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惡嫂子
桑家廚房內,桑劉氏一邊念念叨叨,一邊在鍋里又添了幾瓢水。
「吃吃吃,吃個屁!喝水吧你們,嫁了人還真當我治不了你了是吧。」
桑溪剛走進廚房,就看到桑劉氏叉著腰,口中髒話不斷,她頓時黑了臉:「你不吃別人還要吃呢!」
話音剛落,桑劉氏啪的一下把水瓢扔到水桶里,眉毛倒豎,叉著腰破口大罵:「你吃你自己做唄,孝順尊長你不知道?讓長嫂做飯,自己等著吃現成的,哪有這樣的道理!」
「怎麼,當娘的還使喚不動你了?」
桑溪身後,桑老太拄著拐棍走了進來。
桑劉氏本就氣急,沒有被嚇到,反而瞬間暴怒,像個被點燃的炮仗一樣罵了起來:「行,你們娘倆坐在炕上聊天,讓我給一大家子做飯?合著你們是一家的,只有我是外來的,都可著我一個人欺負是吧?」
「還使喚我,憑什麼使喚我?我嫁過來這麼些年,不僅伺候著三個孩子,伺候你們一大家子就算了,現在就連嫁出去的小姑子都要爬到我頭上來使喚我,你們憑什麼?」
說著,她猶嫌不夠,掀開門帘就跑了出去
「回來!」桑老太被氣得氣血上涌,眼看著就站不住了,桑溪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看她兩眼直泛白,急急忙忙從空間取出幾滴水,混進水瓢中的水,給她餵了兩口。
幾口水下肚,桑老太剛停止了翻白眼要厥過去的樣子,桑劉氏就在外面嚷了起來。
「大家都來看看啊,老桑家是怎麼欺負我這個外人的!」
她嗓門大,招得街坊鄰居都出來了。
這下屋裡的桑老爹和顧懷山也被驚動,都出了門。
「吵吵什麼!」桑老爹黑著臉,訓斥道。
「你們老桑家做的事,還不能讓人說了?」說著,桑劉氏坐在地上,撒起潑來,「老天,還讓人活嗎?」
門口圍著的人越來越多,有好事的問了一句。
「他大嫂,怎麼了?」
「哎呦大家趕緊來評評理吧。」桑劉氏兩手一抹,硬是擠出了幾滴淚,哭了起來,「這麼多年我嫁到桑家,每天辛苦操勞,又是照顧孩子又是照顧公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
「可這也不代表我就該被欺負啊!今天小姑子回門,一屋子人在屋裡歇著,竟然使喚我一個人去做飯,我不過是想叫她幫個忙,結果她就連著婆婆一起數落我!」
桑劉氏臉不紅心不跳地顛倒黑白,末了,還大叫了一聲:「這世上哪有這樣的道理啊!」
桑溪從屋裡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她在地上拍著大腿哭叫的樣子。
外面的人看到她出來,七嘴八舌的勸到:「小四,你給你大嫂道個歉吧,快別讓她鬧了。」
「雖然嫁出去了,但到底還是一家人,你嫂子一直向著你,你也不能忘恩負義啊!」
「是啊,趕緊道個歉吧。」
桑溪對這些被她帶著跑的人的話充耳不聞,抱著胳膊冷冷看了她一眼,桑劉氏哭喊聲不止,但是與她對視的那一眼,卻露出了得逞的笑。
裝白蓮花?
桑溪站在原地,只見她愣在當場,小臉閃過豐富的表情,大大的眼睛水波流轉,先是驚愕,然後是不可置信,繼而是憤怒,她搖著頭,眼角通紅,泫然欲泣,好似一口氣提不上來,身體搖搖欲墜,顧懷山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她憤怒地說道:「你!你怎麼能這樣污衊我?」
她咬了咬唇,像是隱忍了許久,眼皮低垂,低聲說道:「我在家裡的時候,你就常常趁爹娘大哥不在的時候欺負我,把所有活計都推給我干,我干慢一點就就打罵我,我尊你是我嫂子,想著退一步海闊天空,以為隱忍就可以得到你的喜歡,誰想到……」
「誰想到我嫁人了你還是不放過我,我不過是晚去廚房一會兒,你就這樣訓斥我,你要別人給你做主,那誰來給我做主啊!」
眼淚蓄滿了眼眶,欲墜不墜,我見猶憐。
溫溫軟軟,弱柳扶風,加上她那骨瘦如柴的樣子,瞬間勾起了旁人的憐愛之心。
桑劉氏被她這番話驚得當場石化,連哭叫都忘了,這可憐的樣子,任何一個人見了,不會想為她鳴冤!
這下,周圍的鄰居全都竊竊私語了起來,有不少人都說曾經見到桑溪去溪邊洗衣服時,胳膊上青青紫紫的淤青。
桑劉氏面露凶光,一身肥肉因為憤怒而發顫,一張黑臉氣得通紅,她指著桑溪,罵道:「你胡說八道!誰打罵你了!」
桑溪睜大了眼,說道:「我現在胳膊上腰上還有你掐出來的傷!」
「你個賤人!」桑劉氏猛地從地上彈跳起來,就要打桑溪。
所有人都沒想到她突然發作,顧懷山卻突然上前一步,動作迅疾地把桑溪攬入懷中,與此同時,桑溪的腳隱秘地向前伸了半步。
只聽「咚」的一聲,伴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尖叫,桑劉氏面朝黃土,摔在了地上,似乎腳下的地都為之一顫!
所有人看到這結實地一摔,都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顧懷山放開了懷中嬌小的女孩,看著似是被嚇到有些慘白的臉,皺著眉,一向沒什麼起伏的聲線帶著淡淡的關切:「沒傷到你吧?」
桑溪搖了搖頭,「沒有。」
若是方才桑劉氏打在她臉上,依著她的手勁,她的臉至少得腫三天!所以她剛才確實有被嚇到,但是也有一種報仇的快感,她不是那種善良泛濫的人,既然桑劉氏敢動手,那她也就不客氣了!桑劉氏以前對原主動輒打罵,她想起這幾天看到身體上大大小小的淤青,只覺得桑劉氏摔一跟頭都是便宜了!
桑劉氏叫了一聲過後,慘叫著從地上爬起來,剛下了雨,地上不算硬,都是大大小小的水窪,她這一摔,倒是沒出什麼大事,倒是臉正好摔進一個水窪,這會臉上黑乎乎的,頭髮亂成一片,衣服上也沾了泥水,狼狽至極。
有人想去扶她,但是看她身上臟成像從泥地里滾了一圈,便猶豫著,不敢上前。
她怒意未消,預想地把桑溪打得滿地找牙的樣子非但沒有出現,反倒是她結結實實地摔了一跤,摔得她骨頭都要斷了,看著一旁完好無損的,她眼中充滿了濃濃的恨意,一張臉都有些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