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路遇病人
翌日,易山河乘坐里程車(按照里程收費的車)來到棉城長軌車站,登上了前往花城的長軌車,車廂里十分空曠,不少座位都是空的,易山河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望著窗外上下車的旅客。
這時走過來一位大概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身形微胖,提著一個木箱,走路氣喘吁吁,感受到易山河看向自己,中年男子將木箱放在座位上方的架子上,微笑道:「近些年鍛煉的比較少,工作太忙了,身體大不如前了,朋友要去哪裡?」
易山河微笑點頭,依舊看向對面中年男子,腳步虛浮,皮膚蒼白鬆弛,眼眶有些凹陷,黑眼圈很重,雙手不時捶打腰部,忍不住出聲道:「我見朋友不時捶打腰部,臉色也不太好,能否讓在下看看?」
中年男子一愣,沒有想到易山河會這樣說,但還是微笑著點頭道:「還真有點,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這一兩年腰部感覺不受力了,隨便久坐一會就感覺腰酸背痛的,去官家醫館檢查了一下,有些亞健康狀態,難道朋友也是學醫的?」
氣色虛浮,渾身無力,從表象上來看,就是陽虛在外,結合中年男子不時用手捶腰的舉動來看,這絕不是什麼亞健康狀態,這是典型的腎虛,而且已經發展到非常嚴重的地步。
易山河組織語言,作為一名醫者,有的時候說話是需要技巧的,如何能夠讓患者認可郎中的診斷,從而讓患者配合治療是相當重要的,否則即使再好的醫術也無濟於事。
「在下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中年男子倒是十分的豪爽,不過眼神中卻帶著一絲警惕,哈哈大笑道:「什麼當講不當講的,既然是郎中,那就但說無妨。」
中年男子明顯不信任易山河,把他當成了跑江湖的游醫,現如今可不比過去,江湖游醫越來越多,人心不古,騙術越來越高明,讓人防不勝防,先抓住你的痛點進行分析,然後一步步將你誘入事先準備好的陷阱里,等到你徹底放鬆警惕信以為真之後,再騙得傾家蕩產,這樣的事發生的太多了,讓他不得不警惕,畢竟從易山河目前的表現來看,還真有一點江湖游醫的跡象。
易山河坦然的看向中年男子,他憑藉的是自身的本事,真金不怕火煉,對著中年男子微笑道:「以現在的身體情況來看,在房事方面是否感覺越來越力不從心?」
中年男子聽到這,臉色微變,神情嚴肅起來,這屬於個人隱私,房事這種事,他絕不可能告訴其他人,自己也從未見過易山河,既然對方能夠看出來,說明對方確實有些真本事傍身,拿出一張名貼遞給易山河道:「實在是不好意思,出門在外不得不防,還請朋友不要介意。」
譚樹勇,花城三金文化東家,易山河沒想到這位其貌不揚的譚樹勇還是東家,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還未請教朋友貴姓?」譚樹勇如今知道易山河的確有些本事,態度發生了轉變,說話間變得客氣許多。
「在下易山河」
譚樹勇見四周無人注意他倆談話,卻還是坐到易山河身邊,低聲道:「賢弟,不瞞你說,診斷的沒錯,這兩年房事上真感覺有些力不從心,這些年在外經商,我從不去尋歡作樂,偶爾幾次,那也不過是逢場作戲罷了,我一向比較節制,你說我怎麼會是腎虛呢?」
「譚哥,腎虛的原因有很多種情況,並不是只有夜夜笙歌才會腎虛,有些時候,是我們身體自身出了問題,入不敷出的道理,譚哥應該明白吧?如果需求旺盛一些,那腎虛就不可避免了。」
「原來如此,真是受教了,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
易山河神色嚴肅道:「譚哥,依你目前的情況來看,你已經不單是腎虛的問題了,你的身體受到了嚴重損傷,現在你正常活動都氣喘吁吁,這不是沒有鍛煉的結果,而是腎精虧虛嚴重,已經影響到身體其他器官的正常運轉,如果不能及時醫治,放任下去會直接危及生命。」
譚樹勇不可置信的看向易山河,想要從他臉上看出些問題,易山河則十分坦然的面對他的目光。
「譚哥,你這種情況,有點類似於奇異怪談里的采陰補陽,和你歡好的女子要麼天生體質特殊,身體本能的從男人身上吸取精華,要麼便是傳說中的精怪幻化而成的女子在作怪。」
「那依賢弟看,這病該如何治療?」譚樹勇可不管是什麼原因造成的,聽聞有可能危及生命,他只想先治好再想其他的。
「治療也比較簡單,從現在開始,半月之內,不可再行房事,其次我給你開副方子,把附子、地黃、山藥、山茱萸、茯苓、牡丹皮、澤瀉等藥材,按藥方上的量抓回來,三碗水煎成一碗水服用,如果譚哥願意針灸,我可以出手,如若不願,也可服藥循序漸進,一切由譚哥自行決定。」
「不知賢弟診金打算收多少,老哥身上沒有多少錢。」譚樹勇有些不好意思,畢竟出門在外,還是不要帶太多錢財為好。
「譚哥,你我相逢便是有緣,診金就免了,你拿紙筆出來,我將藥方寫給你,如果譚哥願意針灸,那就請譚哥下車后,幫小弟買副好點的銀針即可。」易山河豪爽道。
譚樹勇聞言,大喜道:「好,老弟是個爽快人,只要老弟的藥方有效果,老哥也不含糊,到時候不會虧待老弟,一切就拜託老弟費心了。」
兩個時辰后,長軌車停靠在花城站,易山河和譚樹勇兩人走出車站,打發掉前來拉客的黑車車夫,一輛羅國生產的車停在路邊,看到譚樹勇走來,等候在車輛旁邊的青年男子迎上來接過譚樹勇手中的木箱,將木箱放到車內,拉開車門道:「東家,請上車。」
譚樹勇沒有理會青年男子的話,對著易山河道:「老弟,要不和我一起走吧,晚上為老弟接風洗塵,也讓老弟幫忙治治,不知老弟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