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獸人
一張石桌,幾條石凳,一個木衣架,還有一扇通向屋外樹林的木製門板。
這就是獸人的居所,簡陋的房屋,乾燥而潮濕的空氣,一切都預示著這裡是一個貧窮而又落後的村莊。
錢德勒悠悠轉醒,他眨巴了幾下眼睛,迷惑的看著眼前自己並不熟悉的木製吊頂,顯然錢德勒還不知道自己身處何方。
正當錢德勒伸手揉搓雙眼之際,這才發現雙手被束縛了。
一名正常人此刻難免會感到驚恐、無措,而顯然錢德勒只是個尋常的正常人。
察覺到床上異動的艾露莎·克萊因跳下石凳,趴坐到床邊驚喜的大叫到「哇,醒啦醒啦,你醒啦。」
好在身旁的聲音給了不知所措的錢德勒些許心理安慰。
正待錢德勒準備開口詢問之際。
錢德勒這才注意到,這名少女剛剛說的正是純正的漢語,這與日記的字體不同。少女的言語不是所謂的既視感和熟悉感,而是純正的普通話。
還未來得及慶幸可以與異世界人正常交流的錢德勒,這才注意到少女有著與自己不同的熊耳。
儘管錢德勒未曾看見過自己這具身體的容貌,但他很清楚,自己耳朵是長在兩側的,絕不是如同眼前少女這般生在頭頂。
這個發現讓錢德勒不由得緊張起來。
他依稀記得日記中提到過,這具身體原主人的仇敵是一名獸人。
至於具體的仇敵是誰,錢德勒不清楚,此時更不想弄清楚。
此刻,他只希望原主人的仇敵未曾看見他。
錢德勒只是個普通人,而普通人都是惜命的,他根本不願以身犯險。
而錢德勒身側的小女孩貌似是個突破口,這是一個秀氣的蘿莉,顯然智商不會太高。
錢德勒連忙借用床沿捂住艾露莎·克萊因。
「小妹妹,你先不要叫喚。我剛剛睡醒,先讓我去喝杯水吧。」
而正當錢德勒抱起衣物準備起身逃逸之時,聽聞到動靜的海曼斯·克萊因低沉著臉,右手支著一根拐杖緩緩推門而來。
看見錢德勒此刻的動作海曼斯·克萊因就已頓時明了。
還未等錢德勒做出反應,海曼斯·克萊因已經用拐杖硬生生將錢德勒按回床鋪。
原來就當海曼斯·克萊因將錢德勒帶回家之後,他已經仔細檢查過錢德勒身體了。
因而海曼斯·克萊因敢斷定錢德勒絕對不是一名獸人。
錢德勒的身上絲毫獸人的特徵都沒有。
唯一不同的是,錢德勒身上並沒有人族的味道,可這並不能代表什麼。縱使海曼斯·克萊因見多識廣也不敢斷定世上絕不會有此等改變氣味的秘術。
而如果錢德勒是人族派來的姦細,使用過這種秘術改變氣味,以此混入獸人聯邦。那是海曼斯·克萊因絕對不能接受的。
因此海曼斯·克萊因便用魔素繩束縛住錢德勒的雙手,倘若真是姦細,正好趁此機會審訊一二。
而這魔素繩正是對付職業者俘虜的專屬利器,束縛之時將被束縛之人魔素封存其中,屆時被束縛之人便是一名普通人。
除非被束縛之人魔素量過於強大,將魔素繩完全充盈完畢,否則根本完全無法從內部破除。
但若那男子真是族人,就此粗暴對待似也不妥。
權衡利弊之後的海曼斯·克萊因便將可愛的孫女留在房內。
束縛住的男子哪怕再強大,也如普通人一般對孫女造不成半點傷害。
而若是族人,則可由可愛的孫女代為解釋。
因為無論是哪個世界,幼崽更讓人難以生起進攻慾望,從而以示友好。
而大病初癒的錢德勒,第一時間竟然就是想著控制自己的孫女,這讓海曼斯·克萊因幾近確信自己的推斷。
自己這是救了一個姦細!
錢德勒的這個行為讓海曼斯·克萊因憤怒不已。
只見海曼斯·克萊因緩緩彎下身子,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面前的青年狠狠地說到。
「我真是看走了眼了。」
儘管海曼斯·克萊因明白,對方身為人族自然是不可能聽懂獸人語的,可他必須要泄憤。
「艾露莎,你先出去吧」
儘管年幼的艾露莎·克萊因對一切充滿好奇,但還是邁著她的小碎步朝門外跑去。
吱
年久失修的門與地板相互摩擦的聲音,為這緊張的氣氛更添一分色彩。
此刻的錢德勒身上漸漸滲出冷汗來,他不敢直視海曼斯·克萊因。
眼前的狀況錢德勒很清楚,當領導遣散身邊人,獨留他一個的時候,就是跟他算算賬的時候了。
儘管錢德勒此刻已經知道自己做的不對,正當他準備措辭解釋的時候。
一隻巨手直接死死地抓住他的脖頸,這讓錢德勒驚駭萬分。
他根本沒意料到這一場景的到來。
而面對生死攸關的這一刻,錢德勒根本來不及細想太多,此刻他本能的只想要吸入空氣,雙手奮力的掰扯著束縛住脖頸的大手。
稍有些氣息能進入身體后,才勉強的開口。
「老先生,老先生,對不起,請老先生放過我。」
錢德勒講完這句話已然被憋的涕淚橫流,根本掙脫不開海曼斯·克萊因的巨手。
就在這時
「啊!!」門外傳來一聲刺耳尖叫。
艾露莎·克萊因此刻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原來慈祥的爺爺竟然也有如此殘暴的一面。見到這種場景當即就嚇得哭了出來。
正是為了避免單純的孫女見到血腥的情形才支開孫女,打算獨自背負罪孽。因而海曼斯·克萊因絲毫沒有意料到自己的孫女竟然就躲在門后偷看。
儘管海曼斯·克萊因不願放過任何一個人族細作,但疼愛孫女的他此刻更不願見到自己心愛的孫女哭泣。
海曼斯·克萊因隨即就丟下手中的俘虜,轉身就想要先去安撫可愛的孫女。
然而見到此刻面露凶光的爺爺,艾露莎·克萊因驚悚萬分,她不知道爺爺會不會突然如此對待自己,當即就向外逃去。
海曼斯·克萊因正要跑上前去向孫女辯解,似是想到了什麼對著遠處的哈維爾·巴澤爾大喊一聲「哈維爾,你過來看住他。」
來到門前的錢德勒眼睜睜看著他們走遠,此刻卻不敢動彈。
這是個閃耀著銀色光芒的機械利爪,顯然,哈維爾·巴澤爾已然來到錢德勒身側。
作為斥候的哈維爾·巴澤爾很了解自己的性格,對於不清楚底細的人自然是交付村長處理。
儘管他很相信村長海曼斯·克萊因的身手和手段,但身為斥候的自己不可能對外來人口放任不管。
因而哈維爾·巴澤爾時刻注意著這邊的情況,聽到叫喚即刻便跑了過來。
回到房間的錢德勒清楚,囚禁必然就不會貿然殺害,因而有了計較。
「哈維爾是你的名字嗎,你好啊,我叫錢德勒。」
沒有動靜
「我是個好人,為什麼你們要把我囚禁在這裡。」
錢德勒嘗試幾番,得不到理會,便試著用手在哈維爾·巴澤爾眼前晃悠幾下。
「哼!」哈維爾·巴澤爾毫不留情的將錢德勒推翻在地。
儘管臀部陣痛,但至少得到回應,錢德勒自然不可能放過獲取情報的機會。
「我是個落魄的旅人,前段時間被怪物追殺,掉落到河裡才漂泊到這裡的,你們為什麼要監禁我呢。」
又是幾番廢話,縱使哈維爾·巴澤爾兇狠的瞪著錢德勒,也絲毫沒有任何改變。
哈維爾·巴澤爾不是一個殘暴的人,如無必要他都不會出手,何況他都還不清楚錢德勒究竟是不是敵人。
可哈維爾·巴澤爾實在是遭不住這樣的死纏爛打。就要出言諷刺幾句,讓他好就此死心。
「別再狡辯了!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鬼話嗎?你渾身散發著謊言的惡臭,你不要再說話了!」
哈維爾·巴澤爾作勢便要舉起手中的機械臂向錢德勒揮去。
錢德勒頓時嚇得後撤幾步解釋道「對不起,我承認我撒謊了,可我並沒有什麼惡意」
「要你是人族,我早就一爪就削了你,別惹我」哈維爾·巴澤爾已經不想再搭理他了。
而此刻錢德勒心中已有了計較。
片刻過後,海曼斯·克萊因終於是將他心愛的孫女艾露莎·克萊因安撫了下來。
雖然有這麼一個小插曲,但絲毫不影響海曼斯·克萊因維護族群和平的決心。
還未等海曼斯·克萊因走近,錢德勒便站在門口向海曼斯·克萊因打起招呼。
「老先生,先不要衝動,我一定好好配合」。
海曼斯·克萊因愣了愣神,顯然他沒意料到這個年輕人竟然敢這麼主動,而他這才注意到這個年輕人說的話竟然是獸人語。
海曼斯·克萊因平復心神,來到石桌前坐下,選了張石凳示意錢德勒也坐下「說吧。」
「首先,我要感謝您的救命之恩,儘管您可能對我有一些誤解,但我還是希望您能了解清楚狀況之後再動手。」
錢德勒此刻只想盡量表現得更為謙卑,試圖能與海曼斯·克萊因好好溝通。
能救下一個素不相識的人,想必不會是一個毫無道理可講的人。
儘管海曼斯·克萊因心有不忿,但經過剛剛的事件已然平靜了些許,他確實需要弄清狀況。
「你從哪裡來」
「老先生,是怪物襲擊了我,清醒之後我就已經在這裡了。至於更早之前的事,我根本不清楚。」
海曼斯·克萊因吸了吸鼻子繼續問到。
「你怎麼會說獸人語的」
「老先生,我只是在說母語」
儘管海曼斯·克萊因有些的難以置信,可錢德勒的氣味告訴他,錢德勒並沒有說謊。
海曼斯·克萊因定了定神接著問到。「你為什麼要對我孫女出手」
「我沒有想要傷害她,我被束縛了雙手,只是不想把事情鬧大,只好捂住她的嘴,不讓她叫喚」錢德勒如實回答。
海曼斯·克萊因這才明白,自己剛剛確實被怒氣沖昏了頭腦。
幾番試探,夜色漸濃,海曼斯·克萊因漸漸暫時放棄拷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