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職

早上，我去晨跑，劉文琪正給小白熬牛肉粥。香氣撲鼻，引起了我的食慾，我說：「給我留一碗，我也想吃。」

劉文琪：「那就一起吃嘍，估計還要半個小時，你先去跑步吧。」

太陽尚未露面，朝霞映紅了東方的天空。我要與太陽賽跑，否則的話，我就會被晒成斑馬。在海邊晨跑的時候，想到了周星馳的電影《破壞之王》：他在裡面飾演一個外賣員，為了追女神，苦練武藝，早起跑步，非常勵志。

跑步回來，先沖涼，換身衣服，準備吃飯。看著小白豐富的早餐，我忍不住感慨一句：小白生活真不錯，如果有「胡潤寵物排行榜」，不知道小白能不能上榜？

劉文琪說：「那肯定不能上榜，畢竟胡潤榜單的門檻是20億。」

我：「又不是比主人，而是比生活。」

劉文琪：「那我知道誰是冠軍。」

「誰？」

「岡瑟四世。」

看我一臉懵懂，他簡單說了一下岡瑟四世的故事。岡瑟四世是岡瑟三世的兒子，而岡瑟三世的主人是奧地利的一位女伯爵。這位女伯爵沒有子女，就指定她的寵物狗來繼承自己的巨額遺產。這些財富經過遺產管理者的運作，現在價值已經超過了30億人民幣。岡瑟四世出門就坐邁巴赫，住豪宅，還有保鏢24小時保護自己。

「哇，這隻狗真拉風，比英國女王的小柯基霸氣多了。」

他：「行了，它又聽不到你的彩虹屁。」

吃過早飯，劉文琪猜拳又輸了，又去洗碗了。我呢，就拿著逗貓棒逗小白。

過一會兒，劉文琪說：「今天靜姝和韋伊去商場做兼職了，你要去看她倆嗎？」

我：「什麼兼職？」

他：「飲料推銷員。」

我：「我當然要去捧場。」

他：「那好，中午咱倆一起去日月商場。」

我：「我先看會書，去之前你記得叫我。」

他：「好的，我拍個小視頻。」

我：「什麼小視頻？」

他：「給5年後的自己說說話。」

我：「聽起來不錯，我也想錄一個這樣的視頻，不過我還是先去書房看書吧。」

小白很調皮，也跟我進了書房，它在裡面竄來竄去，自己和自己做遊戲。一會兒，它又跑出書房，不知道躲到哪裡去了。

我拿起一本書，老舍的《駱駝祥子》，開始閱讀。中學時代讀這本書，並不覺得祥子的生活有多少壓力。現在重讀，我就發現了祥子的不易。在社會底層，他努力生活，被欺負之後，連呻吟一聲都是錯的，祥子，真可憐！

「走吧。」不知何時，劉文琪進來了。看了一下掛鐘，已經11點了，該去看韋伊了。開車去哪兒都很快。一到商場門口，我便看到了韋伊和周靜姝——她倆就在門口，推銷飲品。黃色的短裙，黃色的上衣，黃色的圍裙，黃色的帽子，推銷黃色的茶，不過她倆都很白，黃色衣服和白色皮膚對比明顯。商場出入口，人來來往往的，雖有人逗留，但這些路人都是看她倆的，鮮有買茶的人。

劉文琪問我：「你想做宋青書，還是想做張無忌？」

我：「此話怎講？」

我知道「宋青書」和「張無忌」都是金庸的小說《倚天屠龍記》裡面的人物，但我不明白劉文琪的意思。

他：「拋開其他不說，宋青書深愛周芷若，不論周芷若做什麼，他都喜歡，而張無忌就不同了，

一次愛四個美女，這就是渣男。」

我：「我當然做宋青書。」

他：「那好，咱們去支持她的工作。」

我倆故意走上前，開始搭訕，她倆一問一答，完成了這場虛假的交易。

我問：「桌子上的這些樣品如何處理呢？」

韋伊：「這裡沒有桶，倒在地上就被保安訓斥，我和靜姝只好喝掉一部分。」

我：「這麼多怎麼喝得完？」韋伊沒說話，她看了看周靜姝。

她倆面前的展示柜上有20杯樣品，雖然杯子小，但是數量多啊。

周靜姝看著劉文琪，劉文琪又看看我：「你說怎麼辦？」

我二話沒說，拿起一杯茶，往嘴裡一倒：「讓我來消滅它。」

她倆抿嘴一笑，我繼續說：「我今天要佔便宜了，先喝20杯免費茶，待會吃過飯，再來第二輪。」

劉文琪問：「你倆中午有吃飯的時間嗎？」

周靜姝：「可以吃午飯，不過要等到12:30。」

劉文琪：「這讓我想起了大一時做兼職的事情。」

周靜姝對此很感興趣，問：「你做過什麼兼職？」

劉文琪說：「我簡單說一下吧。大一暑假，我沒回家。在校期間，認識了一個大三的師哥，他帶我做了一次兼職。師哥在一家公司實習，他們公司承包了「中國新星秀」的海選節目。一到周五下午，-我們就去市中心的商場旁邊搭檯子，做節目，賣產品。節目其實就是才藝比賽，以唱歌為主。其實舉辦海選比賽不是目的，目的是賣洗髮水、沐浴露。

我負責場地宣傳，招人唱歌。有一次很搞笑，一個男生看到前面的女孩子非常漂亮，就表示自己也要登台演出。我讓他把歌名寫下來，他寫了兩個字《浮奇》，我在電腦上沒搜到，就對他說沒有《浮奇》這首歌。他說不是《浮奇》，是《浮誇》。就這樣忙活了一個暑假，一天才掙40塊錢。」

周靜姝：「這麼辛苦才掙四十塊呀。」

劉文琪：「是啊，勞動力不值錢。不過，現在回想起來做兼職的時候，感覺挺有意思的。」

韋伊：「聽起來確實挺有意思，不過，那個男生的字也太丑了。」

劉文琪略微一笑，說：「是啊，字太丑導致我認錯了。現在正好，我給你倆拍張合照，作為紀念。」

韋伊：「不要拍，感覺這身衣服好醜。」

我：「我覺得挺可愛呀，像小黃人。」

周靜姝：「哈哈，像小黃人也不錯。」

劉文琪：「你倆繼續堅持，晚上去我那裡大吃一頓，有什麼想吃的嗎？」

周靜姝：「太好啦，我想吃火鍋。」

韋伊：「我也是，要辣辣的。」

劉文琪：「好的，晚上我做辣火鍋。」

我們說了一會兒閑話，就去吃午飯了。午飯後，我去幫她倆消滅無人問津的樣品，劉文琪去買火鍋材料，對我倆而言，我們所做的事情都屬於幸福的範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