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有驚無險
宋蓁蓁一路風風火火地趕過來,一來又說了一通話,確實感覺渴了,她喝了一口茶水,皺了皺眉。
「大人這裡是什麼茶,好苦。」宋蓁蓁喝了一口,便把茶盞放了下來,嫌棄地小臉都皺了起來。
在皺眉的一瞬間,她看向跪在地上的桑溪,向她眨了眨眼。
別怕,桑姐姐,有我護著你,不會讓你有事的!
桑溪看懂了她那個眼神的意思,眉頭不禁鬆了一些。
縣令心頭那股收拾爛攤子的煩躁散了下去,看著寶貝女兒只是嫌棄了茶,便乖乖地坐在椅子里不說話了。
那個擠眉弄眼他可以忽略。
縣令鬆了一口氣,看向宋蓁蓁:「不用你來當什麼人證,這桑小娘子也是無罪的。」
眼看著小丫頭片子眉飛色舞的,高興了起來。
縣令對桑溪道:「本官頭腦還算清楚,分得清你們誰真誰假。」
此話一出,原本就心慌的蘇枕鳳聽了這話,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隨後,縣令一拍驚堂木,道:「好了,蘇枕鳳誣陷旁人,罰二十殺威棒,至於桑小娘子,則無罪,便自行離開吧。」
桑溪道:「等等,大人,我有話要說。」
縣令頓了頓:「請說。」
桑溪看了一眼蘇枕鳳,道:「大人,他污衊我,不僅害我今日未開張,我平白糟了禍事,他不該補償我一些精神損失錢嗎?」
縣令沉吟道:「那便讓他賠你三十兩銀子。」
聽了判決,蘇枕鳳原本就惶恐不安的臉色頓時就變得一片灰敗,要不是衙役把他拖了下去,恐怕早就癱在了地上。
衙門外的人看到這一判決,頓時都歡呼起來。畢竟到底怎麼樣,他們幾個月來都一清二楚。單不說好福來確實是照抄好運來,就說味道,兩個也是雲泥之別。
人群散去。
衙門後面傳出了棍棒打在身上的聲音,伴隨著蘇枕鳳一聲聲殺豬般的慘叫。
宋蓁蓁站了起來,對桑溪道:「桑姐姐沒事就好,若不是我家裡的奴才說了兩句,還真不知道蘇三膽大包天地來欺負你。」
桑溪回以感激一笑,雖然這位宋小姐並沒有幫上什麼忙,但這份心意足以。而且她並沒有像別的被寵壞的孩子一樣用撒嬌來以權謀私,而是在堂上規規矩矩地叫大人,也拿證據說事。
桑溪笑了笑,一回頭,便看到顧懷山站在衙門口,由於個頭高,鶴立雞群,在正在散開的人群中極為顯眼。
顧懷山看著她,眼中神色深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但與桑溪對視的一剎那,他眸中露出安慰的目光。
桑溪回以笑容。
宋蓁蓁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看到了長身玉立的顧懷山,她古靈精怪的神色閃過僵硬,眼中劃過暗淡。
餘光之中,元景和遙遙站在一堂的一棵繁茂大樹下,宋蓁蓁看到元景和,眼中沒什麼情緒。
隨即,她對桑溪道:「既然他來了,我就先回去了。」
這個「他」指誰,恐怕她自己也不清楚。
桑溪也看見了一臉擔憂的元景和,她應道:「好,今日之事是我欠你一個人情,下次快來找我玩,我請你吃新菜式。」
「好。」
桑溪與顧懷山遙遙對視一眼,走出衙門,顧懷山淺淡的眸子之中擔憂之色未退。
「膝蓋有事嗎?」
方才桑溪至少跪了半個時辰,剛起來的時候腿麻木的幾乎都不是自己的了,等麻勁兒過去之後,便是一陣陣疼。
桑溪估摸著膝蓋應當是已經青了。
「有點疼,不過我還年輕,這點傷過幾天就能好。」
顧懷山扶著她,一言不發。
桑溪仰頭看了看他沉沉的神色,問道:「被嚇傻了?還在擔心我嗎?已經過去了哦。」
顧懷山看了她一眼,勉強回應道:「嗯。」
眼底深處是濃濃的愧疚與不安。
不過他掩飾得很好,桑溪沒有發現。
猶豫桑溪的膝蓋確實不好受,單是動一下就很疼,即便是顧懷山扶著她,她也幾乎寸步難行。
桑溪吃力地走了幾步,顧懷山看了她一眼,忽然停了下來。
桑溪疑惑地看向他,顧懷山卻忽然彎下腰,手從她腿彎穿過,直接將她抱了起來。
桑溪:「!」
身體忽然騰空,桑溪反射性的攬住了他的脖子。
「這可是在大街上啊。」桑溪有些震驚道。
顧懷山大步流星地抱著她向醫館方向走去,道:「你的腿受了傷,我抱你會輕鬆一點。」
白天的時候,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很多,人們幾乎都不約而同地朝她看了過來,有些是帶著八卦的探究,有些則是羨慕。
顧懷山人高馬大,步子邁得飛快,不一會兒,就到了醫館。
即便心中對自己的傷有了一些猜測,當郎中撩起褲腿,那大片的紅腫和淤青,卻著實令人心驚。
不止是膝蓋,小腿也腫了起來。
桑溪忍著痛,口中不時發出疼痛帶來的倒吸冷氣的聲音,顧懷山站在一旁,一雙眼中風雲翻湧,波雲詭譎。、
好在都是皮外傷,沒有傷到骨頭。只是秋季的地上難免有些涼,寒氣入體,不好好養著,以後恐怕會體寒。
郎中給桑溪開了幾副膏藥,叮囑道:「少走動,晚上多用熱水泡泡腳。」
兩個人從醫館里出來,顧懷山一路抱著她,手裡還拎著葯。相比於他高大的身材,桑溪顯得有些嬌小。
很輕,輕得彷彿順著風就能飄走。
顧懷山不可避免的想起了桑溪被官差帶走時,那弱不禁風的背影。
到了鋪子里,已經是晌午。
喬安幾個人還守在鋪子里等消息,一見兩個人回來,頓時擔憂地問桑溪身體怎麼樣。
桑溪一一回了他們,道:「你們幾個把鋪子收拾一下,先回去吧,我身體也無大礙,只是有些累了。」
喬安遲疑道:「咱們的鋪子還能開嗎?」
顯然,他們都聽到了一些風聲。
「為什麼不能開?咱們是被人冤枉的,縣令大人還了咱們的清白,咱們的鋪子不僅要開,還要開得更加紅火。」桑溪道。
「好的!那小溪姐你先休息,我們明天再來。」喬安幾個人把鋪子收拾好便走了。
鋪子里只剩下桑溪與顧懷山。
因為在堂上跪了半天,桑溪的臉色並不好看,原本紅潤的唇已經失了血色,小臉亦是一片蒼白。
顧懷山從廚房給她煮了一大鍋薑糖水,給她端來一碗,讓她趁熱喝了。
桑溪接過熱氣騰騰的薑糖水,垂著眼皮,道:「說說吧,你有什麼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