說話間，柳酒已經從後面出來。

姬雲召集的是岷城各級官員，柳酒的名字並不在上面。

「師爺，二公子的話你剛才也聽到了，你解釋解釋，他到底是打的是什麼算盤？」

柳酒身材消瘦，眼眶隱隱朝裡面凹進去，他望向門外許久，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直到朱大勇和金陽兩人等的不耐煩了，這才意味深長的一笑，轉過頭來淡淡開口。

「不過是裝腔作勢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