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信諾一百年
「貧道俗家姓和,字貴,乃是和家道左門大道師之一,你來於「和家道」右門,和家道跟一般的道宗門派不同,它是從上古巫術中發展而來,傳說是女媧娘娘所創設,奉三皇為本仙宗,在先秦時經過練氣士的改良而逐漸流傳下來,主要以習煉法術,修鍊丹法,並擅長驅魔除邪和操弄鬼魅一術,法術符籙遠高於玉仙、太仙宗兩大道門,左門擅長符籙,右門擅長驅魔除邪,修鍊丹法。
「有良必有惡,和家道供奉和開壇做法均以血食為物,操弄百姓供奉俗神引得道門視其為邪門歪道,和宗寶所在和家道左門因放棄血食為祭,轉而沿襲融合玉仙教法,反而沒有受到波及,右門卻遭到討伐。」
「那日我受師門所遣急馳右門力求平息此爭端,哪想到趕到時為時已晚,兩邊的鬥法已使門下教徒受到重創,屋倒水漫,死人無數,左門許宗主夫婦也失去下落。
「我只在遍是屍身宗堂處極隱秘的暗房內發現了剛出生的你,那時旁邊還放著一個包裹與留書,據我所知許宗主夫妻多年並沒有生於子嗣,而你的出現卻讓我無法確定你究竟是不是他夫婦二人的孩子,但從留書中得知只是讓來人保護好這個孩子,無奈之際我只能帶著你趕回秀靈山。
老道長說著話間,思緒似乎被拉回了二百年前那場天崩地裂的日子......。
天空的烏雲壓得很低,電閃雷鳴,不時閃電穿過厚重的烏雲擊在山間的大樹上,引起一陣陣火光。
在山巒間,一條身影凌空飛渡,不時在山巒中騰空飛移,起落之間從容不迫。
男子正是和貴,懷中捆紮的正是楚閑,此時因為連續趕路使用靈力,男子的額頭已微微見汗,靈氣已微顯後力不繼之勢。
就當此時,幾條人影也從山巒的另一側破空飛渡而來,速度也是極快。
「道兄留步」
伴隨著這個聲音,一個人影橫落在和貴面前,擋住了和貴的前形。
「無量天尊,不知道兄為何攔我去處」和貴落地后,穩住了身形暗暗調整呼吸,但也不忘禮節稽首問道。
「貧道幾人只是想讓道兄暫緩一下,商量個事」擋住和貴去處的是一個中年道人,身形魁梧,從道袍樣式和肩上的八卦來看,此人是太仙宗的道人。
就當這時,和貴身後刷刷地又跳落下幾個道人,落地后立即分散在和貴周圍,將和貴圍在了圈中。
「道兄,你這是何意」和貴眼眉一挑面色沉了下來。
「我等一直尾隨著道兄,知道道兄在右門拿了些東西,包括這個嬰兒,我們想請道兄交出那個東西」中年道人面無表情的說道。
「原來你們是做這些打算,我可以明確告訴爾等,貧道受師門所派將孩子送到秀靈山,萬不可能交給你們。」和貴斷然拒絕。
一群霄小之徒,怕打他不過等他靈力不繼時在現身真心的好陰險。
「既然如此,那就是沒得談了,」中年道人言語頓時冷峻。
「談,你們這是談嗎?」和貴諷刺道。
「那就休怪我等不留同宗同脈情分了」話音剛落,那個中年道人猛然出手向和貴襲來。
電光火石之間,中年男子連攻和貴數十招,招招挑和貴的氣門要穴下手,狠辣凌厲。
幾十招過後,中年男子沒佔到半分便宜,氣急之下,猛然掏出紙符攻向和貴,「天雷地火,護吾除邪,火雷至開,急急如敕令」
一張黃色符紙帶著炙熱的烈焰急馳奔向和貴,空氣中飄蕩著一股燒燎的味道。
眼看火符將至,和貴也不躲閃直接左手捏訣,右手在空中飛快畫符一道,拍向飛來的火符。
「三皇本宗,天承地負,五運六氣,乾坤令來,急急大道君」。
兩符相碰,發出一聲震天聲響,襲人的氣浪直接把眾人給崩開了四五丈遠,震的四周樹枝碎葉四處飛散。
沒等樹枝碎葉落地,那個中年男子再次狠厲發聲:「我當是誰,原來是左門的人,同為邪門歪道,今日一併把你拿下」。
話畢,就見幾個人一起捏訣做法,「長生長往,天道輪迴,玄天敕書,盪妖除魔,急急如敕令」
法訣念畢,幾人揮劍直攻和貴,劍氣蕩蕩,破魂殺生。
「太仙誅魂破靈陣」幾個道人迅速站位后,開始輪番攻擊和貴。
和貴被幾人逼得直後退,為了保護胸前的嬰兒幾次都險些中劍,無奈之下,長劍鏘啷出鞘,口中吟唱道「破魂劍」。
音落劍出,幾個劍花翻轉,就把一柄青鋒劍舞的到處都是劍花,和家道的武學與法訣那絕不是泛泛之流,幾招下來生生的就把太仙宗的幾把破劍和陣法給破除了。
隨著幾聲清脆的響聲,幾個道人灰頭土臉的敗下陣來,手裡的劍早都成了碎片,只剩劍柄。
就當此時,天地發出一聲震人肺腑的巨響,地動山搖,烏雲壓頂,樹木成片被掀飛,巨大的狂風席捲著整個山巒和幾千里山川,幾個人都被突出其來的颶風卷上了天空。
而沒等和貴反應過來這突然的天地俱變時,一張紫色符紙凌空而下,去勢急馳絲毫沒有受到颶風的影響,不偏不正正中和貴前胸,同時伴隨著一聲厲喝:「狂徒子,你個和家道左門敢欺我太仙宗,找死!」
和貴猝不及防之下被這張紫符擊中前胸,頓時倒飛如樹葉砸在了山巒石頭上。
噗........一口鮮血如劍噴出口中。
胸前的系著嬰兒的帶子也被這來勢急急的紫符給震斷,嬰兒剛發出一聲哭啼就被颶風給卷上了天空,隨即就在和貴眼睜睜卻無能為力之下被吸進一條颶風的黑洞中。
「你...你們....傷天理....連孩子都不放....」和貴連吐幾口鮮血凄然厲聲喊道。
「邪門歪道之患今日除了傷的哪門子天理,你個不知死活的玩意,」一位身穿紫袍的道人緩緩的出現在眾人面前,其他幾個道人一見此人立即躬身稽首唱號「福生無量天尊」
紫袍道人看了幾個道人,冷哼一聲,「沒有的廢物」,說完就徑直走向和貴不等他反抗掙扎,就從和貴的身上取下了一個小包裹,放在手裡打開一看,一臉得意和歡喜的神態。
「你們料理了他,本真人先去了」說罷就凌空飛渡而去。
「休怪我們無情,你拿了不該拿的東西所以你必須死」那個中年道人看著奄奄一息的和貴還是面無表情的說道。
「死,既然要死那就一起死,我活著回去也無法向師門交待,有愧師門,來吧」說著話間,和貴猛地翻身坐起,盤膝抬臂氣運逆行。
「師兄,他...他要散功」一個道人驚呼道。
「不好,快走」中年道人也同時發現了和貴的動作,慌忙召喚同伴轉身就想離去。
這時一聲衝天的巨響炸起,沒等幾人跑多遠就被這爆炸的巨浪給卷到了空中並揉碎撕裂。
「師父,徒兒害了師父」楚閑聽到此時已哭成了淚人。
「傻孩子,你嬰孩一個與你何干,這都是太仙宗不宵之徒欺人太甚,心懷惡念所致」老道長輕拍楚閑安慰道。
楚閑擦乾眼淚,再次沖著老道叩首。
「後來的事之前也都告訴你了,就不在說了,我轉生十幾年後想回到師門,哪想到師門就在我死後的十年間也就銷聲匿跡了。
沒有辦法為了報仇拿回那屬於你的物件,我只能轉投太仙宗,可他們對我似乎有戒心始終不教我本門法術和功夫,無奈之下我只能夜闖太仙禁地在一處倒塌的道觀中尋得一本丹書法咒,沒成想那些竟然是太仙宗里九重仙術中的第八重秘術,我苦研日練終於在一個甲子的年尾生成元嬰,也就是在那一年我收了他倆為徒,在你師弟師妹的幫助下,殺了那個與我修為相當的道人,取回了被搶走的東西,但也不慎中了道人的法毒,下肢全部被毀,元嬰碎化。
「不管怎麼說,師父,這太仙宗就是害你的罪魁禍首,他們徇私庇護,革了您的道籍還四處追殺咱們,弄的咱們跟賊寇一樣四處流竄,本娘子有朝一日非要報此仇」死馬婆在一邊恨恨的說道。
「妄言,貧道何時為賊寇啦?你們又何時成賊啦」老道長一臉無奈的輕聲訓斥。
「死馬婆,不會說話就不要說,也就你偷賊漢子」肥牛在一旁不滿地喊道。
「以後莫要胡言亂語,太仙宗豈是你能詆毀的,為師偷學禁錮法術本已有罪,之後再殺人,那更是錯上加錯,又豈能全怪罪於太仙宗?真是該打!」老道士嘴裡說的很嚴厲,但口氣卻很是平和。
說完,老道士從一旁取出一個包裹遞給了楚閑,「這就是你當年隨身放置的物件,這件東西不僅能保護你,或許還是能讓你找到親人所屬」。
楚閑抹了一把眼淚,嘆聲道:師父,您都一百多歲了,我又如何能找到我的親人,罷了,我也不做他想,只要知道自身來處即可。
「此言差矣,生爾為人豈能不知生身雙親為誰?再則想必你雙親也是修仙之人,否則你何有此物?一百年對於修行中人也不過是彈指一揮間罷了。」
楚閑點了點頭,師父說的並沒有錯,一個人不知道生身父母是誰,那是終生遺憾,即便無法知曉那也要去儘力尋找,這是生爾為人的前提。
接過包裹輕輕地打開,只見一件青色的袍衫呈現眼前。