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天道無親,常與善人!
我要帶你到處去飛翔,
走遍世界各地去觀賞!
我們要飛到那遙遠地方,
望一望,
這世界並不是一片的荒涼!
......
耳旁彷彿又響起張俊時常輕聲低語的吟誦,望著遠處空中的男子,段雪能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心正在一點點的碎去。
絕美脫俗的佳人,早已沒有了往rì的艷麗風采,有的只是滿臉的憔悴和神傷。
不求浮華,只求與君廝守是她現在最迫切的心聲,可是有誰能明了?師父不明了,門派不明了,仙域不明了。最重要的是,一心好強的他不明了。
立於人群對面的男子,長被打散遮擋在眼前,縱使受傷,卻依舊顯得桀驁不馴,無所畏懼。
陣陣清風吹過,撥開他的亂,露出的眼神顯得無比冷峻,犀利。
蒼白的臉上,布滿了血跡。男子忍著劇痛,向著眾人冷冷的笑著,聲音中透露著無盡的悲涼與不甘。
解下布帶,他小心翼翼的將身後的兒子抱到身前。
小傢伙此時根本感覺不到眼前的絕境,瞪大著眼睛,無喜無悲望著自己的父親,胖嘟嘟的嘴角邊有著絲絲的血跡在蔓延,想來是在剛才的打鬥中被誤傷。
從剛出生起,這孩子便沒啼哭過,即使是現在受傷了,卻依舊不知哭泣為何物。
「燃兒!我的燃兒!」看到張俊抱著他們的兒子,人群中的段雪,頓時淚如雨下,用力的擺動身體,想要甩開邊上兩個師叔的控制,奔向對面,與他們父子匯合。奈何師叔的功力遠在自己之上,她猶如是被人握在手中的魚兒般,脫離了水面,漸漸的力竭。
.......
天極宗,萬花谷,神器門,空仁寺,中都仙軍,還有一些不知名的門派,就連與他們水火不容的火雲教和風雷教也冒著被圍剿的風險來追殺我,你們到是真看的起我張俊!
先是老父被人殺害,接著家族在一夜之間被屠盡,現在又看著自己深愛的女人,受制於她的師門。張俊的心裡除了悲痛,更有一種哀莫大於心死的決絕!
「天道無親,常與善人!天道!你在哪裡?視弒芻狗者為善人嗎?」一臉猙獰的張俊,慘絕的咆哮道。
悲痛yù絕的男子,所說的話來自於天極宗的開派箴言。此時落在眾人的耳朵里,字字誅心。
「張俊!前面就是仙域邊界的仙屏之境,如此這般越過它,你的一身修為將化為泡影,與雪兒也將分為兩世人,你可要想清楚!」天極宗掌門玄一道長,撫著白須,嘆息道,顯然他也是動了惻隱之心。
「師祖!何必與他再費口舌!不如我們以雪師妹相挾,逼其就範!」玄一身旁,一個長相白凈的青年提醒道。
「胡鬧!趙正風!我且問你,張燃老父被殺,家族被屠,與你可有關係?」玄一一臉的怒意的向趙正風問道,顯然這個徒孫的插話讓他很不滿。
「師父息怒,那純屬張俊的一面之詞,您莫要中了小人的離間計,風兒也是為了奪回鎮宗之寶天邪劍,才會如此說!」趙正風的師父玄濁道長見自己弟子冒犯了掌門,忙在一旁解圍道。
腳下已是三千大山的盡頭,再往前,便是那讓修仙之人膽寒的仙屏之境,不經過陣法的掩護,茫然穿過,此屏障將會在瞬間吸食光修仙者身上所有的仙氣,摧毀體內仙元,破壞仙根,讓你眨眼之間變成一個再也無法修仙的廢人。而仙屏之境的那頭,便是那些無法修仙,沒有仙根的廢物聚集地,俗稱貧乏之地。它對於修仙之人最恐怖的地方在於,不管你是什麼級別的仙域強者,只要你踏入半步,不在丹藥的幫助下,你身上的仙氣會自動飄散,而仙根和仙元也會變的極不穩定,時間一長,便會如同凡人一般。
空中一縷縷若有若無的黑sè煙霧,不時向張燃噴shè而來,隨後,他體內的仙氣便減少了一分。
那整片垂直的黑霧,猶如一道打開煉獄的天幕,將大地分隔了開。還沒進入到裡面,便有如此嗜仙的威力,看著已然睡去的兒子,張俊一時猶豫不決。
「張俊,念你也是仙域近年難得一見的修仙奇才,不忍你就此隕落,如若你交出在古山遺迹中尋到的勺斗王玉和那捲《太極仙經》,我王泰山不但放過你,而且還以一個掌管三千仙軍仙帥的名義,保護你父子離開此地,你看如何?」中都仙軍陣中,一個長相威嚴,手持寶劍的中年男子道。
「什麼,真的有那本仙經?」
「傳說中最後一位仙帝的修仙經法,這小子太狗屎運了!」
「是啊!古山遺迹每年都有無數的強者前去探寶,為何就他能找到,有蹊蹺!」
「怪不得這麼多名門大派要來追殺於他!重寶引禍啊!」
聽到王泰山說出如此驚人的消息,一些旁門左派的人,紛紛議論了開。
「哈哈!一個以保護仙域安危為務的仙帥,不去北疆邊境滅殺妖獸,卻來這裡信口雌黃,就不怕仙域的子民恥笑嗎?」
「還有你們!」張俊話鋒一轉,怒目而指天極派眾人。
「自詡為天下正派之,卻屢次幹些背信棄義,嗜殺無辜仙者之事,可還有臉站在這裡?」
「還有你們這群聽人教唆的走狗!人家說我有重寶,便有重寶,你們可曾見過,可笑,實在是可笑!」凄慘笑聲中,張俊的厲眼,從圍堵他的眾人臉上掃過。
有些自知理虧的人,見他眼神掃來,紛紛低頭閃避,深怕被他記住容貌,rì后報復。
「張俊!休得胡言!不管你是否尋得重寶,但你勾引天極弟子,私盜我天極鎮宗之寶天邪劍,可有冤枉你?」深怕對方再將話題引到他族人被屠之事上,玄濁道長打斷道。
「我與雪兒乃兩情相悅,何來勾引之說,你血口噴人!」
「當初在聽風崖上,說好了接你三招,你便同意我和雪兒在一起,是誰,在我接下后又反悔?又是誰的徒兒搶去我托無相仙尊專為雪兒打造的落雪劍?是你玄濁老兒和你的無恥徒弟趙正風!」
張俊說完這些,不禁怒由心起,加上受傷在前,終於忍受不住,一口鮮血噴出。
人群中的玄濁道長聽完張俊的話后,心想確有此事,一時不知如何回言,楞在原地。
「兒子,爹對不住你了,不滿周歲便要跟著我受如此苦難!」說完,張俊從乾坤袋裡取出一件勺斗狀的玉石吊墜,掛在懷中的嬰孩頸中。
聽說這勺斗王玉能在這仙屏之境中保住仙根,不知是否屬實,一切就看俊兒的造化了。
眼看著空中虎視眈眈的人群,知道已無路可退,即使自己投降交出寶物,以他們的xìng格,絕然不會留我父子xìng命。
「他快不行了,各位尊長,快去拿下他,分了寶物!」不知是誰在眾人身後喊了一句。
人群立即sao動了起來,各個祭起仙器,躍躍yù試。
深深的望著人群中充滿萎靡氣息的段雪,一股愧疚之情湧上心頭。自己一味追求修仙路上的極致,除了族人,傷害最大的恐怕就是她了,如若有來生,我張俊定要與你攜手到老。如今這個局面,只好再次委屈你了。想到這裡,張俊滿臉悲壯,動情朗聲道:「
「十年生死兩茫茫,
不思量,自難忘。
聽風崖上斷師情,
吾心愧對雪中意,
此去無有等歸時,
望雪能解我躊志。」
早已力竭的段雪,此時聽到從張俊嘴裡道出充滿離別意境的詩句,知道他去意已決,掙扎著抬起了頭,哭喊道:「不要,張俊,不要,我的燃兒啊!」
眾人這才理解原來張燃已經抱著必闖仙屏之境的決心,紛紛從空中飛向他撲來。
緊緊的抱著懷中的兒子,無畏的張俊一頭扎進前方的恐怖黑霧中。
「不好!師尊,天邪還在他手上,您快攔住他啊!」處心積慮了這麼久,眼看對手就要帶著重寶逃進絕境中,趙正風實在是不甘,向實力最強的師祖提醒道,已然忘了剛才被他怒目責問過。
他的話還沒說完,包括玄一道長在內的一眾強者,瞬間消失在原地。
再一望去,許多強者已經出現在剛才張俊站立的空中,只是哪裡還有張俊的影子。懼於仙屏之境的威名,看著眼前黑霧滾滾的天然屏障,縱使各個門派的最強者也沒人敢再往前一步。
「今rì眾人對我張氏父子所做的一切,我必將銘記在心,等我父子歸來之時,便是你們加倍償還時!
張俊不甘的話語,從充滿黑sè煙霧的屏障中悠悠傳出,讓落空的眾人情緒瞬間低落了下來。
「啊!」
「哇!」
緊接著兩聲撕心裂肺的痛苦叫聲從境中傳出,深深扎進眾人的耳朵里,讓他們心神一緊。這是多大痛苦造成的喊叫,真猶如鬼哭狼嚎啊!
「張俊,燃兒。。。。。。。」剛恢復些神志的段雪,聽到父子倆出慘絕人寰的叫聲,招架不住打擊,頭一歪,暈了過去。
.......
「快,通知離這最近的陣門弟子,我們要前去搜尋!」
「快,準備好丹藥!」
親眼所見張俊逃進仙屏之境,再待在這裡已於事無補,各大門派安排起貧乏之地搜尋事宜。
今rì之後的仙域大6,註定將要因此變得不再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